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我锁定你了》木棍打火盆

4、瘟疫危情

　　颜卿从古籍馆回来后的第三天，京城下了一场暴雨。

　　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颜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翠儿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手里端着的洗脸水洒了大半。

　　"少爷，出大事了！"翠儿脸色煞白，"城南贫民区爆发了瘟疫，听说一晚上死了十几个人！老爷天没亮就被召进宫了！"

　　颜卿一个激灵坐起身，睡意全无。瘟疫？原著中确实提到过一场大疫，但那是在楚临渊登基后的事，而且书中描写死亡人数高达上万，是体现暴君冷酷无情的重要情节——他下令焚烧整个疫区，连没染病的人也被活活烧死。

　　"现在什么情况？"颜卿一边快速穿衣一边问。

　　翠儿绞着手指："听说染病的人先是高烧不退，然后浑身起红疹，最后...最后七窍流血而死。官府已经封锁了城南，许进不许出。"

　　高烧、红疹、出血...颜卿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现代医学名词。这症状听起来像鼠疫，又有点像出血热，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确实致命率极高。

　　"翠儿，给我找几块干净的棉布，越厚越好。再准备些针线和酒，越烈的越好。"

　　翠儿瞪大眼睛："少爷要这些做什么？"

　　"做防护口罩。"颜卿已经翻出了纸笔，画出一个简易口罩的图样，"另外，让厨房每天烧开水，所有餐具都用开水煮过再使用。府里每个人都要勤洗手，特别是饭前便后。"

　　翠儿一脸茫然，但还是点头去准备了。

　　颜卿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心头涌上一股不安。如果瘟疫真如原著描写那么严重，光靠相府自保是不够的。而且封锁疫区的做法看似合理，实则只会让更多人困在死亡陷阱里。

　　"得想办法..."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绿色玉佩。

　　午后，颜丞相回府，立即召集全府上下训话。颜卿站在角落，听父亲转述朝廷决议——全面封锁城南，禁军把守各个路口，严禁疫区百姓外出；太医院已派人前去诊治，但目前尚无有效药方。

　　"父亲，"颜卿鼓起勇气上前，"儿臣有些想法，或许能帮助控制疫情。"

　　颜丞相眉头紧锁："你一个孩子懂什么？莫要添乱。"

　　"儿臣近日读了些医书。"颜卿硬着头皮编谎，"有种方法可以防止疫病通过呼吸传染..."

　　他简要解释了口罩的作用和制作方法，又提议在城外搭建临时隔离区，将轻症患者移出疫区，避免交叉感染。颜丞相起初不以为然，但听着听着，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这些法子...你从哪本医书上看来的？"

　　"是...是西域传来的医术。"颜卿含糊其辞，"父亲不妨先在相府试用，若无效果，再作罢不迟。"

　　颜丞相沉吟片刻，竟点头同意了。颜卿大喜，立刻着手制作第一批口罩。他用双层棉布夹裹一层薄纱，缝制成可覆盖口鼻的布袋，两侧缝上布带以便系在脑后，最后用烈酒浸泡消毒。

　　府中下人将信将疑地戴上这些奇怪的"面罩"，但很快发现，负责给疑似染病仆人送饭的翠儿戴着口罩进出多次，确实没有被传染的迹象。

　　第三天，颜丞相下朝回来，直接来到颜卿的小院。

　　"陛下听闻相府防病有方，命你明日去太医院详述方法。"颜丞相神色复杂地看着儿子，"你何时学了这些本事？"

　　颜卿心跳加速："就是...平日爱看杂书..."

　　颜丞相摇摇头，没再多问，只叮嘱他明日穿戴整齐，切莫御前失仪。

　　当晚，颜卿熬夜改进了口罩设计，又写下详细的防疫措施——分区隔离、器具消毒、尸体处理...凡是他能想到的现代公共卫生知识，都尽量用古人能理解的方式表述出来。

　　天蒙蒙亮时，他才伏在桌上迷迷糊糊睡去。梦中似乎有人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那触感温柔又熟悉...

