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0、78 ...
-
78.
经历了刚刚过去的一场战争之后,在场的巫师们无疑对于袭击非常敏感。当人们认识到现场至少已经有Malfoy夫人和Vance夫人两个人去世之后,宾客们纷纷呼唤起自己的亲人朋友,拼命向门口的幻影移形地点跑去。一时之间,幻影移形的“啪”、“啪”声甚至盖过了人们的尖叫。
被Hermione拉来跟着Percy进行社交训练的Harry大叫着Hermione的名字,被惊恐的宾客们撞得东倒西歪,一瞬间又想起了Bill和Fleur的婚礼上的可怕情形。
Harry远远地看见Ani Shacklebolt夫人披头散发地抱着Anna从楼上跑下来,一头撞进了正准备上楼的Kingsley怀里。Ani将瘫软的女儿塞进Kingsley的怀里,沙哑地哭喊到:“Kingsley,救救Anna!”
Kingsley呆愣地抱着女儿渐渐冷掉的身体,一动也不动了:他见过了太多的死人,当然知道他唯一的女儿已经没有抢救的希望了。
这时,被慌乱的宾客挤来挤去的Harry被撞到了还呆愣地趴在地上的Draco身边。Harry刚才看见了Draco被Vance夫人的魔咒击中的经过,以为Draco受伤了,于是便抓起Draco的胳膊,问道:“Draco Malfoy,你受伤了?”
还在傻傻地看着母亲一动不动的身体的Draco被Harry一抓,看见了Harry那著名的伤疤,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大叫一声,甩开Harry的手就向Narcissa的身体扑了过去:“母亲!母亲!”
Harry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片尖叫声的中心话题:Malfoy夫人,她虽然衣服有些凌乱,但她的表情那么安详,她不会真的……
正在这时,一个飞奔中路过Narcissa身边的矮胖子脚下一滑,下一脚就向Narcissa的肩膀踩了过去。正在向母亲身上甩诊断魔咒的Draco疯了一样地用身体直接一撞那个矮胖子,将那人直接撞倒在地。那人刚想开口骂Draco,就认出了Draco身边怒气冲冲的救世主,于是自己爬起来跑掉了。
抱着瘫软的Lucius,被围在一群傲罗中间的Severus的一声怒吼又引起了Harry的注意:“别用魔杖指着我们,你们这群白痴!Vance夫人用她的残余的生命诅咒了Anna Shacklebolt,用她的灵魂诅咒了——造成了Narcissa的死亡!”
直接拨开迟疑中的傲罗们的魔杖,Severus对着地上的Draco大吼一声:“Draco,带上你的母亲,我们回Malfoy庄园!”
不顾还出于震惊状态的Draco有没有反应过来,Severus一手抱着Lucius,一手抓起了本能地听从指令抱着母亲的Draco,启动了门钥匙,从Shacklebolt家的客厅里消失了。
Harry站在一旁,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刚刚明明被魔咒击中的是Draco,为什么倒下的是Malfoy夫人呢?
好不容易逆着狂奔的人群挤到了Harry身边的Hermione也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又听到了Severus刚刚的怒吼。看着Harry的伤疤,最聪明的女巫想通了发生的事情:Malfoy夫人用“爱的献祭”救了小Malfoy一命。
********************************
Severus看了看瘫倒在沙发上的Lucius和跪坐在Narcissa的身体旁边如秋叶一般颤抖着的Draco,犹豫了一会儿才尽可能温和地对Draco说:“Draco,叫家养小精灵来做该做的事情吧。”
Draco慢慢地抬起闪着泪光的灰蓝色的眼睛,木然地问道:“教父,刚刚,应该死的是我,对吗?”
Severus没有回答Draco的问题,反而抱着Draco的肩膀把他拉到了沙发上。Severus蹲下身子,看着Draco闪烁着痛苦和负罪感的灰蓝色的眼睛,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在负罪感中渡过的十七年痛苦的时光——我不能让Draco过这种生活,但是,我该怎么安慰这个孩子呢?Merlin,我从来就没学过安慰人!
