34、33 新人你好！（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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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新人你好！
“要我说，这也算不得是坏事。”
皆卜戎盛了满满一大碗喷香的浓汤，又把堆满大块厚实面包的盘子往桌边那个还在索索发抖的家伙跟前推了推。
他知道，往往吃食比药物更能让人镇定下来。尤其是才刚经历过一场也许仅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杀戮之后，迅速把胃填饱能让人很快体验到自己还活着。
作为多年的老员工，皆卜戎早就见惯了寻上门来打算找揍敌客家麻烦的各式人等。
那些大多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过来，一副气势汹汹胸有成竹的模样，偶尔也会有单独出现在门口大声叫嚣的。可哪次也及不上今天这趟的声势。啧啧！足有百来号人呢！这可不是常见的阵势！
虽然皆卜戎不用为大门的损耗承担责任，不过么，他还是认为圆木这类玩意儿总比炸弹啥的要使起来有效。
这不，虽然要更耗些人力，但还是很快把大门撞开并把开启状态维持了相当一段时间。而且没有呛人的烟雾，要知道，那些污漆抹黑的烟熏得嗓子和眼睛忒难受了！
可不管开门的工具如何，进入大门后的结局总还是一样。从没有例外发生。
即使三毛没把他们啃嚼干净，也会有执事出现的，就像今天这样。
“更危险、做法更极端的地方，我知道也是有的。相比起来，揍敌客家已经算是相当通情达理的所在了。至少，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么？就认便宜吧。”
皆卜戎的劝慰中显然有什么刺激到了桌旁那人。
他身躯猛然一颤，仿佛发狂般的大叫起来。
“那不是人！绝对不会是人类！！！肯定是恶鬼啊！！！！”
皆卜戎有些怜悯的望了望他，“毕竟是‘黄泉之门’嘛……会生活在这后头的，自然是恶鬼了。”
端起尚有余温的茶杯来咔了一大口，随后继续缓缓说道：“不过，鬼怪什么的，对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没所谓了吧？你不是也成为恶鬼的一员了么？呵呵呵……”
……
细宽是个赏金猎人。
两年前通过的猎人考试。那张证看起来和普通的卡片没太大区别，但是细宽很清楚这东西所代表的不凡意义。
熬过了那场考试，似乎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了。人们对他恭恭敬敬，走到哪里都是vip的待遇，更有一大群手下热热闹闹的围绕在身边。细宽高兴于自己身价的提升，同时更满足于近乎一帆风顺的人生。
过日子嘛！就该这样！名望！钱！手下！
嘿！除了女人运稍显不足之外，真可说再没啥不顺心的了！
细宽从没想过会在女人手里栽跟头。更没想过有一天会连续两次栽在女人手里——嚒，有个小鬼头也许还不能算女人？不过总之那也是个女的就是了。
他觉得女人向来都是男人的附属物。
性别歧视？他可闹不懂这些有的没的的大道理。
不过，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动不动就哭的女人，除了依附男人活过之外，还能做啥？细宽就是这么想的。
他也习惯对女人们粗声大气的说话。那些涂脂抹粉穿高跟鞋走路一步三扭的女人们向来都是在他的大声中畏缩着跑走的，可是那个导游小妞却咆哮的不比他小声。
……妈_的！那妞的气焰真嚣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上去打断你满嘴牙？
不过目前干大事要紧，另外也不能真的殴打女人就是了。细宽憋了一肚子火气，硬是压下要给她一点教训尝尝的念头，挥挥手招呼手下准备破门。他觉得等到收拾了揍敌客那一窝躲在山里不见光的杀手后，主动贴上来的喷火尤物要多少有多少，何必现在和这么个只有身材很有女人味其实嚣张野蛮的小妞计较呢？
可是，后来回忆起来，细宽觉得这个妞的出现也许就是冥冥中邪神或者恶魔留给他的预兆。
失败的预兆。
冲破那什么所谓的黄泉之门后，他们眼中所见不过是寻常的山道而已，并不出奇，可说是一点异状都没有。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异状……他记得听到了一声口哨，虽然在众多手下吆喝的喊打喊杀声中并不太分明，但细宽敢肯定他确实是听到了的，只是当时并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自从他们聚集在大门口拎出那个矮胖的门卫捆了丢到边儿上，那里头的杀手大概就得到信儿了，更何况他们破门的动静那么大，恐怕连聋子都能察觉了吧！
