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reamed a dream》坑王狐

20、第 20 章

　　莉莉，詹姆，泰迪和斯科普斯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们中间的那本册子。
　　那本校长名册摊开着放在草地上，打开的那一页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的资料少得可怜，只有一段短短的生平记叙了他哪一年出生，哪一年入学，哪一年毕业，哪一年任教，哪一年死亡……在这本册子之中他所占的页数是那样微薄，一页纸都已经太多，但就在着一页纸中你都找不到他任何的图像，这出乎他们的意料。
　　这一切都那么像一个阴谋，少年们无法不猜测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魔法界不愿意提供任何一种途径来让人找寻出他的痕迹。
　　而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页码中，那些大大的空白之后，却有人写下了这样的话：我无法让他得到人们的理解和体谅，也许他会被认为是一个罪犯、一个叛徒、一个作恶多端的人，我知道他不会为之辩解，或者还会欣然于这样的头衔，但他是一个勇敢的人，他拯救了我的人生，我的生命，为了我的生存而奋斗。他活着，我没有为他做一件事，我诅咒过他，侮辱过他，痛恨过他。而他现在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人们不再去打扰他所有的安宁。
　　这些字迹无数次出现断行，那些突兀终端的笔迹末尾被侵染成模糊一片，最后一行更是可以看出执笔人的仓促和不堪重荷，从这些话中透出来的悲伤让这些少年都为之沉默，他们并不明白这些话中蕴含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他们也不知道在这本册子上留下这段话的是谁，过了良久，他们都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有风吹过树梢，掠过湖面，将那些纸张翻动。
　　细碎的阳光在草地上跃动着，从魁地奇球场那边传来了喧杂的欢呼声，黑湖上闪烁的金光耀花了人们的眼。但在这片草地上，他们之间的气氛却莫名沉重。
　　心思细腻的莉莉伸出手，沿着这些眼熟的字迹抚摸着，她叹了口气，将之前涌现的感伤压在了心底。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仿佛探秘般的游戏心情早已消失不见，在面对另一个人的人生时，他们也只是抱持着探索谜底的好奇心，但这一刻，他们却真正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
　　这不是一场游戏，也不是一次冒险。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死亡不是册子上轻描淡写的记载，也不是一个谜语解开的关键。莉莉想起了马尔福先生和她说的话：不要惊扰亡者。她低下了头，当她终于得以面对这一切时，她才理解这句话的深意，虽然这没有恶意，但对那个在册子上留言的人来说，他们却太过自以为是了。
　　“我很抱歉……”莉莉合上了册子，她脸上歉疚的神情如此真挚——这中不加掩饰的真诚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不该如此鲁莽。”
　　斯科普斯嗫嚅着，但终究保持了沉默，他用愧疚的眼神看了一眼莉莉，只有他知道，此时他心中不断生长的复杂情绪代表了什么。然后他终于坚定了决心，“不，这是我的主意。”
　　他这么说着，以不可抗拒的神情压制住了詹姆想要反驳的话，他的唇几乎被咬出了血，但他仍然挺直了背说道：“我知道这本册子上有什么，我甚至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大部分经历，我……”他别开了头，“我还知道是谁……是谁在这本册子上留的言。”
　　出乎意料的，对此反应最为巨大的不是莉莉也不是詹姆，而是泰迪。
　　他盯着斯科普斯，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皱着眉，满是不赞同的神情。
　　“你不能说，斯科普斯，你不能说。”
　　斯科普斯握紧的拳头松开了，他整个人看上去既沮丧又泄气。
　　“可是……”
　　詹姆疑惑地看着他们，正要发问，莉莉拉了拉他的袖子，双胞胎的默契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妹妹的想法。
　　“我不想欺骗我的朋友……”斯科普斯看着泰迪，“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没有比现在更艰难的处境，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即使斯莱特林并没有因为黑魔王而遭受到明显的不公平的待遇，但所有巫师都能对斯莱特林保持善意吗？救世主代表凤凰社和魔法部定下的和平条约在他离开的十几年之后已经形同虚设，你们没有经历过半夜被傲罗闯进屋子肆意搜寻的难堪，也没有经历过看着自己父亲对魔法部那些官员妥协的无奈，泰迪，我知道你想帮我，但这样我很难受。”
　　泰迪拍拍他的肩，没有再说什么。与莉莉和詹姆相比，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更加重要，他理解斯科普斯的做法，并自愿成为欺骗的同谋，但这不代表他内心不会为此挣扎和彷徨。
　　他们太小了，才14岁的他们还无法去改变这个世界，他们默默地努力着，想要找出最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个困境，但还是没有办法去欺瞒自己最好的朋友。
　　“请原谅我……”斯科普斯羞愧地垂下头，14岁的高傲少年这一刻看上去困窘极了。
　　“我不会原谅你，”莉莉刻板的声音里不带一丝起伏，这不仅让斯科普斯更加痛苦，也让泰迪跟着心慌起来，“……除非，你告诉我们所有的事。”
　　斯科普斯猛地抬起了头，他看见了莉莉的笑容，这一生中他看过的最为美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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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莉莉和詹姆同一时间发出了惊呼，在他们听到斯科普斯的打算的时候，“让哈利回到魔法界？？？”
