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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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又想，再等等，现在还不能就确定程濯真信了程磊的话，他还是觉得程濯不会这么蠢，稍稍放心了点。
而且程濯和程磊关系也不怎么样，甚至有些脆弱。
但不管怎么说，程磊肯定把看见他在万元龙家的事告诉程濯了。祝鱼双手按着太阳穴想，总会有机会看看程濯是什么态度的。
真正让他心烦的是另一件事。
他昨天跟小丑鱼保证了，要明确和程濯之间的界限。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划这条线。小丑鱼说他越线了，但祝鱼丝毫没感觉和程濯相处过程中哪里不对。
好吧，这就更加错上加错了。
烦躁之余，他又看见了朋友圈里宫百乐发的宣传文案。
他不想问小丑鱼，也不能问章鱼，螃蟹和小莎更不懂，和周绯也没有熟到那地步。这样一通筛选下来，能帮助他划线的人没剩几个了……准确地说一个也没了。好像只能去找宫百乐碰碰运气，真的能找到答案也说不定。
祝鱼下定了决心。
于是下午六点半，程濯看着祝鱼空空的工位时收到了他的消息：「我今天有其他安排，不用等我你先回去吧」
发了消息后，祝鱼看了眼面前“黎梦”的招牌，推开门进去。
听不懂的英文情歌进入耳朵，情绪挺激烈。祝鱼看了圈，卡座里只有三两的人。
身兼数职的宫百乐在吧台后一边擦拭酒杯，一边和面前的男人聊着天。几天不见，他已经把自己的头发染成酒红色的了。
飞机头现在变成鸡冠了，祝鱼脚步微顿，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出了一个错得离谱的决定。
但犹豫时宫百乐已经看见他了，抬手冲他大喊：“Hello hello！来找我吗？！”
祝鱼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高脚凳上，“你小声一点。”
“祝鱼？”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
祝鱼扭头一看，居然是万元龙，看着精神面貌还可以，头发剃短了些，从良似的。
“你怎么也来了？”
“你们认识啊？”
祝鱼点点头算是回应宫百乐的问题，又对万元龙：“有事。”
万元龙一笑：“也是，来酒吧的人心里能没事吗？”说完，喝了口冒白烟的蓝色酒液。看起来好像是宫百乐在朋友圈里宣传过的路易十六。
“什么事啊？”宫百乐不怀好意地问祝鱼，肩上两排铆钉在五颜六色灯光下有些晃眼。
祝鱼几乎想扭头就走，不仅是因为宫百乐看起来不靠谱，还有实在太复杂了，要和程濯切割、搞清楚自己究竟哪里过线这两个问题无论哪一个都很麻烦。
但他还是稳稳坐在原座，在宫百乐和万元龙殷殷的目光下，好好组织了会语言：“我想问你，你们人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宫百乐擦拭酒杯手陡然一停，不明所以皱起眉毛，“什么意思？你再讲清楚一点。”
“就是，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可能会有什么感觉，会怎么做？”祝鱼的想法很简单，他只要搞清楚红线的内容究竟是什么，然后避开不就行了。
这样，小丑鱼应该就不会反对他和程濯做朋友了。
喜欢上人类，并因此建立深入关系就是上岸长长规则里的第一禁令，绝对红线。
宫百乐神情突然严肃了，“喜欢就是在你眼里那个人和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了，呃怎么说……”
“说得对，”万元龙懒洋洋打断他的话，看着祝鱼，颇有指点迷津的意思，“这个我知道我有经验，我来告诉你。”
“喜欢就是你愿意主动地把你的情绪身体生活，甚至是价值观，所有一切有的东西分享出去，交给另一个人。”
“能不能再简单点？”
“嗯，简单粗暴来说一般看见那个人时你会非常非常开心，看不见就会想。”
听到这里，祝鱼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吧，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越红线，因为他和程濯待在一起的大多时候首先涌起的情绪都是难过。
他一看见程濯，就会想起李银、墙上的照片、甚至是那头灰色的抹香鲸。
万元龙说着停下了，忽然看向手机，“她回我消息了，等等我先回一下。”
宫百乐耸肩，“随便。”
“他把自己二环那公寓卖了你知道吗？”宫百乐对祝鱼说。
“为什么？”
“因为他心上人说那房子脏，有其他情人的痕迹。”
“……”
祝鱼想起了那天在这里发生的事，小丑鱼好像确实这么说了。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小……李双纹知道了，叫他赶紧撤销网上卖房的启事。”
“欸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祝鱼摇摇头，之前不能确认，现在看宫百乐可能真的不是人类。
手机响了，祝鱼拿起来一看：「别乱说，万元龙还在旁边」
宫百乐朝他笑笑。
「我在海里学过这课的，祝鱼你小心点吧」
「我知道」
万元龙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说：“她下班后又肯跟我说话了。”
“那不还有你爸？”宫百乐不以为意，看着他的眼神隐约带上同情。这里就只有万元龙自己不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会和小丑鱼在一起的。
