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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破风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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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江乘云和叶兰汐应邀出城来到郊外万家别苑参加誓师大会,因此会旨在商量剿灭风袖堂的对策,所以起名“破风会”。
各门派的主事从前几日便陆续到达,所以午时一到,坊内人头攒动,坐在院中相互寒暄着,看似为了一个目的而来,实际上各自心存鬼胎。叶兰汐默默点了点人数,每个门派大概派了一到两人做代表,在座五十余人,大大小小约摸二十来个门派,真到行动的时候,能组成百余人阵仗,再加上万刃山庄的护卫……这万其锋的号召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万鸿翾跟在万庄主前后招待众人,给叶兰汐和江乘云安排了位置,两人坐了下来,叶兰汐正暗暗观察院内众人,忽觉跟前不太对劲,这一桌尽是女侠,个顶个年轻貌美。看到江乘云坐了下来,众女侠都红了脸,笑语嫣然,交头接耳地嘀咕着什么。旁边的女侠身着绿衣,面容秀丽,亲自站起身给江乘云倒了杯茶,本想趁机碰他的手,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对面的女侠也是明艳娇俏,袅袅地站起身拱手作揖:“小女子飞雪门周望月,敢问少侠名讳?”
江乘云拱手回揖:“风袖堂叛徒,江乘云。”
此言一出,满桌哑然,众女侠悻悻地低下头,鸦雀无声。太尴尬了。叶兰汐忍不住笑出声,江乘云在桌下轻轻踢她,让她别出动静。
众人坐定,万其锋信步走到前方,朗声说道:“今日诸位侠士同聚我万刃别苑,心怀道义,共同商讨剿灭邪门外道风袖堂一事。万某不才,已被众侠士推举为破风会的会长,可惜愧对诸位信任,前日的剿灭行动走漏风声,未能成事。
这一次行动,万某已做万全准备,几日前已放出风声,万刃山庄已获知吕氏一族所在,业已秘密派人前往藏匿之地求取至宝。”
听到这话,众人哗然,吕氏一族一向只存于街头巷尾的传闻之中,万其锋怎会想到用这个虚无缥缈之事诱取风袖堂?
叶兰汐顿时手脚冰凉,江乘云默默握住她的手,用力按了按,示意她宽心。
“诸位稍安,我已打探得知,风袖堂强掠鹰眼阁情报,就是为了获取吕氏一族的消息,当真是狼子野心,竟然笃信这种江湖传闻。贼人成远风果然入瓮,暴露行迹,此次再无退路。”
“万庄主真是足智多谋!”众人纷纷赞叹。
这老骗子可真是会颠倒黑白。叶兰汐又不能拆穿他,气得咬牙切齿。
“万庄主,江湖传言吕氏一族隐匿深山数百年,却无一人得见,我看是多半道听途说,没准就是街边小孩瞎编出来逗人玩的。庄主用这个幌子去诳成远风,恐怕入瓮的是咱们吧?”角落里的俊秀少侠站起身,一身布衣,满脸的玩世不恭,在座的众人有些江湖经验的大多认出了他来,神色十分恭敬,纷纷作揖:“江少侠。”虽有人评论“南江北刃”,也是因为江家对江湖之事甚少干涉,真到了重要关头,能做到一呼百应的还当属江家。
万其锋不便发作,似笑非笑地说:“江少侠能入破风会,实属万某荣幸。咱们在座有志之士皆知吕氏传闻不可信,但是成远风心存妄念……”
“成远风积冰掌已臻化境,就是我爹也难敌一掌,况且风袖堂如日中天,实力雄厚。他着实没必要妄信传闻,追逐那水中月镜中花,还要因此暴露行迹。”
“江少侠,你未经邀请擅入我万家别苑,一介小辈又贸然打断我爹讲话,无礼至极,这里不欢迎你!”万鸿翾竟直接下了逐客令。
江道邈不以为意,信步踱到万家父子跟前,略略端详之后神色玩味地说:“我观万庄主父子早生白发,面色潮红,脾性暴烈,体质如此燥热,看来只有修习积冰掌方可化解。”
“你信口开河!找死!”万鸿翾暴怒,手中的剑已出鞘。万其锋伸手又推了回去:“下去!”此时,在座的众人已经有人面露犹疑。万其锋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最后看向江道邈,鼻子里冷冷一哼:“江少侠,江家素有威名,江老前辈德高望重,你可要谨言慎行,休要信口开河,败坏门风。”
“我江家何曾在乎什么威名,我在外行走,祖父仅说了五个字要我铭记于心,那便是:存心天地知。既然你们说我信口开河,我就干脆说个痛快。今天诸位齐聚,都要灭风袖堂,无非是因为他们动了鹰眼阁。可是这鹰眼阁可当真神秘莫测,五年前凭空出世,独占一岛,戒备森严,这背后的主家可真说的上是手眼通天。放眼江湖,除了我江家和万刃山庄,敢问在座还有哪位能操控这么大的买卖?”