应该是冲破大门太过容易的缘故，百来号人都是满心的兴奋狂热，端着武器一个劲儿就沿着山道往深处跑，他稍微警觉些，可是除了感觉一边有大型野兽潜伏之外，倒也没发现别的什么。
于是，当那个衣着笔挺甚至还学大人样拿着手杖的满头辫子的小女孩出现在路中间时，他们只是觉得突兀而已，一丁点儿都没把她和危险这个词划上等号。
“立刻离开，这里是揍敌客家的私有地，未经允许是不准进来的。”
长相不怎么可爱的小不点对他们说道。
那种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们纷纷喷笑起来。可那会儿子谁也没意识到这就好像在火药库边上玩火一样的不知死活，甚至还有人口出狂言说再不闪开就一脚把她踩成肉泥。
细宽当然也清楚，这就是说说而已，谁也不会真打算用脚来踩死那个小孩。但既然她出现在枯枯戮山里就说明和揍敌客家有关，不是家族成员也是这家的雇员。于是哪怕他们不是刻意对这小孩下重手，万一不慎失手将她打死，也没人会为这么一条小小的性命内疚的，所以说哪个都不曾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
可是结果呢？不被放在眼里的其实是他们才对。
细宽一直对自己的本事极有信心。那些手下们虽然及不上自己，寻常人三五个却也奈何他们不得。即使比不上传说中凶狠的杀手一族的实力，他觉得凭借人海战术要擒住对方也不是办不到。自己可是拥有一百多人的大团队呢！岂是寻常那些单干的赏金猎人能比的？
然而一直以来对自己所抱有的信心，在五分钟内就被人和撕纸一样扯得粉粉碎。
一起扯碎的还有手下那一百多条的人命。
没错，在那个小女孩手中，抹杀掉这么多人命大概不过就是等同撕纸一样容易的事情。
喂……谁来叫醒他，然后告诉他，这其实是噩梦吧！！！
流淌满地的血污。堆积的尸体。
手下们一张张本该熟悉此刻却扭曲的极其陌生又恐怖的面孔。
一百多持有武器、孔武有力的壮汉，全部一击毙命，轻易死在这么个最多十岁的小丫头手里，而她的武器不过是一根手杖。
除了噩梦中，哪里也不该出现这种场面才对吧？！对吧？！！！！
细宽被吓得险些失禁。
面对完全压倒性的力量，他下跪了。磕头求饶。哀求对方放过自己这条贱命。
这已经不是宣扬“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时候，为了保住性命，尊严算什么！
屈服于强大的力量这得算是一种生存本能，尤其是在看不到有超越对方的可能性的时候。
人，总要懂得识时务。
细宽并不是脑子足够好使的聪明人，不过他这种本能的求饶却是这辈子做过的最聪明的一件事。
结果他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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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孩子一个人，没关系么？”
三毛被口哨声召唤过来后便一直卧在他们脚边上，除了呼吸之外不发出一点声响，静静的接受小主人之一在它的毛皮上不断来回抚摸，眼睛还始终牢牢的锁定着丛林那边陷入单方面被残杀境地而不断哀嚎的人们。
对于亚路嘉的疑问，伊尔迷反问道：“唔？会有什么关系？”
是啊，会有什么关系呢。
即使不知道剧情也能看出，结局必然是小女孩的压倒性胜利。
亚路嘉很轻易就判断出眼前握着手杖满头发辫的孩就是卡娜莉亚，漫画里那个拒绝奇犽想做朋友要求的见习执事。
跟着伊尔迷去出任务前似乎并没有见到她，那么，是最近几天才来的？奇犽……已经见过她了么？
这么想着，亚路嘉抚摸三毛的手停顿了下来，目光更为锐利的朝那个方向投了过去。
还没有念能力。以揍敌客家的标准来看，武技基本处在略高于及格线的位置。
下手的位置倒都是对着人体的要害，没有留情。是不是因为知道有人把三毛支走就是为了看看她的身手，所以作为见习生才非常努力表现的缘故呢？
嘛，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没有浪费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让作为雇主的他们看到了一场尚可称为不错的实力展示。
实战永远是最好的试炼方式。
能在短时间内坦然自若的抹杀掉如此数量的一群人，先不论身手好坏实力差距的客观问题吧，至少在心狠手辣这方面，这小女孩就绝不比自家的兄弟来得弱。
该说不愧是流星街出来的人么？
“揍敌客家不需要派不上用处的雇员。”
亚路嘉正有些出神，隔了几秒之后才将伊尔迷的话和她之前的提问联系到一起。