　　"少爷！该起了！"翠儿的呼唤把颜卿从梦中惊醒，"宫里来人了，说是接您去太医院！"

　　颜卿一个激灵坐直身子，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外袍。他来不及多想，匆匆洗漱更衣，跟着宫中来的小太监上了马车。

　　马车却没有驶向皇宫，而是直奔城南。透过车帘缝隙，颜卿看到街道比往日冷清许多，偶尔有行人也都用布巾捂着口鼻。

　　"这位公公，我们不是去太医院吗？"颜卿忍不住问。

　　小太监神秘地笑笑："颜公子莫急，有人想先请您看看实地情况。"

　　马车最终停在城南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帐前。颜卿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楚临渊穿着一身素白锦袍，正指挥侍卫们搬运药材。与往日不同，他今天戴着一个与颜卿设计的极为相似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凤眼。

　　"颜公子。"楚临渊迎上来，眼中带着笑意，"冒昧请你来此，还望见谅。"

　　颜卿连忙行礼："楚...公子。"他差点又喊出"殿下"，幸好及时改口。

　　楚临渊似乎看出他的顾虑，轻声道："在这里，我只是个想为百姓做点事的普通人。"

　　他引着颜卿参观临时医营，解释目前的困境。太医院的御医们对瘟疫束手无策，朝廷中有人主张直接火烧疫区以绝后患。

　　"这怎么行！"颜卿脱口而出，"里面还有很多没染病的人啊！"

　　楚临渊目光深邃："所以我向父皇请命，负责处理此次疫情。颜公子的防疫之法，或许能救万千百姓。"

　　颜卿心头一热。这跟原著情节完全不同！书中楚临渊可是火烧疫区的提议者，现在居然...

　　"我定当尽力。"颜卿郑重道。

　　接下来的日子，颜卿几乎每天都往城南跑。在楚临渊的支持下，他的防疫方案被全面推行——疫区划分成红、黄、绿三个区域，分别安置重症、轻症和未染病者；所有参与救治的人都佩戴改良版口罩；饮用水一律煮沸，衣物器具用醋和酒消毒...

　　最令人惊喜的是，楚临渊不仅全力支持，还时常提出建设性意见。比如调集京城所有酒坊的库存用于消毒，又比如命令士兵在疫区外围挖沟渠引入活水改善卫生条件。

　　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常常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法。颜卿负责医疗方案，楚临渊则调动人力物力，将现代理念转化为古代可执行的措施。

　　"颜公子这些奇思妙想，究竟从何处得来？"一天深夜，两人在临时医营的油灯下核对病患名单时，楚临渊突然问道。

　　颜卿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这些天他太放松了，几乎忘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需要隐藏。

　　"家母生前认识一位西域游医，传授了些特别医术..."他低头编造着借口。

　　楚临渊轻笑一声，没有追问。他伸手拂去颜卿肩头的一片柳絮，手指不经意擦过脖颈，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累了就去休息。"楚临渊声音柔和，"你已三天没好好睡了。"

　　颜卿摇摇头："还有十几个重症病人的情况没记录..."

　　话音未落，他的眼皮就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这些天殚精竭虑，体力确实透支得厉害。

　　"借你肩膀一用。"楚临渊突然坐近，将颜卿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上，"睡一会儿，我叫你。"

　　龙涎香的气息萦绕鼻尖，混合着一丝药草的苦涩。颜卿想拒绝，可那肩膀太过舒适，他几乎立刻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朦胧中，他感觉有人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他的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轻轻盖在他身上，还有手指极轻地拂过他眼下的青黑...

　　颜卿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中他回到了现代医院的实习期，连续值班36小时后在休息室昏睡过去。醒来时发现带教老师给他盖了毯子，还留了张字条："做得不错，休息吧。"

　　那种被认可、被关心的温暖，和此刻的感觉如此相似。

　　"...殿下？"一个压低的声音将颜卿从浅眠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帐篷外说话。

　　"嘘，他睡着了。"是楚临渊的声音，"什么事？"

　　"大将军派人来问，何时执行焚烧计划...他们说疫情已经失控..."

　　"回去告诉大将军，"楚临渊的声音冷得像冰，"只要我还负责此事，就绝不允许滥杀无辜。那些主张烧死百姓的人，最好想想自己的脑袋。"

　　"可是...陛下那边..."