万其锋跟前桌上一个黑矮壮汉站起了身:“我们自然不敢怀疑江家,但是也不能任人往万庄主身上泼脏水,鹰眼阁若真这么厉害,又怎么会一夜之间被两个杀手所灭?”这人是海鲨帮副帮主,一向拥簇万刃山庄,可惜脑子不甚灵光。
“问得好!不引得风袖堂出手,你们还用得着坐在这开破风会吗?既要出师有名,又要稳操胜券,以一个鹰眼阁做引再合适不过。”
“你!”黑矮壮汉发现自己着了道,嘴皮子又跟不上,讪讪地坐下不敢再说话。
江道邈言之凿凿,虽无实际证据,却逻辑清晰,一石惊起千层浪,众人皆惊骇犹疑,有的门派主事已经起身,静等着万其锋给个说法。
万其锋怒甩衣袖:“江家小儿,你们江家自称行事无愧,我万某同样坦坦荡荡。你此番言论,意图污蔑我万某操控鹰眼阁,觊觎风袖堂秘籍,字字诛心,实属凭空捏造,毫无根据!我念在你是江家后人,对你一再忍让,你若再不知收敛,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恐怕不是凭空捏造。”谁也没有注意到江乘云何时站了起来,听到这冰冷的声音,众人朝万其锋身侧望去,他竟已悄无声息地掐住了叶兰汐的喉咙,将她挟做人质。
“你干什么?放开兰汐!”看到叶兰汐惊惶无助的样子,万鸿翾尤为紧张关切。
江乘云一只手制住叶兰汐,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张:“我已寻获鹰眼阁房契、地契以及抄书吏的身契,皆盖有万氏印鉴,看你如何抵赖。”
万鸿翾有些慌了,连忙靠近万其锋:“爹,今早我明明……”万其锋止住他,双手握拳,眼露凶光,已经起了杀心。
“江乘云,你不要在这胡来,如果我有个万一,我师祖紫慧真人绝不饶你!”叶兰汐抬出了紫慧真人名号,旨在让万其锋投鼠忌器。
万其锋和万鸿翾正犹疑,只见江乘云手上一扬,将他所说的各类契约向众人散了出去。拥簇者等着听万其锋指示;中立者还在静观其变,犹豫该不该去接;那些已然被江道邈说服的人主动接了过来,想要一看究竟。
万其锋抽出万鸿翾手中的剑,身形一闪,眨眼间跃到了手持契约的人面前,剑锋翻飞,血光四溅!手里接到纸张的三人一瞬间便已毙命!突如其来的杀戮让在座的众人惊惧交加,纷纷抽出兵刃退至大门。江乘云、叶兰汐和江道邈三人均是大骇:万其锋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一时间江乘云也起了杀心,本想兵不血刃,没想到万其锋如此毒辣,自己也心软不得了。
“妖言惑众者,杀!阻我大计者,杀!”万其锋拿过江乘云散出去纸张定睛一看,全部都是仿造的,一时间恼羞成怒,“围起来,一个不准走!”苑内的护卫一涌而出,从山庄内跟来的一队在外守住了大门,四名弩箭手跃上树桠,从四个方向对准了坊内。
“孙子有云:并敌一向,千里杀将。万其锋,我劝你赶快收手。”江道邈仍是谈笑风生,实际上心里却打起了鼓,没想到万其锋如此毒辣,眼下已是胶着,如果万其锋再调来山庄其他护卫,他们插翅难飞。现在只能诈他一下,让他以为自己另有人马,不敢倾尽山庄全部力量。
万其锋环视四周,心里已下了决断:“江道邈以及江乘云二人已沦为风袖堂走狗,颠倒黑白,此三人被二人蛊惑,我为肃清谣言,不得已动手。诸位只要恪守言行,必保无虞。”手掌一挥,四方弩箭朝着江道邈连绵射去,江道邈连忙格挡。万其锋随即将手中剑递给万鸿翾,看向江乘云:“鸿翾,你去解决此人。”
“爹,叶女侠……”
“在此关头,竟还顾念男女私情?”
