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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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告别了员工（的尸体）之后，一行人之间的氛围沉默了一会儿，但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戒备又冰冷。有着一头柔软金发的少女用着自以为隐蔽的目光偷偷观察着并肩行走的两位员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罪人们的最外侧，和前者只有一臂的距离。
站在内侧的员工是：
1：土豆
2：邵
roll：d2=d2（1）=1
邵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回避所有需要交流的选项……
堂吉诃德向上望去，与她对上目光的是脸上带着笑意的土豆。
这位不知为何对待罪人格外温柔的小姐有着一双雾一般的灰色眼睛，她朝堂吉诃德友好地眨了眨眼，而她身侧的邵同步向这边投来目光：？
“那个！吾名为堂吉诃德！乃向梦想冲锋的收尾人！”堂吉诃德挺起胸，站直了身体，以一贯的活泼语气说道，“吾注意到，汝的姓名颇为熟悉，似乎在收尾人中颇有名气——”
土豆歪了歪脑袋，不觉得她指的是自己。她看向身后，而被询问的邵思索了片刻，想起来似乎是有一位名叫邵的协会收尾人，但他和那位收尾人只是同名。
他将这个结论告诉了这位似乎是收尾人狂热粉丝的罪人小姐。
“同名……无碍！汝的实力高超，定能成为极强的收尾人！话说，汝话语中似乎对收尾人颇为熟悉……”
“……”
邵在一瞬间被激起惨痛的回忆，他含糊地嗯了几声，试图将话题结束于自己的不配合。
然而他面对的是极其自来熟的、对收尾人尤其狂热的堂吉诃德。
仅仅只是捧场般的迎合，就已经足够这位小姐滔滔不绝地讲起她所崇拜的特色收尾人。此时她俨然已经忘却了邵最开始带给所有人的冷漠印象，毕竟比起那位把他们赶下车的向导，邵也能称得上一句“温柔”。
十分钟后，邵手中已经被塞满了堂吉诃德从自己衣摆上取下的收尾人周边。如果不是他拒绝，这位罪人早已殷勤地帮他把周边别了一身。
土豆也被塞了半手，她对这些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一下收获两个听众，堂吉诃德很快兴奋起来，说话声也随之高昂，引来另一旁的罪人们的注视。
“啊，我说，在公司里呆了这么久……该不会和但丁一样是对现在的都市缺乏认知吧？”见邵对着手上的徽章沉默片刻，然后从中挑了一个别在了衣领边缘，罗佳福至心灵地问道。
“浮士德认为，只有但丁缺乏对都市的基础认知，邵和土豆小姐并没有如其一般忘记都市的常识。”
“况且……那个，鸿璐先生刚刚也……”辛克莱弱弱地说道。
不知何时，跟在罪人队伍里的鸿璐笑眯眯地凑到了另外三人的身边，饶有兴致地听着堂吉诃德的介绍，时不时对后者讲述的收尾人的故事发出轻佻的惊叹。
“……像这样的人，巴士上又要多出两个吗……”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在某些方面，他们两个作为前L公司的员工，说不定知道的比我们任何人还多呢……但丁猜测道。
走下楼梯，进入分部的最低一层。
这里以往是邵和土豆常驻的地方，管理起来较难的异想体都被收容在此处。距离金枝很近，抑制力场对这里的管辖并没有被公司的衰败削弱，这也就是为什么邵和土豆还能够自如地带着罪人从一扇扇门前经过。
他们能听见门内或走调失谐的乐曲声、或低沉不耐的喘气声，似乎有什么生物正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这些异想体没有突破收容真是太好了。
“这一层到处都是蛆……”罗佳揉着自己的头发，脚下避开了一团揉在一起的生物。
<反倒是虫子更好些。我不想再遇见像之前那一层的异想体之类的东西了。>但丁滴答着说。
‘“噗……格雷格听到这话可要高兴坏了。是不是呀，昆虫朋友？”罗佳杵了杵格里高尔，调笑道。
可是格里高尔看起来压根没有在听罗佳说话。他一反常态地观察着四周，脸上的表情紧绷着，“……大伙从刚刚开始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接话的是在他身边的以实玛利，“声音的话，不是一直都听得见嘛。罗佳小姐，这种情况下你还会肚子饿吗？”
仔细听，确实能够听见罗佳腹中传来的声音……
