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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维护 ...

  •   地窖内漆黑一片,四人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怨灵似乎失去了目标后渐渐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多谢两位相助。”男子拱手道,“在下周闵远,这是我师妹宋紫盈。”
      燕云裳笑了笑:“客气了。我叫云裳,这位是谢淮玉。”
      谢淮玉指尖无意识动了动,这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让他心中没来由的一动。
      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谢淮玉……怎么有些耳熟。
      陆闵远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来。
      宋紫盈擦了擦身上沾染的污秽,开口问道:“这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一进来就被这些东西围攻。”
      燕云裳叹了口气:“我们发现这村子设了‘锁魂阵”,这些村民都是亡魂,他们死时怨气极重,设阵的人想必是为了防止这些怨气散出,不过锁魂阵不知为何自动封锁,让进来的活人也出不去了。
      这些村民虽是亡魂但也还有意识,只是今日是满月,是怨气力量最强盛之时,他们现在是被怨灵控制了,等到明日应该就会恢复平静。但我们恐怕得想办法解开这阵法,才能离开这里。”
      周闵远皱眉道:“锁魂阵自封了?难怪我们怎么也出不去。”
      听到这事似乎不简单,宋紫盈面色难看,对着周闵远抱怨道:“都说不要往这边走了,现在好了,进来就出不去了!我可不想死在这,外面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长得也太吓人了!”
      周闵远讪讪地挠了挠头。
      “这地窖不简单。”
      谢淮玉不知何时拿出了个火折子,照亮了地窖的模样。
      “这里好像有些东西。”谢淮玉低声说道,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堆白骨上。
      燕云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地窖的角落里散落着几具尸骸,白骨上还残留着些许破碎的衣物。
      “你们看,墙上好像有字。”宋紫盈忽然指着墙壁说道。
      四人凑近一看,只见墙壁上用暗红色的血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妖魔霍世,永宁村灭。”
      就在看清这几个字的一瞬间,四人的神识里仿佛被闯入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那是字迹主人生前的记忆。
      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零碎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躲在地窖里,浑身是血,显然受了重伤,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手中握着一块尖锐的石头,颤抖着在墙上刻着什么。
      紧接着,画面一转,村子里出现了大量的妖魔。
      它们形貌狰狞,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所到之处,村民纷纷倒下,惨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村子陷入了地狱般的混乱。
      男子躲在地窖里,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浑身颤抖,他掩面痛哭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画面再次切换,妖魔离去后,村子里弥漫着浓重的怨气。
      那些被妖魔残害的村民,魂魄无法投胎转世,他们的亡魂日日在村子里游荡。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白衣的剑修出现在村子里。
      他手持长剑,目光冷峻,在村子周围布下了锁魂阵,阵法成型后,怨灵被禁锢在村子中,无法离开。
      然而,就在剑修准备加固阵法时,他忽然拿出传音玉石,那边似乎说了些什么,他脸色骤变。
      下一瞬,他甚至来不及收尾,便收起长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男子躲在地窖里,眼睁睁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他死后的执念化作一道残魂附在了这一串记忆上。
        四人猛地睁开眼睛,仿佛从一场梦境中惊醒,地窖内依旧安静,只有火折子的光芒在微微跳动。
      “刚才那是……从前村子中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看见了?”周闵远出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震惊。
      燕云裳点了点头:“想来是的。”
      几十年前,确实有许多邪魔突然横空出世,人间有过一段时间的不太平,不过燕云裳彼时还是个小女孩,后来这些都是听玉坤山的大妖说的。
      听说那一战人间损失惨重,听说最后是由青云剑宗的掌门凌虚真人力挽狂澜,收服了妖魔,拯救了人间,青云剑宗也是因此闻名天下,成为各大仙门之首。
      谢淮玉显然也想到了几十年前妖魔一战,眼中眸色晦暗不明。
      宋紫盈微微皱眉道:“只是,那个剑修为什么突然离开?如果他加固阵法,彻底解决这些怨灵就没现在这么多事情了。”
      燕云裳摇了摇头:“或许,是遇到了比这更紧要事情吧。”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
      那个人似乎教过自己一种破万阵的方法。
      只是时间太久,她的记忆都模糊了。
      燕云裳从出生时便一直待在玉坤山,她娘亲身为玉坤山之主,将底下的妖族治理地服服帖帖,从小燕云裳便是个小霸王。
      闲来无事就喜欢捉弄一些灵智未全的小妖。
      她记得那天,就在她正玩得高兴时,自己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子,他长得很高,一身白衣无瑕,一双凌厉凤眸长得与小云裳如出一辙。
      后来这人时常来玉坤,娘亲每次见他时都不和自己玩了,年纪小小的她一开始有点讨厌这个和她抢娘亲的陌生男人。
      可后来娘亲告诉她这人是她的爹爹,对小云裳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词,她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是她爹爹的男人相处。
      不过她并没有苦恼很久,这人后来每次在见过娘亲后,便会默默坐到独自练习术法的小云裳旁边,时不时温声指导一番。
      时间长了,小云裳渐渐接受了这个是她爹爹的男人,熟络后,他每次来都会给她带礼物,也教了她很多人间的东西。
      他似乎是个很厉害的符修,尤其在阵法上尤其出众。
      她记得他曾与她聊起过一个可破万阵的法子。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他突然便不再来玉坤,娘亲说他往后都不会再来了。
      后来果真如此,直到娘亲飞升,云裳也没再见到他。
      想到这,燕云裳细细回想了一番那人教他的法子。
      似乎是,找到阵眼!
