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奔赴向你》飞鸢栩栩

3、第 3 章

　　塞勒涅还处于低烧状态，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为她输送着身体所需要的补液药物。
　　卡莱尔推开病房的门时，脚步放得很轻。爱丽丝向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塞勒涅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护士小姐说输完液还需要再观察一下。如果今天输完液之后能恢复到正常体温就可以拿着药回家了。但要是还没退烧的话，就需要继续住院观察一下。”
　　卡莱尔周身还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浅金色的发丝略微有些凌乱，可它们的主人此刻却无心打理。他向正在照顾塞勒涅的爱丽丝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我们家人不是吗~”爱丽丝意有所指地回答了一句。
　　“那塞勒涅就交给你了，卡莱尔。或许顺利的话今天可以把塞勒涅带回家，这是埃斯梅的提议，大家、包括罗莎莉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不是吗？”她说完将还有些湿润的手帕移交给了卡莱尔，又看向了窗外：“我现在应该去安抚一下我的贾斯帕啦，你知道的，医院的鲜血味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刺-激。”
　　卡莱尔点了点头，“去吧，正好现在也快到你们用餐的时候了。至于塞勒涅…先等她醒过来吧，我会带她回家的。”本来就一身伤，现在又发烧，体温还烧得这么高。要是再让她自己呆着，不知道下次她的情况会不会更糟糕。
　　爱丽丝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病房的大门。卡莱尔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塞勒涅，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眼间。女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她的黑色的发丝濡湿，有几缕黏在脸颊边，衬得她的脸更加瘦削可怜。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为她将脸上的发丝梳理到耳边。随后手掌轻触着她的侧脸，感受着她皮肤上略高的温度。
　　“他们说得对，我不该犹豫纠结。”他低声自语。
　　随后从一旁桌上拿起温度计，动作熟练地为女孩测量着体温。
　　好难受……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于我的鼻尖，浑身发软，身体有些酸痛，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惊险的大梦。似乎有人正在为我梳理发丝，他的体温很凉，像是冰块…但很舒服。我想看一看到底是谁，但却睁不开眼睛。
　　“37.7°……”女孩的病来势汹汹，虽然已经脱离最危险的时候了，但还是有些不太对劲。不太像是普通的发烧感冒。
　　卡莱尔收好温度计，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病床上的女孩。眼球转动的频率更快了，心跳也渐渐平稳有力了起来。
　　我知道为什么会感到有些熟悉了，我费力的撑起格外沉重的眼皮，眼前还有些模糊，但我能认出来，我眼前的人是谁。
　　“卡莱尔……”我很久没有听到过自己这么沙哑难听的声音了。喉咙干痛，但托这痛感的福，让我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感到了一丝清醒，至少能想起来之前发生什么了。
　　“我在。”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我……”
　　“先别说话，好女孩。”
　　我顺从地努力点了个头，看着他的动作。
　　卡莱尔帮我把病床上半部分升起来了一些，又另外拿了一个枕头。他左脚半跪在床沿，俯下身，一只手稳稳将我上半身抱起，另一只手将那个枕头塞到我身后，以便我能舒服地靠在后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顺着他的力道我的脸正好能靠在他的胸膛上，冰冷但不僵硬，很有安全感。我有些想抱一抱他，但右手正插着输液针，身上暂时也没什么力气。只能随着卡莱尔的动作像人偶一般，随他摆弄。
　　枕头的高度垫的正好，靠上去很舒服。
　　“先喝点水。”卡莱尔用纸杯为我接了点温水过来，不多，只有两三口的量。他动作轻柔地托住我的后颈，将纸杯倾斜着送到我唇边。
　　我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快冒烟了，一口将水闷完。水流划过喉道的时候短暂缓解了这种难受，但随后更猛烈的干痛感席卷而来。
　　我拉着他离我最近那只手，轻轻摇了摇，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单词：“渴……”
　　“塞勒涅。”卡莱尔扫了一眼水杯，随即又将视线转回塞勒涅脸上。
　　“我知道，但你现在暂时还不能喝太多水。再等一会儿好吗，我会一直在这里。”卡莱尔轻轻摇头，他很轻易地就能看出塞勒涅脸上的渴-望和期待，但还是很坚定地将纸杯收了起来，温声安抚着她。
