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农家致富路》平家阿喵

11、第 11 章

　　春雨绵绵，昨夜下了一晚的雨，今早发了不少春笋和蕨菜。下着雨周大勇没办法去地里，徐花不好去城里，两人就一起去山上摘了近百斤的笋和蕨菜回来。

　　二人穿戴着斗笠和蓑衣，背着背篓从雾蒙蒙的山中走来。怕布鞋被打湿两人穿了草鞋上山，徐花的脚趾头被初春的湿冷冻地通红。地面泥泞草地湿滑，周大勇怕徐花摔着还给她找了一个竹竿做拐杖。他在前面探路，她跟在后面慢慢走。

　　回到家两人将斗笠和蓑衣挂在屋檐下进屋，德顺端出一盆热水，“爹娘，阿姐给你们烧了热水泡个脚，免得受寒。”永安端了两杯姜水，二人一饮而下，擦干头发换了一身衣服才开始做事。之前家里从来不讲究这些，但是自从福珍醒后，开始要求家里人必须喝烧开的水，淋了雨必须洗热水澡换衣服，炭火不能过夜，发霉的食材必须扔掉、出门前要和家里人说清楚是去哪里和谁去，小孩不能单独出门，只有孩子在家时不能让邻居进门等一系列要求。刚开始都很不习惯，但是徐花发现按照福珍的要求做之后，孩子们很少再说肚子痛，也不会有找不到孩子的时候。徐花便坚决支持福珍的一切决定。

　　厨房里福珍正在熬煮鸡汤。鸡是徐花昨天便宜买来的，说是暴雨那天一道大雷吓得鸡当场倒地抽搐而死，徐花捡了个便宜平时要四五十文的一只鸡，三十文就拿下了，这只老母鸡差不多有三斤。福珍看着这只难得的土鸡，若是放在现代没个一百多是拿不下来的，徐花确实捡了个大便宜。拿回来当天徐花就给母鸡拔好毛，处理好内脏并切块。福珍将鸡肉先泡水去除血水，泡好水的鸡肉剔除肥油部分。肥油部分先下釜煸出油脂，鸡肉和姜片下釜炒香，等到鸡皮微焦时，先把釜内多余的鸡油舀出，再倒入开水，大火煮开再转小火慢炖。有香菇还能加些香菇提香，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好在鸡肉够香，即使不加也会好吃。其余的鸡内脏打算和酸萝卜酸辣椒一起炒。

　　徐花去厨房接过福珍手上的活，“熬了鸡汤？”

　　“嗯，咱们家吃肉少，太油腻了不好消化。炖鸡汤最好，清淡又滋补。”福珍坐在小板凳上烧火，徐花把切好的土豆和萝卜放入鸡汤里，“多炖一下，好吃。”

　　福珍蹙眉看着厨房顶上渗水的地方说：“娘，厨房漏水了。”

　　徐花抬头看了一眼，转身去端来一个盆子，放在漏水的下方接着水，“等天晴了让你爹拾掇一下屋顶，先用盆子顶一顶。”

　　看熬得差不多了，徐花装了一小碗给福珍，“珍娘，你先垫个肚子，不然等会儿又饿得头晕。”

　　“谢谢娘。”福珍捧着小碗慢慢喝汤，听到屋子里传来永安的哭声。

　　“死、死了，我的鸡仔死了。”永安捧着死去的鸡仔在屋子里嚎啕大哭。福珍走过去看怎么回事，永安看到福珍手里的鸡汤更伤心了。徐花过来抱着小儿子左哄又哄，在永安的强烈要求下，一家人为小鸡仔举行了追悼会，葬在后院不远处，紧挨着周家的菜地。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永安也不愿意吃，说看着鸡汤伤心。德顺乐得永安不来吃，“他不来吃正好，我和阿姐一人一个鸡腿。”德顺在大碗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鸡腿，“阿姐，鸡腿呢？”

　　“我把鸡腿剁了。”福珍吃着饭淡定地对德顺说，“这样家里的孩子就不用争鸡腿了。”

　　“那我吃鸡翅。”德顺不死心。

　　“我也剁了。”福珍看着德顺。这下轮到德顺伤心了。

　　饭后，大勇对徐花说：“花儿，还是福珍有办法收拾这小子。”

　　“你就乐得当个甩手掌柜。”徐花笑着收拾春笋。

　　“主要是咱姑娘太有办法了。”

　　“你看，过不了多久，珍娘会把德顺撵去念书。”徐花望着厨房里监督德顺洗碗的福珍。

　　“真的吗？可是德顺说他不念了，我们也供不起。”周大勇叹了一口气，“花儿，我想今年挣钱把房子重新修一下。修个四房，你我一间，三个孩子各一间。昨天村长特意来找我说何地主家春耕时要雇短工三十文一天包中饭。问要不要去？要是雇上了能做差不多十天。家里有两亩水田一亩旱地，加上刚刚开垦的差不多有四亩，全家上阵三天能耕完。家里春耕那几天要辛苦你了，不能出去摆摊赚钱，还要和我一起下地。”

　　“真的吗？”徐花抱了抱周大勇，“大勇我很高兴一点都不辛苦，这几年真的辛苦你了。”

　　“你去卖菜也很辛苦。”说完周大勇更有干劲了，剥笋更加积极了。

　　收拾好一切准备开始做泡菜。周大勇将萝卜削宽皮放置一旁，福珍特意叮嘱别扔，萝卜皮也能泡，泡出来的口感脆韧。徐花将削好皮的萝卜切块，用盐腌着。福珍和德顺在厨房里给笋和蕨菜焯水烫熟，在阴凉处晾干，同样拿盐腌上。

