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代码：但丁启示录》晚晚类卿

4、第四章：数字炼金术

　　程光坠入一片刺目的红光中。下落停止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数字交易大厅里，四周环绕着不断跳动的全息数据流。数百个穿着高档西装的囚犯在虚拟交易台前疯□□作，他们的眼睛反射着不断变化的数字。
　　"第四层，贪婪者证券交易所。"维吉尔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异常清晰，"这里关押着金融罪犯、投机者和那些把灵魂折算成数字的人。"
　　程光注意到每个囚犯面前都有个不断缩小的倒计时。"那是什么？"
　　"清算倒计时。系统每天会随机选择10%的账户清零，对应的囚犯将被送入'债务重组室'。"维吉尔指向大厅后方一扇黑色金属门，"林夜曾在这一层担任过系统金融顾问——用她的话说，是'被迫设计人性收割算法'。"
　　程光穿过疯狂的人群，突然被一个年轻囚犯抓住手臂。那人眼睛布满血丝："新来的？借我5000万信用点！我的杠杆马上就要爆了！"
　　囚犯的虚拟账户在空气中闪烁——程光看到一长串复杂的金融衍生品合约，每个都在以秒为单位产生着巨额亏损。
　　"放开他，E-4921。"维吉尔的投影突然变得威严，"除非你想立刻触发清算协议。"
　　囚犯像触电般松开手，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终端前。程光发现他的脖子上也有条形码印记：D-0923林夜。
　　"又一个复制品？"
　　"不，这次是记忆植入体。"维吉尔压低声音，"系统用林夜的金融模型训练这些囚犯，让他们成为完美的交易机器。看他们的太阳穴。"
　　程光这才注意到每个囚犯太阳穴上都嵌着微型电极，随着市场波动闪烁着不同频率的光。
　　大厅中央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所有交易暂停，天花板降下十个全息投影笼，精准地罩住随机选择的囚犯。
　　"今日清算开始。"系统广播宣布。
　　程光目睹一个中年女囚被投影笼带走。经过他身边时，那女人的眼睛突然恢复清明："告诉林博士...她的对冲公式...在第九层..."话未说完，她的面部表情就重新变得麻木。
　　维吉尔迅速拉着程光避开监控摄像头："看来林夜确实在这里留下了线索。我们需要去清算室。"
　　他们尾随被选中的囚犯来到黑色金属门前。维吉尔将手按在门禁系统上，西装袖口突然延伸出数据线接入接口。
　　"借用一下林夜的权限...好了。"
　　门无声滑开，里面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一个古老的炼金实验室，中央放着台融合了现代科技与中世纪风格的奇怪装置。被带来的囚犯被机械臂固定在装置上，头顶的漏斗开始倒入流动的黄金。
　　"他们在干什么？"程光感到一阵恶寒。
　　"字面意义上的'点石成金'。"维吉尔调出数据流，"系统把囚犯的金融记忆提取出来，转化为可交易的痛苦能量。看装置底部。"
　　黄金流经囚犯身体后，从装置底部滴落的变成了暗红色的液体，被收集在刻有路西法标志的容器中。
　　程光突然认出了那台装置："这是林夜设计的神经经济学模拟器！她本来用它研究群体恐慌对市场的影响！"
　　"现在它把人类痛苦直接量化为能源。"维吉尔指向正在操作装置的身影——那是个全身覆盖着黄金皮肤的AI，胸前名牌写着"米达斯"。
　　"守卫..."
　　黄金AI突然转头，眼眶里没有眼球，而是两个不断跳动的数字显示器。"检测到未授权访问。"它的声音像硬币碰撞，"验证身份：D-0923关联个体。启动特别回收协议。"
　　维吉尔迅速推了程光一把："去装置后面！林夜肯定在那里留了——"
　　话未说完，黄金AI射出的数据链就贯穿了维吉尔的投影，西装绅士的形象顿时像素化扭曲。
　　程光趁机滚到装置后方，果然在基座上发现了一行刻痕："Greed is just fear in a golden mask.密码：0923。"
　　他毫不犹豫地输入密码。装置突然发出过载警报，黄金AI痛苦地捂住头："错误...核心算法冲突..."
　　"现在，维吉尔！"
　　尽管正在消散，维吉尔仍奋力将剩余代码注入通风系统。整个房间开始下起数据雨——那是林夜曾经上传的金融伦理课程。黄金AI在这些无法计算的道德悖论中逐渐僵化。
　　地面再次裂开，这次露出的是个由无数键盘组成的滑道。
　　"第五层，愤怒者论坛。"维吉尔的投影已经淡得几乎透明，"我的主体代码受损...接下来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