“那、那种东西就当没听到啦~嗯？”罗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不是那个……更像是……”格里高尔四处张望的动作更加急迫了，他的神态不似作伪，况且一路走来，罪人们都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因此也隐隐戒备起来。
从未打过头阵的格里高尔先行一步，仿佛是被鬼迷心窍一般打开了门。
“等等，那是异想体收容单元……！”尤莉着急地上前一步。’
她想要跟着进入的脚步一顿，回头求助地望向其他罪人和两位前辈。
‘但丁被吓得发出了急促的钟响声，<格里高……！>
“就和……那个时候一样……”格里高尔背对着众人，低声喃喃。
与反应各色各样的罪人不同，两位前辈显得格外淡定：土豆朝她安抚地眨眨眼，而邵则依旧低着头将翻看手中的收尾人徽章，在察觉到尤莉的目光后才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意识到她的担心后慢吞吞地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不如说该担心的应该是唯一不能复活的你自己……’土豆心里转悠过这句话。
‘门已经被打开了。
格里高尔目不转睛地盯着自门内满溢而出的金色光芒。
“我们难道……穿越到过去了？”以实玛利仰头。
门内展开一片阴沉朦胧的天穹。
远处，惨叫与呼喊声扭曲地交织在了一起。
炮火的声响与呼喊声混杂在一起，回荡在烟雾缭绕的天地之间。
奥提斯跨越脚下的尸体，走到众人身边，“一看不就明白了吗？这里是……”’
如囚笼般的高耸建筑将这片猩红色的战场笼罩在其中。
哀嚎声、怒吼声、脚步声，将□□被刺穿的微不足道的声音尽数掩盖。
高高挥舞的旗帜下，无数畸形躯体流淌出弯弯曲曲的细长血河。
‘“战场的……正中央。”
“……这、这是……梦吗？噩梦？为、为什么又是这……”
“所以我们为什么会在他妈的战场正中啊！是不是中了什么陷阱啊？”
……’
罪人们的声音在战场中央难以听清。
土豆的适应：（记忆+20）（总计投至50以上不再惊讶，60以上则视为基本融入，70以上为完全适应）（和平年代-20）
roll：d100=d100（18）+20-20=18
“……！！！”
土豆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在记忆里面看见过超越人类想象的生物屠戮员工，见过血肉横飞，见过四散的人体器官与倾泻各处的躯体……但她依旧不是亲身体验，也不曾亲眼见过一场战争。
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腔，四处都是倒下的身影，她的身边正发生着多场至死方休的战斗——
她的瞳孔在不断放大缩小的马赛克饰品下颤动。
土豆的察觉：（精神不稳-10）
roll：d100=d100（53）-10=43
邵的察觉：
roll：d100=d100（29）=29
随着精神值逐渐不稳，土豆握紧手中的武器，试图以此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她并未发现，武器上空洞的人脸正以缓慢的速度露出笑容。
至于邵，他在发现自己进入战场中央的瞬间便靠拢了其他的罪人，防止自己掉队。而他在用余光确认土豆好好地跟在后面之后，便不再向那边投去注意力。
在他的认知里，土豆对战场的画面应该和自己一样有足够的适应力。
土豆受到的精神冲击：
roll：d103=d103（101）=101
……？？？
精神值只剩下2了啊？？
roll：d3=d3（1）=1
大片大片的黑白斑点在眼前密密麻麻地铺开，她似乎骤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意识开始向下坠落。
深黑色的夜空，沉默的黑色海洋……星星安静地在幕布上高悬。
不要……不要再向前……
“唔……”土豆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的口中传出无意识的呓语。
“救救我……哈啊、好想回家……”
“紧急出口、紧急出口在哪里？快帮我打开大门……主管……”
“……主管——”
在即将触碰到边缘的那个瞬间，一口气猛地回流至胸腔。
土豆喉咙一哽，视野里的色彩瞬息间回归。
她被推着站直了身体，从意识的深海里捞回了自己。
“啊、啊……”她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胸膛，感受到其中心脏的跳动。
紧接着，五感回归。她被手上的疼痛刺得一激灵，低头一看，武器的长柄不知何时生长出紧紧缠绕着她的触须，在皮肤上钻出一个又一个孔洞。
而她找回神志之后，它们又蜷缩了回去，只留下生长出的一些尖须留在外面，等待着下次机会。