　　这些医学方面的常识我也知道，我现在刚醒过来，暂时最好不要大量喝水。但是在等下去我感觉我的喉咙才是真的要烧起来了，字面意思的烧。
　　“…一小会儿，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多喝一些。”女孩低下头看上去很失落，但并没有松开卡莱尔的手。听到他的回答，还下意识用指尖摩挲着他的手腕。他的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紧，却又很快松开。
　　"很难受吧。"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我循声望去，他深邃的蜜色眼眸在病房冰冷的白炽灯下显得格外明亮。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一时不觉，被他摄住了心神，顾不得回答他的话。他嘴角微扬，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让我呼吸一滞。
　　好近…让我有种再近几厘米就能吻上他的错觉。
　　卡莱尔忽然又凑近了一些，语气中竟还带着几分狡黠。“还满意吗？”
　　我反应过来，别扭地别开脸，却听见他唇间溢出一声轻笑。我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一把将胸口处的床被向上扯了一把，试图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我怕再和他对视下去，我会忍不住做出一些流-氓行为。
　　"塞勒涅。"他的声音很近，我蒙上被子之后，再听他的声音像是加了混响。他大概还维持着俯身的姿态，苍白冰冷的指尖轻轻捏住被角，却没有用力拉开，只是温柔道："这样不利于呼吸，会闷坏的。如果不想看到我的话，需要我叫爱丽丝回来陪你吗？"
　　我感觉到被角被轻轻拽了拽，立刻攥得更紧。这时候我才迟钝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卡莱尔对我的态度，有些太好了。
　　不像是对待刚认识不久的患者的，反而像是……
　　难道就是歌者之间的牵引力吗，我是他的歌者——我满脑子想着怎么和他以及他的家人接触，倒是忽略了我是卡莱尔歌者的可能性。　　我的血本来就有些问题，就没往这个方向想。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卡莱尔明明自制力那么强，昨天在我伤口流血之后还会有失控的迹象了。
　　歌者血液对吸血鬼的吸引力远远大于其他其他任何生物的血液。
　　“看来你的确不太想看到我。”他轻轻叩了叩被沿，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温柔，“或许你愿意搭理一下你心碎的医生。”
　　我犹豫了一下，慢慢把被子掀开，闷着确实有些难受。只这一会儿就又出了些汗，我想我现在的形象一定很狼狈。
　　“我没…卡莱尔。”
　　“我想喝水。”
　　卡莱尔看着塞勒涅明亮的眼睛，眼神又柔和了几分，她的状态好一些了，不像他刚进病房时看到的那么脆弱、死气沉沉，令他不安。
　　“慢慢喝，别呛到。”他伸手像之前一样扶住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水杯，卡莱尔这次接了大半杯水，水面上隐约能映出我凌乱的发丝。
　　我伸手想接过杯子，却被他轻轻避开。下一刻水杯便被他送到我唇边。我听他的话，就着他的手慢慢喝着杯子中的温水。这一次的刺痛感没有之前那么强，喉咙中隐秘的伤在自我修复，我想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好了。
　　在身体全盛时期，我的伤病愈合速度都很快。可惜现在的我却是在虚弱期，只能等着身上的伤和病痛慢慢修复。
　　不过这次生病能拉近我和卡莱尔的距离，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想……”卡莱尔随着少女的动作调整着水杯的角度，他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也许可以来卡伦家暂住。你继续住院又或者是回家一个人住，我都不太放心。”
　　“咳…！咳咳咳…咳……”卡莱尔的邀请来的猝不及防，让我一不小心岔了口气。水突然呛进了气管，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卡莱尔迅速放下水杯，手掌轻轻拍抚着我的背部。试图让我好受一些。
　　“抱歉，我该等你喝完再说的。”卡莱尔有些懊恼，声音中带着歉意。
　　我深呼吸一口，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好。“卡莱尔，我…”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直身体微微后退了一小步，给我留出空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我一把抓住他白大褂的衣身下摆，语调欣喜地和他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卡莱尔的表情似乎有些错愕，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我是说，塞勒涅小姐，请问你愿意暂时入住卡伦家吗？我担心你。"他说得很慢，也很认真，比起邀请，更像是在宣誓。“但我也希望你的选择能遵从于你自己的意愿，不用勉强。”
　　“我愿意，卡莱尔。”
　　“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