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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见 ...

  •   沈诚和罗柏亭正焦急赶往求仙府,或许是沈诚的符咒过于粗制滥造,两人摇摇晃晃,忽上忽下,实在是狼狈。

      如今,两人已经找不到方向了。

      罗柏亭忍不住问道:“沈诚,据说这符咒画成了自然而然便带人去往想去的地方,”他犹豫片刻,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哪笔画错了?”

      此时苍穹皆是阴沉沉的,偶有一两道闪电划破黑幕伴着隐隐雷声而来,狂风不止。

      沈诚这是第一次飞上天,又是符咒的使用者,正正好立于风口,将万般“苦楚”悉数挡了下来,独留罗柏亭畏缩在他身后说些风凉话。

      沈诚心想:“好一个哑巴吃黄连!”

      沈诚一边顾着站稳身子,一边在心中咒骂不停:“哪有修仙人这般腾云驾雾?明明都是御剑而行,好不威风,怎么……怎么到我这里就……就这般上不得台面?!”

      正懊恼着,罗柏亭突然叫了他一声:“沈诚,你快看那边,金光闪闪的像是求仙府的灵剑!”

      沈诚连忙歪过头去看。
      可不是!不远处的云层中隐隐冒出金光,是求仙府的弟子在御剑。

      沈诚撇了撇嘴,真是什么晦气来什么!

      他们两人飞得很低,沈诚默不作声地俯下身子,想飞得再低一点。毕竟......这么丢人的“腾云驾雾”,他可不想让同门师兄弟看了笑话。

      罗柏亭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肚子疼?”

      沈诚:“......”
      他憨笑一声,“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着给师兄弟们让让路。”

      罗柏亭在他身后迎着风点了点头。片刻过后,他忽然嚷道:“不对不对,他们也要下来了!”

      果不其然,云层被冲散,求仙府的弟子一字排开,皆是向着沈诚两人飞来。

      罗柏亭大惊,话都快不会说了:“你你你你……我……我,这这这这要是撞上了怎么办?”
      沈诚也是十分慌乱,喊道:“我怎么知道?!”

      要么改变方向向上飞去,要么继续加快速度向下俯冲,只不过向下的风险有点大,他们这种新手容易被摔散架。

      “罢了!”沈诚挺身向前,拽着罗柏亭向上飞升。在面子和性命之间,他根本不需要犹豫。

      忽然,沈诚只觉得身子忽地没了轻盈之感,连带着窝在他身后的罗柏亭一起,两人又向下冲去。

      沈诚心中一顿好骂,好巧不巧的,该死不死的,偏偏这时候符咒失效了!

      沈少爷骂来骂去,好歹没说自己一句不好。他望着快要飞到自己面前的的同门师兄弟,只求着双方快快错开,丢人现眼的事不必要这么多人看着。

      可惜晚了一步,罗柏亭的衣襟正好挂上了其中一人的灵剑,他在慌乱之中还紧紧抓着沈诚的手臂,两人就这么极其狼狈地被那位同门师兄带着在天上溜。

      剑上那人一回头,属实被吓了不轻,大声喝道:“什么人?!”

      沈诚如果能在一旁目睹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德行,估计他往后余生不必再见人了。他一条胳膊被罗柏亭拽着,周身还围绕着未来得及消散的符咒,脸上皆是惧色,嘴里还结结巴巴大声嚷着:“这位师兄,大、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何苦、何苦——”

      总之,浑身上下各处感官,各有各的忙活。

      罗柏亭支支吾吾附和着。

      剑上那人听见沈诚脱口而出“同门师兄弟”,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多有得罪,在下求仙府姜韦明,还请在下寻个……”

      话音未落,伴着耳畔隐隐的雷声,天上忽地飘下一道白光来,将阴暗无比的天空猛地擦亮,刺痛着人眼。

      一时之间,不论是在剑上的,还是剑上挂着的,都一声不吭紧闭着双眼。

      白光转瞬即逝,天地间却已经不再阴暗,恢复了不久前的晴朗,好像方才不过一场糊弄人的闹剧。

      姜韦明和沈诚几人还对着突然转晴的天空发愣,只听前方一位弟子大喊:“不好,那白光所落之处正是太仓山!”
      “别愣着了,快走!”

      太仓山?太仓山怎么了?那白光又怎么了?沈诚脑子里全是问句,但是根本来不及开口,就已经又被姜韦明带着在天上疾驰了。

      姜韦明方才未说完的话也化为了一句“抱歉”。

      沈诚:“……”
      再无他法,沈诚只能牢牢抓住了罗柏亭的手臂,随波逐流了。

      一行人落于太仓山时,由于太急太快,沈诚和罗柏亭虽早早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跌了个灰头土脸。

      罗柏亭当即对着沈诚说:“求仙府要赶我走就走吧,我这辈子是不会再上天了,御剑更不必说。”

      沈诚根本没心思去理他,脸色铁青地坐在一棵树下缓了好一会儿。

      姜韦明见二人这般狼狈,又想起沈诚说的“同门师兄弟”,欲言又止。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两人的肩,最后只说:“求仙府众人奉师命前来太仓山安抚一切因异变引起的事端,想必你们二人也是初入求仙府不久,一会儿便去山间的神庙等候吧,那里有神仙仙泽庇护,不会有危险,待事端平息后我再带着众位师兄弟来寻你们。”

      沈诚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如今他只盼着这行人中没有和自己一同求学的弟子,要不这人可丢大了,被那些爱说道的老头子们知道了更是麻烦。他急忙点了点头,道:“师兄尽管去忙,不必忧虑我们。”

