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神魔]吟游诗人的记忆》子不语殇

17、第 17 章

　　几乎没有任何过渡和征兆，再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安稳的站在了尘土飞扬的图书馆里。光线氤氲，灰尘上下飘舞，一切看起来静谧而安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哈利，拜尔德！”还在研究着玻璃窗的赫敏与罗恩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不可思议的大喊着：“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刚刚穿透玻璃去了哪里？”

　　“去找到了真正的‘愚者’而已。”拜尔德优雅的笑笑，将那张艳丽而华贵的牌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赫敏接过它，欣喜的欢呼着：“这太神奇了，你们怎么做到的？”

　　拜尔德没有回答，只回应了一个微笑。她又将询问的视线投向了正在发呆的哈利，哈利并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只是轻轻握着拳，抿着嘴思索着什么。赫敏将牌交还到拜尔德的手上，疑惑的呼唤他：“哈利？”

　　“啊，什么？”哈利回过神，看见另外四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慌乱的推了推眼镜，想掩饰住此时的紧张。德拉科已经恢复了冷静，正用如常的冷漠眼神鄙夷的斜睨着他。

　　本该早已习惯的冷漠和鄙夷，在此刻看来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忍受。哈利对视上他的眼睛，银灰色的眸子如此高贵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莫名的刺痛心底某根脆弱的弦。他无意识的躲开他的视线，低声说着“对不起”，便穿过围绕着的四人走了出去。

　　“……对不起？他怎么了？”罗恩看着他远走的背影，疑惑的挠了挠头。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德拉科正在盯着他，他便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出乎意料的，德拉科并没有出言讥讽。他只是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旁若无人的慢悠悠的走出了图书馆。

　　“……他们都在干什么？”罗恩露出一脸不可理解的神情，看向正在摆弄着牌的拜尔德：“为什么从玻璃中出来之后都变得这么奇怪？你们都做了什么？”

　　赫敏扯了扯他的袖口，微微对他摇了摇头。拜尔德终于开口，视线却越过他看向了赫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赫敏迅速的否认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么？”拜尔德也并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转头望着被夕阳染红的明亮的玻璃窗，看见火红的落日缓缓溶解在地平线上，将半边天际都沁染上了浓郁的殷红。金色和红色相间的云朵，交错着布满落日之旁的天空中，宛若漂浮的华丽丝带。极致绚丽的黄昏之后，沉寂的暗夜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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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晚上，德拉科并没有回到宿舍。他坐在湖边出神的看着天空，繁星闪烁，明亮低垂，宛若散落在深蓝色绒布上的细碎宝石；月亮圆而明亮，洒落的光芒朦胧而温柔。脚下的湖水倒映着天空的影子，粼粼的波纹里光点熠熠闪烁。窸窣的虫鸣声，潺潺的流水声，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响，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让人心情平静。然而这些却都无法让他的心情愉悦起来。他的脑海中反复的回响着这些天拜尔德说过的话。他被迫让自己遗忘，却相反的反而让这些脑海中根深蒂固。那些该死的言论搅的他寝食难安。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可以大笑着骂他们蠢蛋，然后继续对哈利和那些与他有关的人冷嘲热讽。自己明明讨厌到想杀了他们的地步，可是他的注意力却总是莫名其妙的被其中某个人牵引着，甚至鬼使神差的跑去图书馆去查什么该死的塔罗牌。他在抗拒，他告诉自己说这样只是为了能让他有求于自己，或者单单只是不想让他懂的比自己多。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能与他搭上话，能让他与自己的目光对视。他觉得那个自以为是的精灵还有疯疯癫癫的神明，都和哈利三人组那廉价的友情一样愚蠢至极。可是当哈利握住他的手的时候，那些高傲的伪装和自欺欺人的掩饰瞬间被粉碎。他并不厌恶，只感觉到高兴。那些无数个日夜里他积攒下的憎恨与厌恶，就这样被轻易的抵消。他居然会感觉到高兴，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感情终于无处可躲，终于让他不得不正视，他觉得耻辱。

　　他想起他父亲的话，马尔福家族的人从不需要爱。麻瓜之间那些可笑的情感最终只会成为绊脚石。他想起哈利，罗恩，赫敏，想起他们走在阳光下的样子，想起遗留在他们身后的欢声笑语。像是在给孤身一人的自己最残忍的嘲笑与挑衅。那些遗忘在童年的寒冷，又渐渐堆积在胸口，狠狠扼痛他无可掩饰的孤独，压得他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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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睛，总能在黑暗中看到浮现出来的银灰色眸子。这让他觉得惶恐。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就握住了德拉科的手，也不明白那一瞬间的心悸感觉到底是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深夜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德拉科险些摔倒，他扶了他一下，仅此而已。他不会指望那个高傲的家伙会对自己说谢谢，会对自己的想法有所改观——事实上他也并不需要他改观，不是么？他们不是反目成仇的朋友，而是一开始就互相敌对。那么自己就不必为了一个仇敌而烦恼。他觉得今天那双冷漠的眼睛让他痛苦。是的，痛苦。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外人的眼光哈利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纠结根本就没有必要，他为什么要感觉痛苦？

　　烦躁不安的哈利猛的掀开被子，揉了揉凌乱不堪的头发。那双眼睛简直要将他折磨的发狂。无论怎样告诉自己不在意，还是无法将那视线从脑海中抹去。他索性起身，为自己倒了杯白水，无精打采的坐在窗前轻啜起来。

　　湖边有什么东西在莹莹闪烁。一开始他以为是星光，霍格沃茨的繁星总是这么明亮耀眼。可是仔细辨认他才发现，那光芒来似乎自于地面。锐利而明亮的淡金色光泽，与繁星的色彩无异。是灯光么？这么晚还会有谁在？况且有人偷跑出去的话，也不会傻到点着这么明亮的灯还站在平地上不动吧？

　　好奇心驱使着他去查看真相。屋子里的同学睡的都很熟，应该没有人会发现他离开。抓起外衣，他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外。

　　走廊那些变来变去的楼梯费了他些功夫，幸运的是没有遇上巡夜的老师。顺利离开学院楼，他在一棵树下发现了光点的来源。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几乎在他到达树下的同时，光点消失了。哈利蹲下身，在泥土里看到了一张中央空白的卡片，牌下的字古怪繁复，他只能认出写在字前的字母“I”。

　　这是……拜尔德的塔罗牌？轻轻拂去卡片上的泥土，哈利微微皱起了眉。塔罗牌一直都被拜尔德随身带着，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是他不小心掉落在这里的？刚刚在发光的……是它？

　　将牌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一无所获的哈利还是决定收好它，天亮的时候再去问拜尔德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