　　"父皇那里我自有交代。退下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颜卿心跳如鼓，假装刚刚醒来，揉着眼睛坐直身子。

　　"我睡着了？"他假装迷糊地问。

　　楚临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不到一刻钟。再睡会儿？"

　　颜卿摇摇头，发现身上披着楚临渊的外袍，连忙要脱下来还给他。

　　"穿着吧。"楚临渊按住他的手，"夜里凉。"

　　那只手温暖干燥，掌心有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颜卿莫名想起原著中对楚临渊的描写——"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弹指间取人性命"。可现在这双手，正在为拯救生命而忙碌...

　　"怎么了？"楚临渊注意到他的目光。

　　颜卿慌忙摇头："只是...没想到楚公子这般关心百姓疾苦。"

　　楚临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在颜公子眼中，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颜卿语塞。他总不能说"原著里你是个杀人如麻的暴君"吧？

　　"我...我觉得楚公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斟酌着词句，"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近，但实则重情重义，心怀天下。"

　　最后一句话明显取悦了楚临渊。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替颜卿拢了拢滑落的衣襟："颜公子倒是第一个这么评价我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帐篷内的空气似乎都温暖了几分。

　　一个月后，疫情终于得到控制。死亡人数停留在两百余人，远低于原著中的上万。朝廷上下对楚临渊刮目相看，连一向不看好他的皇帝也当众称赞。

　　庆功宴上，颜卿作为"献策有功者"受邀入宫。觥筹交错间，他看见楚临渊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一袭玄色锦袍，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尽是皇家气度。

　　这才是原著中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主啊...颜卿默默退到角落，心里莫名有些酸涩。疫情结束，他们之间的交集也该回到原点了。他是相府不起眼的庶子，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未来还可能成为皇帝...

　　"躲在这儿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临渊不知何时摆脱了众人，端着一杯酒站在他身旁。

　　颜卿慌忙行礼："殿下..."

　　"私下还是叫我楚公子吧。"楚临渊轻笑，"怎么不去和大家同乐？"

　　"我不擅应酬。"颜卿老实回答，"而且...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楚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这次多亏了你。若非你的奇思妙想，不知要死多少人。"

　　颜卿摇摇头："是殿下...楚公子调度有方，我不过是出了点小主意。"

　　"谦虚过头就是虚伪了。"楚临渊突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明日午时，我在醉仙楼等你。有要事相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颜卿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还没等他回答，楚临渊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颜卿摸着发烫的耳朵，心跳快得不像话。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怎么能对原著中的暴君产生这种反应？

　　宴会结束后，颜卿刚回到相府，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颜丞相面色凝重，桌上摊着一封密信。

　　"你与三皇子...很熟？"颜丞相开门见山。

　　颜卿心头一跳："只是因防疫之事有些接触..."

　　"武儿说看见你们在医营...举止亲密。"颜丞相斟酌着词句，"卿儿，为父不干涉你交友，但皇室中人...心思难测。三皇子虽得陛下赞赏，但储位之争凶险万分..."

　　颜卿这才明白父亲在担心什么。在古代，皇子结交大臣之子确实敏感，尤其颜丞相还是朝中重臣。

　　"父亲放心，儿臣有分寸。"颜卿低声保证，"三殿下只是赏识儿臣的医术...想法。"

　　颜丞相叹了口气，没再多言，只叮嘱他谨慎行事。

　　回到自己小院，颜卿辗转难眠。明日楚临渊要跟他商量什么？父亲和嫡兄的警告又是什么意思？还有最关键的——他对楚临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感，该如何处理？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同样的月光也照在皇宫某座殿宇的屋顶上。楚临渊独自饮酒，手中把玩着一红一绿两枚玉佩。

　　"系统，"他轻声道，"疫情改变了多少剧情？"

　　【原著死亡人数：11200人；现实死亡人数：247人】机械音回答，【主线剧情偏移度15%，宿主获得500积分】

　　楚临渊唇角微勾："值得。"他眼前浮现颜卿靠在他肩上熟睡的模样，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警告：边境叛乱即将爆发，请宿主按原计划行动】

　　"不急。"楚临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次，朕要带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