万鸿翾无奈,忐忑接过剑,朝着江乘云和叶兰汐走去。江乘云却突然松手,将叶兰汐推到一旁,万鸿翾大喜,连忙朝叶兰汐迎过去,哪知却被叶兰汐拍了一掌,正诧异,只见叶兰汐一把掀开脸上的一层假皮,露出截然不同的一张脸:“万二郎,你看我是你的兰汐吗?”
万鸿翾大怒:“诡计多端!”提剑朝江乘云刺去。
成绮闪到了一旁,江道邈连忙招呼:“快来帮忙!”抽了个空隙将身后背的包袱扯下扔了过去,成绮接过来,亮出长弓箭筒,开弓引箭,例无虚发,瞬时解决掉四个弩箭手。坊内护卫朝二人围了过去。
江乘云这边,一改往日的路数,特意用尽了一套师父静虚道长举世闻名的剑法,仍在观望形势的众人认出了他的剑招,大为震撼,心里有了初步决断:一个是江家后人,一个是静虚道长门下,虽然都是年轻后辈,但是怎么可能一同沦为风袖堂爪牙去陷害万刃山庄,何况万其锋杀那三人毫不犹豫,全然不似正派作风。
万鸿翾久攻不下,想起了初次和江乘云的比试,一剑飞星将他败于剑下,寻了个空隙,凌空一跃,手中剑花一闪,飞快刺去,速度与力度都发挥到极致。却听得叮当作响,江乘云手中长剑一横,以一寸剑脊稳稳地挡住了万鸿翾的一刺,这怎么可能?!江乘云见他已使出一剑飞星,便收了无谓的招式,直接运功格挡开,挥剑一削,翻身连刺,其势凌厉迅猛让万鸿翾无从招架。万刃山庄铸四海兵刃,不计其数的练武之人来求取兵器,他自小就见那些剑客试剑用剑,却无一能像江乘云这样的不拘招式、行云流水,每一动就只为了一个目的:中。
江乘云收了式,万鸿翾还要上前,万其锋止住他:“你已败了!”万鸿翾正不解,忽觉得颈上丝丝作痛,伸手一摸,竟有血迹,显然对方有意饶他。
“一剑飞星是我师父静虚道长不外传的剑招,却被你万家收录,万庄主野心可见一斑。”
“好小子,之前小看了你。让老夫亲自会会。”
师父说过,万其锋内功深厚,堪称武学宗师。他又操控鹰眼阁,收录天下武学典籍,此战不容疏忽。
万其锋持剑刺去,江乘云向后退避,万其锋知他身手矫捷,每一招都运了内劲,以极强力道封住他的招式,江乘云自知功底定然不如万其锋,也不硬拼,紧守门户,不断翻跃腾挪,寻到空隙就攻其紧要穴位。万其锋虽一一避开,却可恨这小子剑法精准凌厉,自己又攻之不下,论他的身份地位已是不甚光彩。
成绮和江道邈这边一弓一剑配合,与护卫正打得热闹,万鸿翾又参与进来。成绮看他脖子上一道血痕,虽然是皮肉伤,但是明显是被江乘云留了一命,忍不住讥讽:“云哥好心饶你一命,就别逞能了吧。”本来万鸿翾就气恼这几天成绮假扮叶兰汐从他那里骗取消息,又听她一激,寻空朝她劈去,大声怒喝:“妖女!”成绮连忙挥弓格挡。
江道邈于打斗中看坊内情势,江乘云独自迎战万其锋,支撑不了太久;成绮抵挡万鸿翾,自己又独战众护卫,何况门外又有人把守。各门派主事手持兵器,各自戒备,竟是仍在隔岸观火,未做决断。
“各位!万其锋道貌岸然,手段毒辣,偌大的鹰眼阁都只是他的棋子,等他解决掉我们三个,当真能饶过各位吗?”