      那人曾说,天下阵法,万变不离其宗。
      只需找到阵眼,将灵力流转至东西南北四个正方位,在一天中阵法最薄弱之时一举击破阵眼,此法可破万阵,屡试不爽。
      思绪回笼,燕云裳提议:“既要破阵,找到阵眼必是关键,我们可以想想何处最适合做阵眼。”
      谢淮玉意味不明地看了燕云裳一眼:“你懂阵?”
      燕云裳摇了摇头,笑着对他说:“只是猜测罢了。”
      谢淮玉看着她若有所思,片刻后赞同道:“说得对。”
      “怨气越重便越是阵眼的最佳选择,虽不知为何那人中途离开,让这阵成了个半成品,但破解之法没有变,若我是布阵的人,定会将阵眼设在怨气最重的人或物身上。”
      谢淮玉说完,见燕云裳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蹙眉问到:“有问题?”
      燕云裳故作夸张地道:“原来你还会说这么长的句子!”
      谢淮玉:……
      他无言片刻,见她得逞后笑得前仰后翻的模样收入眼底,危险地眯眼看着她,不由生出些冲动,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
      他原本自然的动作,在瞥见其余二人揶揄的目光后变得僵硬,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是有些亲密的,谢淮玉反应过来后当即收了手,他从不喜与人亲近,方才怎么却像着了魔般。
      他心中暗自懊恼。
      月圆之夜悄然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村子重新披上了一层虚假的宁静,四人从地窖中走出,晨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却驱不散眉间的凝重。
      周闵远请教道:“谢道友,你说阵眼会在怨气最重之人身上,可是已有怀疑之人?”
      谢淮玉瞥了他一眼,他心中大致有个猜测但把握不大,便没有直说,只是淡淡开口道:“不确定。”
      那就是有人选了,周闵远想。
      宋紫盈显然也听出了这层意思,以为谢淮玉是不想告诉他们,顿时有些生气道:“你要有怀疑之人就直说啊,藏着掖着做什么,我们又不是不帮忙。”
      周闵远拉住言语有些犀利的宋紫盈:“师妹,别这么说。”他转身抱歉地冲谢淮玉笑道,“抱歉,我师妹性子比较急,她被困在这有些着急了,没有别的意思。”
      谢淮玉对此不置可否,更过分的话他也不是没有听过,这点小插曲他根本无所谓。
      倒是一旁的燕云裳冷笑一声:“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宋姑娘,就算我们真知道什么,也没义务对你全盘托出吧。”
      “你!”宋紫盈被她怼的哑口无言,一时只能干瞪着双眼看着她。
      燕云裳可不怕她,从周闵远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位宋姑娘应该是从小被捧着长大,习惯了旁人对她的关照,故而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这么对她。
      偏偏她燕云裳就不爱惯着这样的人,更何况她方才那个态度对谢淮玉说话,她心中莫名不舒服,至于原因,燕云裳心想,谢淮玉现在也算是和她一个阵营的,她这人最护短,有人欺负谢淮玉就等于欺负她。
      周闵远深知如今的局面不好得罪他们二人,只能拿出师兄的威严,按住了还想再争辩的宋紫盈,对着他们道:
      “这事确实是我师妹的错,我替她向二位道歉,还请二位不要介怀,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眼下的难题,不必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燕云裳也不再说什么,她对着仍有些不服气的宋紫盈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谢淮玉,想让他表态,毕竟人家应该道歉的人是他。
      谁知她一抬眼便撞入了一双饱含深意的眸子。
      谢淮玉从燕云裳替他说话时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逐渐积聚的深邃漩涡似乎要将她深深刻进眼底。
      她维护般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那些字句像细小的火星,溅在他麻木已久的心湖上,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燕云裳为他争辩时扬起的下巴,眼底跳动的火光,甚至发梢随着动作划出的弧度——都像被放慢了无数倍,一帧一帧烙在他的眼底。
      他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响,太阳穴突突地跳。
      多奇怪,谢淮玉想。
      他分明早已习惯独自承受所有恶意与猜疑,就像习惯冬日里永远单薄的衣衫,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陌生温度,烫得他几乎要怀疑是某种蛊毒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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