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鹿子的空中花园》甲衣

1、第 1 章

　　天上会有的……骄傲是去盼望着。
　　有一座美丽的城 ，漂浮在云中央。
　　不知道它的模样 ，想找到它的方向。
　　但愿能够向天空飞去吧，一如既往那般。
　　在天空的那座城 ，有花梓的飘香。
　　在天空的那座城，音声似歌悠扬。
　　痴痴的凝望天上 ，在心里轻轻叹息。
　　谁愿陪伴我的身旁 ，找到它的方向。
　　谁随我一起向天空中飞去——此志不渝。

　　路灯还没亮，楼道里的灯也暗着，我听到了一些声音。出门看时，发现有人就要离开院子了。
　　此刻的天微蓝，我很犹豫要不要到大门外去。但最终还是好奇那个人去干什么。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应该是一位男人，因为他的身高很魁梧。
　　刚开始，我什么都看不见，后来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发现，他背对着我坐在楼梯的第一个台阶上，手上还提着壶。这时候我闻到一股酒精味，很浓。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我不太清楚他有没有发现我，不过在村子里这是唯一出门的公路，就算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走了一段石子路后，他向右边拐了进去，我忽然有点迟疑，因为这个方向是另外一个村子的入口，大家都说他们是外来者，这本身也毫无奇怪，在这里，一个姓式就基本代表一个村子，他们总说我们有一个祖先，外来者有另外一个祖先。这好像是供奉的牌子不同。
　　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不过就算我说不对，他们也不会相信，那又何必多说些什么。

　　大约是傍晚的时候，这里还站满了人，我依然记得我父母也站在人群中。他们分散的站位，我现在站着的位置就有着两个“人物”，他们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是什么呢？我不太理解，总感觉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们一会说：“那是我家的。”一会儿又说：“那是属于我们这的。”
　　外来者们的脸色很不好看，脸色通红，大概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他们的声音很嘈杂，止不住的说：“这不合理，这不太合理。”说了一遍又一遍。
　　但究竟是什么不合理，他们又没说。

　　于是我父母这边站着的人开始大笑，我看见我父母也在笑，但我无从分辨他们在笑什么，又为什么发笑。
　　我只知道他们在笑。

　　“这片土地……”我确信听到的是土地，而不是其他的东西，对于村子来说，土地是一种财物，决定财富的权利应当归属于他们而不是外来者。
　　外来者们不过是一群也狗，是不应该有着指手画脚的权利。
　　这些话是我断断续续拼成的，当外来者们被比喻成狗时，他们的情绪不好，哪怕他们知道这是事实，但依然不太能接受，领头的“人物”安抚了多的奶嘴，示意他们冷静，但他们应该能了解到事实，所以他们的脸上更多的是穆然，面对现在的现实应该得出结论。
　　李鹿子并不太明白，她此刻有点纠结又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人多的时候就容易让人畏惧，但她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块土地会变成你的我的，而且。
　　“这不是汝国的么？”
　　其实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那人群里却突然很安静，安静的吓人。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包括领头的两个“人物”。
　　已经临近晚上，天色从越来越发黄，黄的有点发黑，太阳已经没了影子，周围的竹子和人群的影子倒是很清晰。
　　在人群中他们的眼睛变的很奇怪，发黄，黄的幽暗。
　　李鹿子身边站着的成年人也远离了她，换了一个方向站着。
　　就这样，所有人都盯着她，都远离了她——那个穿着枯黄色的身影。

　　我有点犹豫，我觉得这样好像很不好，但到底那不好，我又不知道。
　　我刚走了一步，我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他们牵着我的手——拉住了我。
　　他们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多言，似乎这种气氛让他们都很害怕，害怕的露出难以理解的严肃。

　　我边走边想，“汝国”有什么问题么？不能说么？可我们不就汝人么？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始终没想透。
　　傍晚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没说就都离开了。我在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并没有注意到。

　　大约走了很久，感觉奇怪的是，这片村子都熄了灯，那些应该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虫子们自由自在地欢鸣声。
　　我看到男人向着丛林走去，我继续跟上。

　　这里都是竹子，在夜中显得很阴沉。我记得这里走到深处就有一个水井。那个井是用乱石砌成，不知道有多深，现在都荒废了。听说，那些外来者喜欢把他们家里的一些东西，像铜壶锡罐瓷瓶之类，都丢到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