      姜韦明和众人离开后,沈诚和罗柏亭也不再停留,两人顺着山路,边走边找姜韦明说的那座神庙。

      太仓山这一带虽与求仙府相邻,但是沈诚和罗柏亭对于此地也不算很熟。太仓山上多邪祟,相传是有个道人未能成仙却走火入魔,修为散去在这太仓山上作祟。

      这两人修为不高,平日里是不会在太仓山上逗留的,今日是迫不得已。

      层层绿荫掩映下,罗柏亭隐约瞥见些朱红色,他招呼沈诚过来,两人走近才发现正是姜韦明所说的那座神庙。

      这座庙宇不大,四周围墙皆是朱红色,也没有门,就一间小屋子充当正殿。

      沈诚和罗柏亭走进那间屋子,心里是越发生疑。

      沈诚道:“这庙修得很是古怪,倒像仓促之间建成的。”他环顾四周,只觉得这个地方堪堪可以称为庙,继而又把眼光落在正前方,“而且,供奉的是谁也不知道。”

      屋中的陈设十分简单,摆着一张细长木桌,上面盖着一张花纹繁杂的白布,一直垂到了地面上。桌上就放着个香炉,再无其他。

      罗柏亭道:“这庙既然能称一个‘神’字,或许就在此处吧,不知是谁所建,不知供奉何人,太仓山上了无人烟而此处却能香火不断,说来确实是神……”

      沈诚一看,插在不远处香炉中的三根香像是才被人放上去的,隐约还有点点火星可见。

      沈诚问道:“你如何知道这些事?”

      罗柏亭耸了耸肩,“随便听求仙府中的师兄们说的。”说罢还一脸“你怎么这些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沈诚。

      沈诚:“……”

      这地方真的可以暂避一下吗?沈诚真心发问,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太仓山上一切事端或许都是由这不知因何而来的庙造成的。

      沈诚走到已经盘腿坐下的罗柏亭身前,一把将他拉起,道:“你我还是走吧!”

      罗柏亭被他拽了一踉跄:“走?去哪?”

      沈诚:“当然是回求仙府了,你不是说今日那些惹人烦的老头子们要来访学堂吗?”

      罗柏亭:“姜师兄不是让你我二人在此等候吗?再说,太仓山上邪祟多,咱俩去了还不够补那些邪祟修为的零头呢!”

      话是这么说,只是说出来有些不好听罢了。沈诚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但他是当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沈诚:“我总是觉得此地有些古怪……”

      罗柏亭:“你平时不是心大得很么,怎么今日这般谨小慎微?”

      几句话的工夫,沈诚已经憋了一肚子闷气,“好,你我就在此地等着,别到时候被那些老头子逐出学堂!”

      罗柏亭也急了:“你怎么回事,既然遇到了求仙府的师兄弟,我看姜师兄人也不错,那到时候让他们禀明原委不就好了!你急什么?!”

      两个人脾气都有些急,从小到大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好在两个人也都没真正往心里去过,过些工夫便抛诸脑后,眼里又满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两人都在气头上,索性谁也不说话,屋中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忽然自门外刮来一阵风,势必要给屋中的两人煞煞火气。

      这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携着几片落叶,吹得看上去不怎么结实的木门“吱呀吱呀”地晃了晃。

      带着些许凉意,这风轻柔却不失霸道地掠过沈诚和罗柏亭两人,直奔供桌。桌上本就燃着的三柱香燃得更厉害了,刺眼的火光仿佛马上就要溢出来一样。

      屋外的天空好似又暗了下来,两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沈诚的目光随着这阵风望向屋中。
      他莫名有些心慌,一动不动地盯着供桌,看着这股妖风将垂到地上的白布吹起,然后……

      然后,细长的供桌下,正躺着一个人!一张陌生的脸庞直直撞进了他的眼中。

      沈诚险些惊呼出声,他的眼神难得清澈,第一反应竟然是这座神庙的神仙显灵了。但转念一想,哪家神仙会在供桌下现身?神仙也爱玩捉迷藏吗?

      罗柏亭顺着沈诚的目光瞧过来,吓了一跳:“我靠!这他妈谁的魂儿在这乘凉呢?!”

      白布之下,一个面如冠玉男子正躺在那里。他双目紧闭,生气寥寥无几。本应在脸上的血色全都乱了章法,横七竖八地扑了他满身,实在触目惊心。

      沈诚不是没被吓到,无论是谁看到这种场景都会被吓到,但他只是怔住了,或许是突然忘了表达恐惧的方式。

      罗柏亭捂着胸口看沈诚:“你怎么没反应……傻了不成?”

      沈诚张了张嘴,正要说句话,躺在地上这人就睁开了眼睛,沈诚又生生闭上了嘴。他有些僵硬地抬手指了一下。

      罗柏亭望了一眼,急忙龇牙咧嘴地退到了屋门处,一手紧紧扒着门。

      沈诚咽了下口水,心里实在是有些怕这人下一秒突然暴起,扼住他的喉咙,下一秒他就尸首分离……反正小时候看的话本上那些短命的修行之人都是这样被邪祟弄死的。

      陈璧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过他的注意力全在离他近的沈诚身上。

      眼前的人身形修长,脸上好像还有些许稚气未褪,两条浓眉之下压着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眼也不眨地瞧着他,双手有些僵硬地垂着,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

      陈璧的目光对上沈诚的那一刻,沈诚觉得自己都没有呼吸了。

      不是因为被陈璧有些迷离的眼睛瞧的,而是他觉得这一切都像话本上说的,他命不久矣!

      他看着这人张了张嘴,气若游丝。
      “救我……”

      沈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要炸了:“你说什么?”

      “你、你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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