　　徐花拿出干净无水无油的陶坛，将萝卜和萝卜皮放入放在最下面，紧接着是笋和蕨菜。在凉白开里放入适量的盐和冰糖融好倒入坛中，再加一些母水和酸辣椒增加风味，最后用白酒封坛，盖好盖子，盖子外一圈倒入一些水，起到密封作用。徐花把坛子放到屋内收好，等待半个月就能吃了。

　　“太好了，等上半个月就能去卖了。明天要再去买一个大坛子，一个小坛子。把剩下的装进去，酸甜藠头单独用小坛子泡。”徐花对着全家人说。

　　“明天我陪你去买吧。”周大勇提议。

　　“明天雨会小，你在家开地。我自己去，我会注意安全的。”徐花拒绝。

　　“娘，你来回还是坐驴车，虽然花些钱但省下很多时间。去时筐里的野菜不会被压坏，回来时坛子也能好好放置，你也不会那么累。”福珍建议。

　　“听珍娘的，明天娘给你们带糖葫芦。”徐花笑着说。

　　“娘最好了。”永安因为鸡仔去世的悲伤因为糖葫芦的到来一扫而光。

　　“娘，明天早上我上山去采蕨菜，你多休息一下。”德顺希望娘亲不要那么累。

　　“我们德顺长大了会心疼爹娘了。”福珍笑吟吟的捏着他的脸，德顺扭开把脸转到一边，指着永安说道：“他才是这个家的小孩，我不是。”永安忿忿不平：”臭德顺，我再也不要叫你阿哥了，你才是小孩！”

　　“我和阿姐是龙凤胎，我们一样大！你叫她阿姐就必须要叫我阿哥。”德顺冲着永安做鬼脸。

　　“我不要，德顺坏，我不要叫阿哥。”永安在徐花的怀里难过的要哭。周家夫妇一顿好哄，到吃完饭时才消停。最后达成一致，父子三人明早上山采蕨，福珍和娘在家。

　　蒙蒙细雨，天气微凉正是睡觉的好时候，福珍一直睡到快吃早饭才被叫醒。早上吃的锅巴粥和鸡蛋，最近家里母鸡吃得好每天一个鸡蛋，徐花煮了三个鸡蛋，福珍一个，其余四人每人半个。锅巴粥时昨晚上的锅巴加水熬，差不多时放一些白菜叶和盐巴就能出锅，吃起软烂入味别有一番风味。

　　“娘，鸡蛋不是要拿去卖吗？”

　　“家里有赚钱的营生了，鸡蛋留着我们自己吃，身体好才能长久的赚钱。你爹春耕要去给何地主耕地，不好好补一下会吃不消。你身子亏损的厉害也要多补补。珍娘，春耕那几天你负责在家做饭。”

　　“好的，娘。”福珍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回答着。

　　徐花背着菜和一些泡菜出门，德顺陪着周大福去田里开地，福珍和永安把家里收拾去喂鸡种菜，一家人分工合作。

　　福珍把余下的四只小鸡仔重新放回鸡窝里。紧接着去菜地里，菜地里种了辣椒、大蒜、葱、姜常见的调料和白菜。抓了两把新鲜的白菜炒着吃，老一点的菜叶，擦干水汽剁碎给母鸡和鸡仔加餐。福珍叮嘱永安，给鸡吃的菜叶一定要擦干水汽，不然鸡吃了会拉肚子。

　　做好这一切后，福珍才坐下来休息。虽然已经醒来快有三个月了，但是这个身体还是很差。她其实很想去看下中医给自己调理一下身体，但现在还不够有余钱去做这件事。能有什么方法可以赚更多的钱呢？山上这么大肯定有药材，但是自己对这方面一无所知；打猎是更加不可能；刺绣自己也不会；写小说去卖？福珍唤来永安：“德顺去学堂念过书，他可有书？。”

　　“书可贵了，家里没有书。但有阿哥写的字。”永安摇摇头回忆起来。

　　“你去把字拿过来给我瞧瞧。”福珍坐在椅子上抿着自己泡的红糖水。永安乖乖的去找出德顺写得字，字迹工整又美观，只是福珍看不懂。

　　“这写的什么？”福珍上下左右瞧遍了也不认识一个字。

　　“这是三字经，阿哥教我念过。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后面不记得了。”永安尴尬的挠挠头。很好伪装名人写小说出去卖也非常不可行，毕竟自己大字不识一个。

　　“德顺念书念的好吗？”

　　“很好，阿哥不去村里学堂后，村长来了几次。说阿哥是村里最聪明的小孩儿不去念书可惜了。”永安乖乖回答。

　　“那为什么不去了？”福珍不解。

　　“阿姐受伤了，爹娘伤心。他就不去了。”

　　“听起来简单概括是因为穷。”但福珍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永安，村里有卖豆腐的吗？”

　　“有村里面姓陈的人家做豆腐，陈大伯会挑担子出门卖，陈大娘在家卖。阿姐想吃豆腐吗。”

　　“随便问问，他家除了白豆腐还有什么豆腐？”

　　“碎豆腐、豆腐渣、豆腐皮，就这三样。”听着永安的话，福珍想或许自己能做豆腐的副食品。不过村里已经有家做豆腐的，自己再做豆腐加工是否会被允许？霉豆腐？工艺复杂一些，别人不容易模仿，又放得住。但是制作周期长成本价会高，还需要很多个坛子，这些听起来就不太像个孩子能够完成的。想着这些福珍觉得累了，爹和德顺中午不会回来吃饭，福珍叮嘱好永安不能出门便打算小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