　　斯科普斯点了点头。
　　泰迪接过了解释这一切的工作，“你们没有在巫师界成长，不知道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可以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打败了黑魔王，拯救了巫师界。他是所有传说里的主角，没有任何一个英雄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在英格兰，唯一比他伟大的就是梅林，他虽然没有出现过，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尊敬他，就像他和魔法部拟定的和平条约，保障所有战争孤儿得到最好的安置，战争中死亡或伤残的巫师家人可以得到最优厚的抚恤，还有对所有巫师一视同仁——这一点对斯莱特林尤其重要，因为在黑魔王死后，斯莱特林的处境一度很危险，但哈利·波特力排众议，他让魔法部同意在公墓中收纳为战争中死去的斯莱特林……还将那些斯莱特林的孤儿也安置在抚幼所……如果没有他这些举措，我想现在的斯莱特林们就不可能还这么悠闲了。”
　　“但是最近这几年，我们的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斯科普斯轻声说道，“不知道是谁将以前那些食死徒的报道又翻了出来，还成立了一个‘巫师权益保障会’的组织，他们到处在说斯莱特林中的食死徒正准备发起一次攻击，他们是为他们的黑魔王报仇来了，总有一天，英格兰会后悔当初放过了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然后，斯莱特林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了。”
　　莉莉和詹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
　　“因为这里是霍格沃茨啊，”泰迪微笑了起来，“没有巫师愿意将战场延伸到这，”但这个微笑的意味又变得苦涩起来，“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些小巫师……”
　　“那你之前说的关于‘传统’……”莉莉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转过头看着那个精明过头的马尔福，怀疑自己以前是怎么意味他是个真挚的朋友的，就目前而言，他更像是掉进泥坑还要拉你一起下水的坏家伙。
　　“莉莉，这当然也是真的……”斯科普斯眨了眨眼，“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你们父亲是谁，而且……你的兄弟确实有一种能挑拨起人们不满的天赋。”
　　“得了，马尔福，想揍你的人不会比想揍我的人少。”
　　这种和之前一样的针锋相对却让斯科普斯真正地感到轻松起来，虽然世事艰难，但总会有好事发生的，毕竟梅林是如此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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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对最近急转直下的事情发展表示目瞪口呆，马尔福一再刷新他对斯莱特林的认知，那个狡猾的小子顶着一副无害的面孔蒙蔽了他的妹妹，而且花言巧语地使他们相信了他的艰难处境，并用那可怜的恳求——不，没有恳求，但总归是得到了他们愿意帮忙的承诺。
　　哦，梅林！他怎么会答应和一个马尔福混在一起，醒醒吧，你可是一个格兰分多！
　　……但他终究没有办法无视他人的求助，即使这个求助来自觊觎他妹妹的人——不，是觊觎他妹妹还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的人。詹姆大大地叹了口气，无法否认自己对于那个狡猾的家伙并非没有一点好感。
　　在斯科普斯肯放弃所有计划并表示坦诚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家伙有资格得到他的友谊，不过，也仅仅只是友谊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让他十分挂心。
　　“莉莉，”他回过头对走到他身后想要吓他一跳的女孩打着招呼，“你确定你今年十四岁吗？”
　　莉莉皱了皱鼻子，对他的灵敏表示了充分的不满，“就算我四十岁，你也不能这么破坏我的兴致。”
　　“好吧，下次我会记得装作没看到你，满足你想要给我一个惊吓的心愿。”詹姆看着女孩轻巧地坐在他的旁边，将头搭在他的肩上——这往往表示女孩心中有些事难以决断。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詹姆再次叹了口气。
　　“你相信了，詹姆。”莉莉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绿眼睛里写满了悲伤，“我们会觉得那些自己眼熟是因为那是哈利留下来的。哈利花费了那么多功夫，但最后还是离开了巫师界，是因为他忘不了那个人，对吗？”
　　詹姆的目光投向了远处。
　　“他不爱金妮·韦斯莱，他不爱她。所以他才会那么痛苦，那么愧疚。而我们的存在却让他永远无法摆脱这种痛……”
　　“莉莉·波特！”詹姆转过头，给了莉莉一个充满愤怒的严厉瞪视，“你怎么能这么说！”
　　莉莉倔强地与他对视，她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泪水在她眼中打转，“不，我要说！哈利根本不希望有我们，他想要用自己的一辈子去祭奠那个人！他封闭自己，从这里逃开，因为他爱的人死了！而我们不过是一个意外，他不爱……”
　　“闭嘴！”詹姆的声音一瞬间盖过了莉莉，他站起身来，粗鲁地将莉莉也拉了起来，“你再说一句，说哈利不爱你！莉莉·波特！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詹姆闭了闭眼，让自己能稍微冷静点来对待这件事。
　　“莉莉，我们说过，永远不会伤害哈利。”
　　过了一会儿，莉莉垂下了头，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泣音，“詹姆，我好怕。我只要一想到哈利其实并不希望我们当他的孩子，我就害怕。”
　　詹姆看了她一会，伸出手，将她拥进怀中，但他自己并未察觉，其实他的手一直也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