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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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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把药碗朝地砖方向扭转,未有一滴落在白玉地砖之上。
小妖忙起身抓起要碗就向外跑去,跑到一半,又转身对着危止鞠躬,那腰几乎弯到如同贴在地砖上。
那小妖如此欢天喜地,大脑与心脏胀大,血管隐约有爆开之势。
危止垂眸,抬手间一缕神魂悄然没入小妖体内。
“呜呜那小妖不过与您几面之缘。”青慈阳泪眼婆娑的目送着她离开,满身衣袖都已被泪水浸湿。
……
哭声戛然而止。
周遭一切都静了下来。
此时的宫殿才有了如同其名字一般的神性。
白玉京。
魔宫里最大的宫殿,叫做白玉京。
琉璃瓦上闪着月的反光,青慈阳枕着危止的腿,是死人才能有的睡面,危止躺在血泊之上,低低吟唱着安魂曲。
如同安抚稚童般,他的手轻拍着腿上那人逐渐冷却的身体。
刻不容缓,迫不得已。
那药里藏着药,方才又自损神魂来查那西袁下落。
他因果已断,九华西氏嫡系至此都已身归混沌。
如今镜像未破,执念仍在,他已无法控制此后走向。
只有出镜,只能出镜。
幸好青慈阳不似隋寒灯神魂不稳,他陪了他悠悠千年岁月,此时而死不会有任何痛苦,亦不会有任何危险。
“你们呐,都别再涉入我的因果了……”
“母亲,她不是您最疼爱的亲信吗,竟还真的舍得杀了?”清音隐于黑暗的王座上,搭手斜眼瞧着这一幕,“还真是从未变过呀,和原来一般……
冷心冷血。”
静,静得像死去的黑夜。
嗒,嗒,嗒……
一只手攥住了危止下巴,指甲刺进皮肉:“母亲呀,既然要跟我演母慈子孝的戏码,就别让我发现你这副丑恶皮脸。”
“这反贼意欲谋逆吾儿,母亲才杀之。”
“是吗?”
“母亲说过的,不会再骗吾儿。”
“哈,那我要好好奖励这护驾之功了。”,手一路向上,到了发丝处才停下,一把抓住,拖拽着向黑暗中走去。
头皮几欲被撕裂,天旋地转之间,二人来到了一蜂巢般大小的房间。
整个魔宫无处不用白玉而砌,金雕玉缕而饰。
而此地在整个魔宫都显得格格不入。
不,这地方放哪都会显得古怪,小的破的让人窒息与痛苦。
这是魔尊生母的房间,是危止昏迷三日所呆之地。
于几日前相比,这个地方现今又有了些新变化。
泥糊做的墙上被铺满了红布,床铺上新铺的红帐之后隐有一人,危止被扔到床边铺着的蒲团上,清音戏谑着抱拳,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狼狈的人。
“对了母亲,还记得我是怎么来的吗?
我也不望您记着,我竟您一生男人无数,肚子中爬出过多少贱种,怕是也数不清了。
那些孩子都被您和西袁交换灵力去了吧。”声音陡然间放大,“贱人!我被你卖了最好的价格吧!
毕竟我是前魔尊之女,你把我交给他时,可曾会想到有如今这反噬的一幕?
不,你根本不会想到我还能从地下千米的地狱爬出来,你早以为我成了他炼丹的养料了吧!”
清音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癫狂模样踢着他的肚子,嘴里不住地低念着贱人二字,直到踢的那人全身白衣染了红,才渐渐停下。
“母亲,您和那么多人苟且,却怕是没有体验过顺理成章,光明正大的滋味。
只有成了亲和夫君鱼水之欢,才算的是顺理成章。
那女儿的奖励就是送母亲您一场顺理成章!”
红帐被扯下,危止看见了昏迷着的隋寒灯。
傀儡丝瞬间控制了二人跪在蒲团之上,刺烈的疼痛让隋寒灯醒了神。
他瞧见心心念念的家主就在眼前,想扑到他的怀里,可全身经络都被傀儡丝贯穿,动弹不得。
危止见隋寒灯醒了神,不敢再直眼看他。
真是羞愧……
清音感受到危止在试图挣开控制,只是笑着穿过他们二人,盘腿坐到床铺之上:“好母亲,我看您很喜欢他,且想必从没体验过幼童吧,应当是欢喜之极吧。”歪着头笑眯眯:“如果不喜欢,也请不要表现出来哦。
好了,一拜天地!”
隋寒灯才反应过来,心中十分卑劣觉着欢喜,眼神看向一旁的人,却紧闭着双眼。
也是,家主怎么会欢喜。
而且谁也别想强迫家主做他不喜欢的事!
“二拜高堂!”二人被转向床铺方向,“抱歉啦母亲,眼下只能拜我咯。”
他见危止张开了久闭的双眼,笑得更加放肆。
非是屈辱,是感受到隋寒灯的神魂突然剧烈颤抖,可奈何线下这般光景,他甚至无法动弹一二。
“夫妻对拜!”
不对,地点不对,时间不对,全都不对!