土豆的精神值的回复速度：
roll：d10=d10（9）=9
以极快的速度在对话间自我恢复至满值了。
邵的察觉：
roll：d100=d100（66）=66
“土豆？”邵的询问声从前方传来。
土豆抬头，发现罪人们已经在战场中走出一段距离。发现她没有跟上来的邵停下了脚步，其他人也随之停下，望向她这边。
果然还是昆虫改造人体的恶心程度太超过了吗？之前遇见那个G公司的敌人时，土豆似乎也表现出了不适应的姿态……邵这样想着，看着土豆回复“来了！”然后追上众人的身影，目光在她过分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有哪里不对。他将疑问埋在心底。
‘“不。我们没走错路。”另一边，对话还在继续，无所不知的神才浮士德小姐正在为众人解惑，“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技术精华就在不远处。”
“你是说金枝吗？”
“没错。各位知道此处是哪个时间段吗？”浮士德如此发问道。
回复她的是与格里高尔同样有着军人气质的奥提斯女士，她的话语严肃而冷厉，“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呃，我其实……不知道。>但丁坦白道。’
‘其实我也不记得了。’土豆移开目光，朝那边竖起耳朵。
有但丁这样有天然借口为玩家做背景介绍的人真好。
‘“您不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经理。毕竟您没有眼睛。”奥提斯的表述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你管这叫借口嘛……”
忽视以实玛利小声的吐槽，奥提斯清了清嗓子，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慌张的气色。随后，她眯着眼睛将目光投向战场。
“从这些俗不可耐，五花八门，仿佛是在炫耀所属公司的旗帜来看……”
“这是烟霾战争爆发至少70天后……”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经理。”’
不过即使介绍了战争的名称，土豆也依旧不知道它所代表的信息。
她将目光隐秘地投向其他人。罪人们身为生活在都市的原住民，似乎全都恍然大悟。于是她将目光移向身边的邵，却发现后者也是一副早就知晓的样子。
连尤莉也……不、尤莉的表情是恍然大悟。看来，这场战争的消息对于前L公司的员工应该算是必须知道的信息。她如此推测，便也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脸上挂回了之前的笑容。
‘此时，有谁急切地从后面扯了扯希斯克利夫的外套。
“你们疯了吗？快点去避难！被那种炸弹的爆炸波及到的话，会急剧衰老的！”
希斯克利夫下意识抬手，从陌生人手里扯出自己的衣物。那人也并不在意，而是更加急促地说道，“我们隔壁哨所的员工们别说是打仗了，他们现在没有拐杖都走不了路！”’
他一头金发，穿着军服，绷带蒙着一边眼睛，即使如此，身上却还有着一股新兵的感觉。
土豆余光看见尤莉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绷带。
‘“你这家伙谁啊，怎么搞得像认识我们一样……”希斯克利夫皱紧眉头。
“啊！格里高尔科长，您辛苦了！”无视了希斯克利夫的话，这个缠着绷带的男人一看到格里高尔，便马上立正并向他敬了个礼。
“……你是。”’自从进入了这里，格里高尔似乎就被拽回了战时的状态，坏的那方面。
‘“您应该不认识我，长官。我是活体维护小组的托玛！”
“我以为您会是先遣部队的一员，没想到竟然能在后方看到您。如果您要和部队汇合的话，需要我送您一程吗？我的腿部进行过特化，对于跳跃很有自信……”’
熟悉的剧情，土豆走神了片刻，用来适应战场的味道。半晌，她回过神，正好看见‘格里高尔几乎是强行与那个男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并急匆匆地走向浮士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浮士德小姐？这些……”格里高尔的语速低沉又急促，却又在最后脱力般放缓，“……不都是我的记忆吗。”’
浮士德颔首，‘“准确来说，是自我心道。”她说，“这是一条存在于你心中的道路。换言之……”
“我们进入了格里高尔先生的内心。”’
邵从脚下的尸体身上拔起武器，感受了一下刚刚的手感，认同了这个说法。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