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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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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猎猎,寒风凄凄,狡黠的北风钻入乞丐的帽檐,流出的血立马结成块,程景目瞪口呆。
“愣着干嘛,本王砸的自会负责,把他带到陈平王府。”说的是好话,可是眼睛和嘴角却露出一丝算计,这人明显可以躲过这瓶子,为何要挨这一下,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洛寒夫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华室,墙角火炭烧的通红,一壶水烧的咕噜咕噜,眼看就要溢出来了,呲,疼,在这莫名火红的屋子里,痛感回笼,人啊,果然一见了暖,便娇气了些,如果一直冻着,想必便不会疼。
他狠了狠心,站起来去拿那烧开了的水,没拿稳,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感受到了什么,往窗外一看。
“公子,您怎么起来了,您放那儿吧,我来。”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用红头绳扎着两个小丸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还不待洛寒夫说话,这小丫头连珠炮似地道:“这里是陈平王府,您的头伤了世子把您带回来派我来照顾您,您叫我夏吟就好,是不是想问这个?话本里都这样演。”
然后夏吟又不负众望地说出了话本里经常说的那句话:“这还是世子第一次带人回来。”出自《风流世子俏武夫》。
洛寒夫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然后“虚弱”道:“谢谢夏姑娘。”这姑娘有些魔怔,她家世子才十四五岁,他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儿感兴趣,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男的,世子也他娘的是男的!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夏姑娘,你们世子现在何处?我想见他。”洛寒夫闭着眼,这样就不算睁眼说瞎话了。
夏吟的心在跳舞,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世子就在前院,我去给你通报。”兴冲冲的就跑了。
然后一个黑影蓦地出现,蒙着面罩,一双眼睛却有点熟悉,干净利落地下跪,开口:“首领。”
“你因何而来?”
“圣上吩咐。”
“如何证明?”
那人伸出一块腰牌,洛寒夫只看了一眼便跪下了。暗卫见玄铁令,如见圣上亲临。
“你需要我怎么做?”
“呆在王府,找陈平王叛乱的证据,摸清底细。”
“若他没有叛乱呢?”
那双令他感到熟悉的眼睛盯着他,定定看了一会儿,带着满身寒气,走了,这能暖他的屋子,暖不了他。
圣意说:“陈平王叛乱了。”那他就必须意图谋反。
他躺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便由远及近的来了。
“听说你想见我。”
洛寒夫大脑没开始旋转,觉得这话没头没脑,他这辈子想见的人只有一个,但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姐姐......
然后回神,嬉皮笑脸道:“是的是的。”
“那可惜你见错人了!”程景拿出早已在袖中藏好的匕首一刀刺下去。洛寒夫轻巧的向旁边一躲,老鹰抓小鸡似的抓着他的前襟,正好处于一个程景胳膊够不到的位子,看着张牙舞爪的程景,洛寒夫欠揍的问道:“小孩儿,你救我就是为了亲手杀我,我们什么仇,什么怨?”
“你少装蒜,我砸瓶子时你明明可以躲开却不躲,分明是别有用心想和我扯上关系混进王府,我救你就是想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程景顿了顿,“而且,刚刚你房里,分明有另一个人。”
洛寒夫喉咙发紧,这小屁孩儿怎么知道,他分明听着脚步声呢!
洛寒夫看着程景的脸,虽然和那位帝王有些血缘关系,但是估计是像母亲多一点儿,只有隐约一点轮廓有圣上的影子。干净的眉眼,带着一点少年人的稚气,挣扎间出了一些汗,几乎活色生香。他突然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世子可不能冤枉我,我确实别有用心,因为我,爱慕世子。”
夏吟恰恰过来送茶,听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张大了嘴巴。
程景眨巴着一双杏仁眼,愣了一下,脸气的通红,道:“你少迷惑人,那那个房中人是怎么回事儿?”
来了来了,话本中的吃醋情节,夏吟内心尖叫。
“那是我兄长,他劝我回家,不要肖想我配不上的人”说着眼睛定定的看着程景。
夏吟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来气了。
程景忽的笑了:“好啊,不是说心悦我吗,那从今天开始,就准你一、步、都、别、离、开、我。”
这小王爷怎得如此难缠?
“求之不得。”洛寒夫语气贱贱的。
入夜,洛寒夫坐在重重缦帘之外,听着里间的水声,心里埋怨这小王爷竟真的打算一直看着他。连洗澡时都要派人看着他。而且这小王爷有点不对劲儿。
寻常世家子弟众望所归也好烂泥扶不上墙也罢,不会有这么强的戒心,是的,一种防备心,程景身边守卫十分森严,几乎比得上,陛下!