他前几日已明了自己心意,他欢喜家主。
他从不在意温润假面被揭,杀了知情人就是,可那夜观音像前,龌龊事被知晓,心中是无限的害怕与恐慌。
在那刻,他终于明了自己心意。
这一年的无限遣倦岁月,让他几乎忘记了手上染的血,曾经造的孽。
他从怨恨诅咒中而生,年幼弱小,只能用温驯绵羊之面示众,身心麻木,这幅假面慢慢成了习惯。
只有滚烫的血,凄凉的叫才能温暖他的身心。
后来那些侮辱,诅咒他的人都已死于他的剑下,他靠着恶的本性苟活于世,无谓的作恶,无止的杀戮。
周而复始。
一年前危止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情绪,他怕这强者将他这罪大恶极之人随手杀去,又同时不安他会把他再扔回从前了无生趣的生活。
他从来不信他真如传闻中一般大爱无私,这世界的土地上,他坚信不会滋养出纯白的灵魂。
他总是看戏般的跟着他救济天下,连同着他这个天生恶人也跟着声名远播。
他于无人时讥讽那些愚蠢的生灵,可那讥讽是为了掩盖狂跳的欢喜的心。
欢喜于自己能与他齐名,但那些枉死的冤魂总在午夜梦回之间,嘲讽着他的痴念。
内心的不甘与自卑,只能变成刻薄的讥讽。
曾在他以为撕破危止假面之时,内心的自卑已悄然消去,他想自己是真的能与之齐名了。
家主伪善,他亦伪善,同路之人,最是相配。
可涂日的话和现今之遭遇,哪还叫他看不清?
这一切都叫着他的‘自以为’烟消云散,他从来和他就不是一样的人。
从前不是,今后不会。
“礼成,送入洞房!”傀儡丝将他二人勾上床铺,清音鼓掌笑着,坐到了不知何时搬到床对面的椅子上。
十分荒唐!
危止虽从不对鱼水之欢此类事情持任何鄙夷之色,于他心中动物交/配乃是世间顺流之事。
人兽于他心中也从无分别。
可与寒灯……荒唐!
危止展开体内灵力,欲备强行解开封印之际,就见身旁之人跳起,掐住了清音的脖子。
“竖字敢尔!”周遭神魂波动剧烈,隋寒灯强行解开了自身封印!
“春生!”清音被这突的一下给晃了,手中松开了控制,危止赶忙跑着抱向隋寒灯,“她绝不能死!”
清音回神后即刻反击,可解开封印后的隋寒灯也与他不遑多让:“母亲!这也是你生的贱种吗!”清音咻的贴近了隋寒灯的脸前,“和母亲拜堂,感想如何?”
“贱人去死!”
“隋寒灯!她不能死!”
“到现在还在装什么母慈子孝吗,你一直就想让我死吧!”清音吼着,口中鲜血砸到隋寒灯脸上,“你们别想如意!”
咚——
毒,从心脏处延展开,危止瞬间跪倒在地上。
那碗药中的毒,发作了。
出隋寒灯瞧见后脑中瞬间清醒,欲要离去,可清音与他死死对峙着,只能带着哭腔道:“家主!家主!您怎么了!”
“噗!”清音吐出大片血,身体撞上墙背,如同破烂一样倒在墙角,“凭什么……母亲……”
“我也是你的孩子!凭什么要帮着他,对付我!”
“家主!”隋寒灯赶忙扶着刚刚出现在他旁边的危止。
而危止慢慢收回刚刚打向清音的那一掌,他体内封印未解,可刚刚一掌却是威力巨大。
且那一掌非他所控。
“哈哈哈哈哈哈西兄!你可有看见我为你报了仇!”手持长鞭,眼覆白绫的红衣女子在一旁人的搀扶下,众人的簇拥下踹开了门,“妖女,我要你死也是死你的血亲手下!
你这种人,这辈子都合该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危止手不控制的抖动,清音不能死,一定要摆脱控制。
“喂,你也别做反抗了,我会留你一命的。”那女子皱眉,“那毒里面溶了我的眼睛,你摆脱不了控制的。”
不能杀,不能杀……
“罪该万死!家主,我这就替你杀了控制你的那人!”
隋寒灯挥动灵力冲向那女子,那女子身后的众人挡住了这一下。
“你是寒灯吧!”为首一魁梧男子转头对向刚爬起来的清音,“妖女!连八岁稚童你都要蛊惑!”
“什么,寒灯!是二公子的那个门生吗!”那女子颤颤巍巍的拨开人群,摸索着要来摸他的脸,“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啊,他想起来了。
赤焰惊鸿生笙嫚,素雪融金西灵隐。
原是西华的至交,难怪反应那么大。
他瞧她都要走到他面前,灵力一挥打烂了她的脸。
其他人赶忙又簇拥上来。
“啊没事没事,妖女都是你!你害的西氏上下好苦!”生笙嫚的白绫下溢出了血,而血催动了毒。
危止一直在强压着,突的他感觉心脏停止了呼吸。
又转瞬间以极快的速度狂跳,灵力一瞬间飞速上涨。
一掌控制不住的拍向了清音,这一掌带着灰飞烟灭的结果。
“清音!你绝不能死!”
呲呲——
危止全身被火焰所裹。
他燃了自己的神魂。
#白玉京茶话会【太虚镜像版】
清音:“母亲,您怎么还不去死啊。”
自焚而亡——
清音:“娘!呜呜呜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