江道邈艰难破了护卫的四象阵,护卫又变换出六丁六甲阵围了过来。这他妈还有完没完?江道邈心里暗自骂了起来,没了成绮箭打阵眼,实在有点费神。
“此间纠纷,我早已禀明家翁。若我不能全身而退,江家定会为今日事讨个说法!”当初接到江乘云一纸传书,江道邈兴高采烈地赶来搅局,没想到眼下玩得太大了,恐难全身而退,只得无奈抬出祖父威名。祖父江漱流为现任家主,醉心武学,最不喜江湖纷争。众多儿孙中,只有江道邈在江湖走动,江漱流因他寻找江乘云,不做计较。若是知道了两个小江找上门和万其锋作对,肯定大动肝火,就算今天有幸能活,恐怕也会被好一顿责罚。算了!那也好过命丧此地,佩玖还在等他呢。
周望月手持双刃率先冲进六丁六甲阵:“江少侠我信你!”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加入进来,坊内兵乓作响,众人打作一团。
成绮寻空望向江乘云,不好!他以轻功闪避,体力已逐渐不支,好几次差一点被万其锋运劲十足的剑锋刺伤。
“阿猫你来!”成绮腾挪身形,将万鸿翾引到江道邈身前,江道邈心领神会地接过万鸿翾兵刃,成绮迅速撤开,跃上墙头,找了视野开阔的位置,引弓对准正在缠斗的江乘云和万其锋二人,想要伺机相助。可是这万其锋不同于以往的敌手,江乘云疲于应付,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舍,根本寻不出空隙射出一箭。成绮心里焦急,一气之下射向了万鸿翾,万鸿翾虽然格开,却很是惊惶:“妖女!你偷袭我!”
“万公子,多谢这些天对小女子的照料,小女子无以为报。”成绮模仿叶兰汐的声音语气,惟妙惟肖。万鸿翾于打斗中数次失神。
“万公子,江乘云要杀我呢!你救不救我?!”成绮故意扰乱他心神,趁他恍惚,又是一箭,射中了他的大腿,江道邈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小主子落网了,都停吧!”
