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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蝴蝶死去的第七年,我的骨骼开始长出蓝色鳞片 ...


  •   最后一次发作是在春天。

      那时我的身体对药物已经产生了抗性,止痛药对我的作用微乎其微,结果就是每次我都痛的痉挛,浑身发抖。

      程述推我到天台时,看晚霞正把云层烧成灰烬。他忽然哼起陌生的旋律,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出节拍。

      “新写的曲子?”我仰头问,化疗后的声带像砂纸摩擦玻璃。

      他蹲下来为我调整氧气管,袖口露出结痂的针孔——昨天为我试新止痛药过敏的痕迹。他睫毛在暮色中镀金,程述没有回答我。

      后来程述又带我去看外面公园,那段时间,程述总喜欢推着我到处走,樱花烂漫如那年照片里的场景。

      他蹲下来整理我的围巾时,我突然问:“他幸福吗?”

      阳光透过花瓣在程述镜片上投下淡粉色的光斑:“女儿长得像他,但眼睛像你。”

      我笑了,左脸的酒窝深得像一道疤。

      程述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和许沉当年拿的一模一样。里面是蓝色的蝴蝶胸针,正好能别在病号服领口。

      “他托我带给你的。”程述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说对不起,那年没赶上你生日。”

      蝴蝶扑棱棱飞过头顶,落下一只在我掌心。我想起十七岁那年,许沉在生物课上偷偷传给我的纸条,上面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对话框里写着:

      “就算你变成毛毛虫,我也能认出你的。”

      “毛毛虫太恶心了,我才不要。”

      “那变成蝴蝶好了。”

      后来程述告诉我,许沉的公司终于上市了,总部就在塞纳河左岸。他办公室的落地窗正对着一家老相机店。

      我走的那天巴黎下雨。

      许沉赶来时带着初冬的气息。程述没有让他见我。

      他女儿的眼睛像我,这是命运最辛辣的玩笑。

      我们谁都没提过往,就像母亲从不解释标本盒里的并蒂莲为何少了一瓣。

      想起程述弹钢琴那晚,我手腕已经透明得能看见青脉。琴声像那年图书馆的碎玻璃,一片片扎进记忆里。

      “程…哥哥,约定要……记得……”我试图触碰他颤抖的肩,却只拂落几根白发。

      最后的走马灯里,我回到五岁的玻璃花房。藤蔓终于冲破钢架,在顶棚裂出翡翠色的闪电。

      父母的身影渐渐透明,许沉在雨幕那端微笑,程述的戒指在阳光下泛着白光。

      而我穿着那条古董舞裙旋转,珍珠折射出七个太阳。

      医疗器械的嗡鸣好像突然与旋律共振。我数着天花板裂缝,发现它们组成五线谱形状。程述的手盖住我逐渐失焦的瞳孔时。

      我仿佛听清楚了那天程述在天台哼唱的歌,歌词正好唱到:“你握紧颤抖的手,眼泪……。”

      监护仪响起时,窗外梧桐正落下今冬第一片叶子。

      那些被药物模糊的句子,经过机械齿轮的翻译,竟成了完整的歌词。

      我好像看到了叶弥无名指上的钻戒反光,听见了阮先生签病危通知时钢笔划破纸张的裂响。

      原来所有的乐章,终章都是心电图的忙音。

      止痛泵的滴答声里,我似乎又回到高中教室,许沉用笔帽轻轻戳我后背,阳光穿过他指缝,在我们共用的课本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十七岁的阮青梧一定会大声说爱。

      二十八岁的阮青梧终于学会了沉默。

      「蝴蝶死去的第七年,我的骨骼开始长出蓝色磷粉。」

      阮青梧一生做过两次标本——

      第一次是十八岁,她把许沉送的蓝闪蝶钉进标本盒,少年在玻璃外笑说:“等藤蔓开花就娶你。”
      第二次是二十八岁,医生将造影剂注入她的血管,X光片上心脏缺损的形状,恰似当年被风带走的半片蝶翼。

      后来同学会上,有人看见金融新贵许沉为未婚妻剥虾,指节上的创可贴与她病历本同款。
      而角落里,程述正用钢琴家的手为她拆止痛药,药盒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吞下后,你会梦见最想忘记的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