Severus僵硬地拍了拍Draco的肩膀,道:“Draco,你母亲——”
Severus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了。
Draco已经从教父的态度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大滴的眼泪从他的眼睛中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Severus掏出手帕,递给了Draco,心中暗自希望着自己的教子能够把全部的悲痛哭出来。
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悲痛中的Draco和被自己击昏的Lucius,再看看地毯上的Narcissa,Severus想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拜参加食死徒和凤凰社双方的葬礼的大量经验所赐,Severus完全知道“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朋友”在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收敛遗体,为Narcissa点上蜡烛、身边放上鲜花,指挥家养小精灵将门的把手、镜子、窗子和其他地方挂上黑绸纱,家中活人的照片和画像要倒扣……
Severus运用起大脑封闭术,叫出家养小精灵,怒吼着命令它们闭嘴,然后一一给它们分配着任务。但是,有一项工作Severus没有办法做主:为Narcissa选择棺材。
Severus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Lucius,满面泪痕的Draco已经抬起了头:“教父,我……和你一起来吧。”
Severus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教子,只见那孩子已经运用起了大脑封闭术,颤抖着召唤出了Malfoy家的丧葬手册,翻到了“女主人的葬礼”一章。
在Severus运用了大脑封闭术之后空洞的目光下,Draco同样空洞的灰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教父,沙哑地道:“教父,别担心,我……没事,我、我不会允许我自己有事的。”
Severus听了Draco的话之后眼神更加空洞起来:“我不会允许我自己有事的”?这叫什么话?……是的,如果Draco因为伤心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就对不起他的母亲的牺牲。Draco现在是把他自己绝望和颓唐的权力都剥夺了吗?Merlin,不要这样……
Severus放下了自己的大脑封闭术的防御,让自己的悲痛和关心显露出来:“Draco,你不用这样。你……给自己一段时间伤心,这些工作我可以进行。——这是传统上的朋友的义务,不是吗?”
Draco避开了Severus的眼睛,用平板的声音说道:“教父,谢谢您。我……更了解母亲的喜好。”
接下来,Draco完全拒绝了Severus交流的意向,一板一眼地为家养小精灵分配起工作来了。
就在Severus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Lucius呻吟着醒了过来。Lucius先是迷茫地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爬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在看到Narcissa的尸体的时候石化了。
Draco见Lucius醒来,垂下眼睛用空洞的声音说道:“父亲。”
Lucius的眼睛慢慢地从妻子身上转到Draco身上,半天才茫然地说道:“Draco,你没事?”
Draco沙哑地回答道:“我没有事情,父亲。”
Lucius的眼睛又转到了Severus身上,怒火却一下子燃烧了起来:“Severus,你阻止了我为Narcissa报仇!”
看着Lucius愤怒而仇恨的目光,Severus觉得让这个男人暂时恨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让Lucius不至于像Draco那样丧失了全部活力。
Severus愧疚地躲开Lucius的眼睛,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不能……”
Lucius突然扑上来抓住了Severus的领子,带着绝望的疯狂吼道:“你不能看着我进Azkaban?你以为,你以为……”
咬牙切齿了半天,Lucius终于没有把“你以为Narcissa不在了你就能取代她的位置” 这样一句话说出口。最终,Lucius慢慢地放开了Severus,有些呆愣地问道:“Margary Vance把她的灵魂用来诅咒了,是不是?”
Severus慢慢地点了点头。
Lucius抱着头坐回了沙发里,突然命令家养小精灵道:“Blinky,你去Vance家看看他家的防护魔法还在不在,Joylon Vance……是不是还活着。”
从今晚Margary Vance夫人绝望的行动中,Severus猜在最后一战中被Bellatrix的诅咒击中的Joylon Vance十有八九刚刚死了。Severus现在完全有心情和Lucius一起去诅咒Joylon——乃至Emmeline Vance的灵魂,但他怕的是……
Blinky浑身颤抖着出现在了Lucius面前,道:“Vance家现在已经是一片火海,Joylon Vance是今天去世的,几个小时之前刚刚被火化,同时火化的还有被启出墓地的Emmeline Vance的遗体。”
让Severus惧怕的事情成了现实:他妈的,Margary Vance的夫家和娘家所有人都死绝了!更早去世的Vance家人,也都应该是按照巫师的方法下葬的,现在我们想要诅咒Margary Vance的家人的灵魂都他妈的找不到对象了!Vance家的火……他妈的Margary Vance,最后时刻都不忘了陷害Lucius!
怒气无处宣泄的Severus觉得自己身边的Lucius似乎一下子被抽去了生命力一样,颓然地窝在了沙发里。这让Severus暂时放下自己的怒火,关心起Lucius的精神状态来了。
Lucius运用起大脑封闭术,木然地看着Severus关切的黑眼睛,暗哑地说道:“Severus,我刚才说的,我道歉。现在,我该……为Narcissa安排一个体面的……葬礼了。”
Severus还想继续说什么,Lucius却截断了他的话头:“Severus,别担心,我知道葬礼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都参加了不少,不是吗?Malfoy家的葬礼,更是有一定之规的,我能安排得好。”
看着同样用工作掩盖自己的悲伤的Malfoy父子,Severus非常希望他们俩个能够悲痛地哭出来。
可是,Lucius却在一瞬间恢复了铂金贵族的声线:“Severus,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在这个悲伤的时刻对Malfoy家的无私帮助,你的友谊、你的陪伴对我们无比重要……”
一边看着Lucius慢慢地将自己身上除了Malfoy家主戒指之外的戒指、领花、袖扣等装饰品一一摘下,将巫师袍变成纯黑色,一边听着Lucius的贵族式的废话——尽管心里知道Lucius的话都是真的,Severus只希望Lucius还处于迁怒状态:至少刚刚迁怒与我的Lucius,还是活生生的。现在的Lucius……好像一个精致、美艳却没有生命力的和服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