她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然后沉默着继续和大哥一同观战。
……
卡娜莉亚一手握住手杖，用尖端指着他，只需要再稍稍用力就能刺穿入侵者的心脏。
可是那个入侵者却跪在她面前，嚎哭着求饶。
分明是健壮魁梧的大人，却把身体尽量缩成可怜巴巴的小团，眼泪鼻涕淌的到处都是，哀求说愿意发誓效忠，从此为揍敌客家工作。
这个……可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情呢。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见习生而已，梧桐总管才吩咐过不准肆意妄为的。
卡娜莉亚犹豫着究竟要不要用手杖刺下去。
就此直接干掉的话处理起来比较简单，反正“杀掉一切入侵者”本来就是她接到的指令。可是她也知道叫走看门犬的人必定在附近看着，那，是不是要去征求一下意见呢？
卡娜莉亚有些拿不住主意，手杖转了一圈，始终是迟疑着没有下杀手。
正好，此时从远处传来急速奔跑的声音。
听方向，应该是从山上的大宅那边过来了什么人。
不管来的是谁，总比她更能拿主意。这个念头一出现，卡娜莉亚顿时放松下来，手杖仍旧没有移开入侵者的胸口要害，站在原地静待来人现身。
很快，山道那边风风火火的疾奔过来一个银发小男孩。
本来满心期待的热切神情，在一见到满地的尸体后便表示出了他的大失所望。
“呿~真没意思！亏得我还那么努力的赶过来，结果已经没热闹看了么？”奇犽失望的瞥了眼地上跪着的那人，又仔细瞅了瞅她，问道：“没看到过的脸呢，你是新来的？”
梳着奇怪辫子头的小姑娘恭敬的行礼，虽然那低头弯腰的架势还不足够标准，但起码做起来还是颇为认真的。
“奇犽少爷，我叫卡娜莉亚，是新来的见习生。”
“唔~~”
比起新雇员的姓名，奇犽还是要对那边上如同字面意义那般堆积如山的尸体更在意些。
从得了消息有人闯门，直到他全力跑下山为止，绝不会超过20分钟，期间去掉入侵者破门以及一路冲到这边的时间，那即是说，这个见习生用来格杀这伙人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最多不过是6、7分钟罢了。而且，只要看看现场情景就明白，三毛这趟完全没有动手呢。虽说还不到他们兄弟几个的水准，这见习生的功夫也绝对算不上差了。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是的，奇犽少爷。”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奇犽又朝她多打量了几眼，“不错的身手嘛~！这个活着的家伙又是干嘛的？”他指指细宽，继续发问。
听过细宽的身份和恳求后，正闷得发慌的奇犽眼睛瞬间亮了亮。
“持照的赏金猎人么……这么说来，能打赢这伙人的你，应该比那些猎人还要强咯？喂~卡娜莉亚对吧，和我过招玩一会儿怎样？你现在应该没什么别的事了吧？”
家里能管住他的那几个都不在，总招惹糜稽那胖子又有点厌烦了，柯特则闷头在训练室里一待就是好多天，也不知道在修炼个什么，奇犽早就无聊的快憋出毛病来了。
对他来说，家里那些个执事都很无趣，和他们交手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当眼前猛然间出现了一个除了兄弟之外年龄和自己差不多、似乎又能接他好多招的家伙的时候，奇犽高兴的就像是抢到了才上市的最新款游戏的一样，双眼放光。
为了表现出自己邀请人的诚恳态度，奇犽翻了翻口袋，居然给他挖出个玩具模型上的小头盔。虽然是限量版的东西，但他很爽快的就递给卡娜莉亚。
“喏，这个给你。和我玩的话，下次再送你最新的游戏卡带，或者是其他东西，怎么样？放心放心~只是过招玩而已，不会下重手啦！”
不知从哪里学会了“以利相诱”的奇犽努力想说服这个未来的新玩伴。
可卡娜莉亚觉得很困扰。
她只是想要来个什么人对是否要留活口做个决定而已，没想过雇主家的三少爷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要不要答应呢？这样真的可以么？梧桐总管知道了又会说什么呢？
不是很有主见的卡娜莉亚慌了神，退了一步，根本不敢去接奇犽手里的玩具，有些不安的连连摇头。
“不行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奇犽少爷是主人，我只是个见习生……我、我怎么能和主人过招呢！而且、而且……还有这个人的事情没有去处理呢！”
奇犽无所谓的摆摆手，“这有什么，不过是多一个雇工而已，他想留的话就留下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把他交给门口的皆卜戎就行，梧桐他们要是问起来的话，就说是我点头的！”
……这样就可以？好像有哪里不大对的感觉……和梧桐总管教导的不大一样呢。
