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赛博草莓熊

4、真相大白

　　我看着顾言，看着他眼中的挣扎和最后一丝期望。

　　又看了看身旁的季辰，他依旧沉默，但握着我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再看看一脸错愕和不甘的林薇。

　　这场戏，该落幕了。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顾言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对，我从来就没有失忆。”

　　话音落下，顾言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林薇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承认。

　　季辰握着我的手，微微收紧，却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顾言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苏晚，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骗你？”我看着他，笑了，笑得有些苍凉，“顾言，难道不是你先骗我的吗？”

　　“在我假装失忆，最脆弱、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你把我推给你的好兄弟，告诉他我有多烦人，你有多腻我。”

　　“你转身就和我的‘好闺蜜’打得火热，在我面前搂着她，亲吻她，享受着她带给你的新鲜感。”

　　“你有没有想过，当我听到你那些话，看到你那些行为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

　　“我曾经那么爱你，顾言，从大学到工作，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可是，是你亲手打碎了我所有的信任和期待。”

　　“所以，这场戏，不是我开始的，是你。”

　　我的声音平静，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顾言的心里。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薇看着顾言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了看我身旁依旧坚定地握着我的手的季辰，脸上的得意和嫉恨瞬间变成了慌乱和恐惧。

　　她知道，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顾言……”她试图去拉顾言的胳膊。

　　“滚开！”顾言猛地甩开她，眼神猩红地瞪着她，“都是你！如果不是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林薇被他甩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

　　没有人理会她。

　　顾言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是我混蛋，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那样对你……”

　　他上前一步，想要靠近我。

　　季辰立刻把我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顾言，到此为止吧。”

　　“不！晚晚，你原谅我好不好？”顾言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我一次犯错，就全都不要了吗？”

　　“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说过，最喜欢靠在我怀里听我给你读诗……”

　　“你发烧的时候，只有我喂你才肯吃药……”

　　“我们一起去旅行，在山顶看日出，你说那是你见过最美的风景……”

　　他语无伦次地回忆着我们的过去，试图唤醒我的旧情。

　　“够了。”我打断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顾言，那些过去，是真的。但回不去了。”

　　“当你选择背叛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你现在说的这些，只会让我觉得……更加讽刺。”

　　我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

　　他绝望地看着我，眼泪汹涌而出。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狼狈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但我心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我转头看向季辰。

　　他也正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

　　“我们走吧。”我说。

　　“好。”

　　他牵起我的手，转身，毫不留恋地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充斥着谎言、背叛和眼泪的花园。

　　身后，传来顾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林薇断断续续的呜咽。

　　那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季辰专注地开着车，没有问我任何问题。

　　快到公寓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早就知道我没有失忆了，对不对？”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

　　“什么时候？”

　　“……在你第一次拒绝顾言，选择和我喝交杯酒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他声音很轻，“后来，很多细节，都让我更加确定。”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因为，我怕拆穿了，你连戏……都不愿意跟我演下去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我的伪装，知道我的利用，知道我的摇摆不定。

　　但他还是选择了包容，选择了等待，选择了……继续对我好。

　　“苏晚，”他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转身面对我，眼神无比认真，“过去的事情，我不问。我只知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你。”

　　“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为了所谓的兄弟情谊，压抑自己的感情，甚至在你面前故意表现得很疏离。”

　　“但当顾言把你推给我，让我扮演你的男朋友时，我承认，我内心深处……是窃喜的。”

　　“我终于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靠近你，照顾你。”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控制不住。”

　　“苏晚，我不想再扮演任何人，我就是季辰。”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戒。

　　“我爱你，以季辰的身份，爱了很久。”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来证明吗？”

　　他紧张地看着我，手心微微出汗。

　　我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和忐忑，看着那枚闪耀的戒指，眼眶一热，泪水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演戏，不是伪装。

　　是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是经历了背叛和伤害后，终于等到了属于我的那份……真正的温暖和坚定。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激动地把我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谢谢你，苏晚，谢谢你……”

　　窗外，城市的灯火璀璨。

　　车内，我和季辰紧紧相拥。

　　我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

　　而属于我和季辰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