坊内众人渐渐都停了下来,只剩下江乘云和万其锋依然胶着,眼看着已经拆了上百招,眼下虽然生死未定,但是江乘云败势已现。
万其锋右手执剑,左手出掌,内力浑厚,处处压制。江乘云靠着卓绝轻功和沉着机变小心应对,虽明知自己功底不如万其锋,但也不是毫无招架,只求寻个机会制造他的破绽。江乘云本就极其聪慧,过目不忘,任何招式看过即会。此时万其锋心系万鸿翾安危,便有些分神,江乘云也慢下身形,脑中推演万其锋的招式,灵光一现,横剑攻他右腿,万其锋架开,却见江乘云并不攻他暴露出来的左肩,反而翻身腾跃,自左侧跳到他的身后撩划,万其锋仓皇回身以掌格挡,江乘云中了一掌却也一剑刺破万其锋的右肋,划出寸余深的伤口,万其锋肋下登时鲜血直流。
“你冷静机智天下无二,不出数年,造诣定在我之上,”万其锋也不去处理伤口,只是看着江乘云,神情凶狠异常,“可惜了。”话音刚落,三支箭带着疾风齐刷刷射来,他眉上一挑,挥动衣袖将三支箭尽数裹进衣袖。
“万其锋,你儿子在我们手里,你还不束手就擒?”成绮见他已被江乘云所伤,心里大喜,再加上自己引弓对峙,便觉得此局已定。却见万其锋冷笑一声,将三支箭抓在手里,运足力气向成绮掷了出去。这三箭功力十足,成绮只能躲开,从墙上翻了下去。
江乘云右胸口中了一掌隐隐作痛,但是一鼓作气又提剑刺去,与万其锋对了上百招,情势更加艰难了,并非因为身上挂了伤,而是万其锋之前运了五分内力,勉强打平,现下万其锋孤注一掷,运了八分力,江乘云已无暇寻他破绽,只得紧守。
成绮心急如焚:“他疯了吗,连儿子死活都不顾了。”想去帮忙,可又怕自己身手不够利索反添了麻烦。江道邈安排众人将万鸿翾以及万刃山庄内外的护卫都绑了,一切妥当,便持了剑要寻空隙一起对付万其锋,还未上前,只见万其锋近身别住江乘云手臂,手掌一扭,江乘云吃痛,手中剑应声落地,万其锋运足内力回身一掌,江乘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踉跄退远。
“云哥!”成绮跑去扶住他,只见他脸色惨白,手掌紧紧按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缓解疼痛。万其锋哪里容他喘息,一掌劈来,江道邈从旁跃出,接下他的招式。成绮连忙扶江乘云一边疗伤。
江乘云吃了成绮给的药,调息了一周,暂时压制了些许疼痛,声音更加低沉嘶哑:“这些人已心生惧意,无一人能和万其锋动手。等我换下江道邈,你就说援兵已到,你们俩和他们一同撤出去,直奔泰山岱顶找我师父,或者去江家。风袖堂踪迹未定,你绝不要主动打探露了行迹。”江乘云实在想不到万其锋连儿子都能舍弃,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年轻,低估了人心险恶。自己身处险境也就罢了,不能让成绮也跟着涉险。江道邈本来就和这些事无关,纯属道义相助,不可置他于险地。
成绮见他受伤,心疼得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流。听他这样说,将手中带血的手帕狠狠一摔,低头上药,默默不语。
“他本就无意与江家作对,可是你不一样……”
“不管是泰山还是江家,我相信江道邈一定能办到。可是你别想让我丢下你,你在哪我就在哪。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又有什么大不了。”
“万其锋的目标只是吕氏,不会杀我,你何必……”
“别说了!”
成绮性子倔强,此刻更是神色决绝,毫不妥协。江乘云知道拿她没办法,缓缓叹口气:“以后生了娃像你这样不听话我可真要打他屁股。”
啊?成绮反应过来,羞红了脸,想要打他又怕他疼,只得气狠狠地指着他:“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说这样的话!真不害臊!”
江乘云微微笑了:“待会看我示意,放箭射他。”掸掸衣服重新拾起了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神色毫不气馁,“胜负还未定呢。”
江乘云的剑刺入江道邈和万其锋中间,示意江道邈退开,江道邈却从另一方向攻来:“一起。”这样更好了,江乘云有喘息时间继续找万其锋的破绽。成绮重新跃到了高处,开弓搭弦瞄准了缠斗的三人。
“左肩。”听到江乘云突然这么一句,江道邈立刻心领神会,刺向万其锋左肩,江乘云攻他右路,成绮的箭又从背后射来。万其锋运功震开。
“右腿。”江道邈转向他的右腿,江乘云刺他左臂,右肩又要躲闪射来的箭。
这三人越配合越默契,打得万其锋手忙脚乱,应接不暇,时时刻刻都要运足内力封紧穴道,体力大减。忽然听到有人大叫:“不好!万刃山庄的护卫来了!”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坊内众人连忙将万鸿翾挟持在手里,寄希望于江乘云三人,如果能将万其锋也拿下,万刃山庄纵有千军万马也绝不敢妄动。
一批人马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将在场所有人全部控制住,四面八方布满弓箭手,竟不是万刃山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