尽管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卡娜莉亚却更困扰了，踌躇着迈不出步子，眼睛只敢盯着自己脚尖，没有勇气抬头。
似乎，奇犽少爷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并不在乎主从关系，还肯送玩具给自己，而且叫她一起玩。好高兴啊，可是……能够一起玩么？真的可以这样？自己，不过还是个雇员里的见习生而已啊……
卡娜莉亚有些迷惑，又有些开心。
心跳得很快，想要跨出这一步，却又很介意来自执事们的吩咐。
脑子里被复杂的心绪冲的有些迷糊，只在隐约中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直到附近传来踩断树枝的咯嚓一声轻响，才让她猛的回过神来。
是了！看门犬被叫走的话，这就说明：从一开始，就有人在一边看着她！
她怎么会忘记这点呢？！
卡娜莉亚冒出了一身冷汗。随即看向显然是刻意弄出声响、然后朝他们走来的两个人。
那是个面孔俊美神情冷淡的黑发青年和一个年龄长相都和奇犽很接近的女孩。
卡娜莉亚是头回见到这两人，但她很清楚他们的身份。
伊尔迷少爷。以及亚路嘉小姐。
她再次弯腰行礼，和先前一次不同，这回多了些惶恐与不安。在同一时间，奇犽则是兴高采烈的向他们蹦过去——准确来说，是避开了大哥的方向，往亚路嘉身侧一跃——嘴里还抱怨着：“回来晚了呢！是碰上什么事情了么？”
“稍微看了一会儿戏。”
回答他的是自然是揍敌客家的长子。
伊尔迷的目光和声音经常都会让人发寒，此刻更是如此。再迟钝的人也会意识到危机，奇犽自然更不用提。他暗自腹诽大哥的眼神就像电影里外星人发射的死光一样恐怖，还不如直接冲着他抛掷武器什么的来得感觉好些呢！
“阿奇，你能负起这个责任么？”
“嗯？我不明白……”
怎么突然没头没脑的，提什么责任不责任……
奇犽有些摸不透大哥的想法。他难道不是想骂自己么？
“一个雇员的去留，倒也的确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我觉得还是事先确认一下比较好。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如果万一因此对揍敌客家造成什么危害的话，你能亲手杀了这人么？”
伊尔迷的某些用词比较微妙，混合着释放出的威压，免不得让个别敏感的在场者心惊肉跳的猜测他话中所指的对象。
亚路嘉不知道奇犽是否听出话中的深意。
虽然非常在意，但不管是出于教养抑或是私心，她都无法插嘴，只能安静的等着奇犽给出答复。
见大哥不是要责骂教训他什么，奇犽便定下神来认真的想了想，没多久就得出结论。果断的点头道：“能。”
不提细宽再明显不过的恐慌，卡娜莉亚亦是额头上冒着密密的冷汗。
就像她轻易杀掉那些入侵者那样，面对伊尔迷带来的压迫感，卡娜莉亚觉得自己可能也会在瞬间遭到秒杀。这就是实力差距。
而更叫她惧怕的是伊尔迷的话。那让她从心底发颤。由奇犽所带来的点点欢乐都被这寒意驱散到角落里。
这个人是……奇犽少爷的哥哥。
似乎是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卡娜莉亚把头低的更低。
“你是叫卡娜莉亚吧？”
一直没开口的亚路嘉小姐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和气。应该……也和奇犽少爷一样是个不错的主人吧。
卡娜莉亚鼓起勇气稍稍抬起脸来看了看她。
果然是和奇犽少爷长得挺像，但是要更柔和也更沉稳些。很漂亮的人。
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比较的啊。
想到自己毫不出众的脸，卡娜莉亚多少有点自卑。
揍敌客家的小姐对她露出浅浅微笑，“工作辛苦了。你继续忙吧，不用陪我们了。”
不同与伊尔迷少爷那简直能直接把人抹杀掉的可怕威压，亚路嘉小姐此刻身上也存在一种气势。虽然是给人温柔又亲切的印象，可面对着她，卡娜莉亚还是有产生出了自己正被拒绝、没办法轻易接近的感觉。
还有奇犽少爷。
当他和伊尔迷少爷与亚路嘉小姐站在一起的时候，卡娜莉亚才真正看得出他们那种不尽相同但非常相似的味道。
和自己相比，他们简直就好像是不同生物。不管是强大程度，还是别的方面。主人与雇员之间，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
卡娜莉亚谨慎的收藏起不该有的期待，又一次对他们恭敬的低下头。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3 新人你好！（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