“我已经说服他了，我爸同意了。”万元龙执拗地说。老来得子的万红山很难不顺着他唯一的儿子，特别是这个儿子成天要死要活的时候。
祝鱼拍拍他肩膀，和宫百乐对视一眼没说话。
保险起见，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要怎么样才不会喜欢上另一个人？”
“这个简单，你只要远离那个人一点，不要好奇他不要产生联系，感觉对方这么对你的时候拒绝就好了。”宫百乐说。
五分钟后，祝鱼婉拒了宫百乐推荐的“断头路易十六”，离开了酒吧。
回去时，程濯说他已经喂莓球吃完饭了。祝鱼看了消息后把手机丢在床上，去洗了澡。
脑袋里还在滚动着白天和宫百乐万元龙的对话，是这样吗？
洗完澡后他把和程濯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最开始程濯发来的那条时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程濯似乎对他们有些过于寻常的好了。
就算刚见面时祝鱼明确表示不喜欢他，他好像也从没有变过态度。
所以是为什么呢？程濯为什么呢？
黑暗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光照亮祝鱼的脸，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屏幕光暗下去才回神，缓慢打字。
「你睡了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程濯回得很快：「还没有，什么？」
「你租给我们公司福利房，让我们都入职，和我们一起吃饭……是不是因为想问我那块鳞片的事？」
药膏海洋馆冰凉贴电影所有与他接近的瞬间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目的吗？
顶上的“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好几次，祝鱼一直看着，心脏忽然跳得有些快起来，千万千万不要是……
「刚开始是」
祝鱼心跳骤然停了一拍，悬在高处，忽然什么想法都没了，只剩迟来的恐惧。
全身血液涌向脑袋，祝鱼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手机从他手中滑到被子上，还亮着，又震动了下。祝鱼深呼出一口气，重新捡起来看。
「对不起，说了谎让你觉得不舒服」
祝鱼把两句话又看了几遍，一个字也没回，对于暴露的恐惧不可抑制地充盈他全身，抽走他的勇气以及和程濯好不容易刚建立起来的信任。
不能露出破绽，祝鱼假装不在意回他：「没事，我也挺想和他再见面的。要是你找到他的话也告诉我一声，谢了。」
「为什么想和他见面？」
「有什么话没来得及说吗？」
编织谎话时，祝鱼只觉得身上断鳞病蔓延的地方有如剥鳞抽骨般疼痛起来，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这么多年我也挺想他的，想说的话挺多举不出例子哈哈」
程濯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了。
祝鱼重新走向浴室，在浴缸里放满冷水，然后将整个身体浸入其中。冰冷水温冻结他混乱的思维和疼痛的地方，祝鱼甚至想在这里睡过去。
在水下，他的感官较以往会更灵敏，但今天好像是个例外，祝鱼看不见也听不见。
敲门声停止，门外的小丑鱼以为他睡了打算也回房间去，但还没回去又听见了几声敲门，有些急。
她狐疑地走到客厅打开门，见是程濯，“程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程濯没在意她称谓，开门的瞬间往她身后看了眼，没看到想看的人有些失望但很快调整过来。“祝鱼睡了吗？”他问。
小丑鱼看了眼时间，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我不知道，刚刚敲门没有声音。”
“我现在想见他，当面说一些事情。”
“恐怕不能。如果程总你发信息他没回的话，我觉得意思很明显了。”
小丑鱼眼神尖锐直接，告诉程濯。程濯自己也知道，但他就是想来敲门试试。
看来祝鱼真的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因为鱼鳞靠近他的，真的不在意自己是怎样出现的，好的坏的，有目的的随便的，只要是程濯，那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程濯倏然低头笑了下，产生些轻微的迷茫，他是不是给自己评错级了？
对祝鱼来说，从始至终，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罢了。有可能这还是迫于他们上下级关系才这么说的。
小丑鱼看得一愣继而皱眉，“要我叫他出来吗？”
“不用了，谢谢。”程濯脸上淡淡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看见莓球趴在房门前，冲他“喵”了几声。
好像不太满意。
程濯低头看了会手背的挠伤，还是蹲下来用挠伤的那只手顺它后背的毛，唇角勾起极小的弧度，自嘲：“怎么办？喜欢也好像没用。”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误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