洛寒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穿过轻飘飘的缦帘,入眼的是一截白嫩的脖子,程景毫无所觉,手一伸,好像是要什么东西,洛寒夫暗骂了一声自己冲动。
程景觉察到了不对,转身。
“你怎么会在这儿?出去。”
这时洛寒夫敏锐地察觉到了嗖的一声,定睛一看却只见一把飞刀的残影,他一伸手将程景抱出浴盆,另一只手疾速地拿起旁边青色的衣衫裹在程景的身上,那飞刀却直直插到了洛寒夫的手上。
外面的守卫蜂拥而至。
洛寒夫正准备将受伤的飞刀拿掉,脸上一痛,程景面色通红的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手肿了。
洛寒夫把他有点红的手放在自己冰凉的脸上消肿,然后就晕了过去。飞刀上有毒。
程景接住晕倒了的洛寒夫,原本待在洛寒夫脸上的那只手一甩下摆命令道:“有刺客,应该还没走远,去追。”
侍卫又四散开来去追击贼人。
程景看了一会儿洛寒夫的脸,拉起他那只手,去了那只飞刀,面无表情地俯下脸。
洛寒夫醒来看见程景嘴角沾着嫣红的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探了过去,不出意外的被打掉。
“这毒烈的很,你就这样下嘴,不怕毒死?”
“这世上没有毒能够害我,谁让你多此一举。”
洛寒夫有点郁闷的想:“是啊,他既然敢独处,想必是有底牌,我凑上来干嘛?”
“你怎么知道有刺客?”
“我不知道,我只不过,只不过。”洛寒夫眯起桃花眼,“想来看看美人出浴,所以就偷偷溜进来了。”
程景气愤的一拂袖走了。
深夜,黑衣人在屋檐穿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但可惜,逃不过高手的眼睛,陆鸣目光如炬,拿出弓箭,出箭,人影落地。
“搜”陆鸣挥了挥手。
侍卫摸黑搜了半夜,毫无所获,陆鸣定定看着那刺客消失的地方。
洛寒夫却早已将这人移到了别处,暴力地用拳头将他抵在墙壁上,衣服上沾到他肩膀上的箭伤流下来的血迹。
“陛下为何杀小王爷?”
黑衣人不答。
“我能救你,就能把你再丢出去。”外面交错的铠甲声适时响起。
“皇室秘辛,小王爷是陈平王以男子之身所生。”
洛寒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陛下有令,陈平王和小王爷必须死一个。”
“所以你就选了更轻易下手的小王爷?你能保证陈平王不会再娶?”
“男子有孕,有悖天理,陈平王不会再有子嗣了。”
外面敲门声响起,洛寒夫顾不得细想,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去开门。
陆鸣道:“打扰了,刚刚贼人在这附近消失,公子可有瞧见往哪个方向去了。”
洛寒夫道:“怪不得刚刚总觉得屋顶上有人,感觉应该是往北方去了。”
黑衣人听到后往北用飞刀传了个纸条,陆鸣往北方一看,果然有黑影,手里还有弓箭,弓箭射过来的一刹洛寒夫拔出陆鸣的剑一下砍断。
陆鸣为这好身手叫了声好,然后令人拿下那人,那人自知已被抓获,下颌一动服毒自尽了。陆鸣扒开衣裳,果然有箭伤。
“刺客已被抓获,多谢公子。”
“不用不用,我没帮上什么忙。”我帮的忙可大了。
“既然事情已了,那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那就不打扰您了。”
次日,围场,高头大马上坐着衣冠楚楚的小王爷,手里拿着缰绳和另一条一端系在洛寒夫手腕上的锁链。
“小王爷,我手还疼着呢,好歹是为了救您伤的,您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程景于是下马,解开手上的锁链,然后换了一条套在脖子上的,洛寒夫更苦了,下一秒小王爷玉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伤口,问道:“还疼吗?”
洛寒夫看着脸上有些关切的小王爷,感受掌心淡淡的痛意和酥麻感,想起昨夜黑衣人的话。“不成,还是让老子死吧,本来就是老子的祸,何必让儿子背。”
“不疼了。”
“不疼就走,爹爹在等着我。”
陈平王?
待洛寒夫见到陈平王才发觉他与陛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绝不会将两人错认,陈平王温润如玉,陛下则是威严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下一秒这位温润如玉的陈平王却如一个乡间汉子一样蹲下身,叼一根狗尾巴草问道:“你就是对我家小子死缠烂打的那个乞丐?”
这话让他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