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聆风岛》朝雁

37、危机感

　　不算宽敞的浴室里，眼里染上一片氤氲，还有些支离破碎，眼前画面看得不太真切。

　　紧咬着的牙关也被撞松了，只能借以手掌的辅助才能不发出声音。

　　叶嘉一想到楚念就在窗户的另一边，呼吸都不敢重了。

　　不行，这样还是不行，太难受了。

　　以后还是要去顾岸舟家里。

　　第二天叶嘉多睡了会，被早餐的香气叫醒，饿得不行了，但刚迷迷糊糊走到厨房门口，就被拦腰扛起，往卧室走去。

　　？

　　倒在床上，叶嘉听到顾岸舟说：“知道你早上起来没胃口，要先活动一下。”

　　不是不是。

　　叶嘉连忙抵住他胸膛：“今天不用了，我今天特别饿，想马上吃东西了。”

　　“啊……”

　　在遗憾什么？！

　　那就吃完早餐之后消消食。

　　送走顾岸舟，叶嘉不得不又睡了一会，这比跑步累多了，她跑步的时候心率是平稳的，现在是一上一下，消耗的体力就更多。

　　楚念中午发来了消息，叶嘉开门去找她。

　　一开门，楚念有点惊讶：“我以为你没在家里才给你发消息。”

　　“你以为我去哪了。”

　　“顾老板家啊，我以为你俩昨晚就去了，毕竟我都没听到声音。”

　　叶嘉脸上挂着无语：“感觉你会贴在门上偷听，一点声音都不敢出。”给她憋坏了，哼唧两声都担惊受怕。

　　就缩得厉害，顾岸舟也不好过，好似要被绞断。

　　“真小气，给人听听又怎么了。”楚念也横眉看着叶嘉，“我只是有正常人该有的好奇心，我有什么错？”

　　“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

　　雾海灯塔酒吧再次正式开业，楚念作为老板女朋友的朋友，被允许下午先来清净地喝两杯。

　　她最为担心：“该不会开着开着又跑路了吧？没酒喝没帅哥看我真活不下去了，要不是相信你说的三个月就回来，我真盘算着要自己开一家了。”

　　“有这么夸张吗？”叶嘉失笑。

　　“当然啊！”

　　吧台后面的顾岸舟开口道：“那你可以开始筹备了，可能不久之后这店要永久关闭。”

　　此话一出，别说楚念，叶嘉都很意外，怎么没跟她说过这事。

　　“……？”楚念要崩溃了，“什么意思，你俩要私奔到天涯海角啊？”

　　“我现在不喝酒了，调酒不尝味道，调不出新东西来。”

　　叶嘉说：“就尝的那一点量没关系的吧？”

　　“要戒的话，就一丁点也不能沾。”

　　“不是吧，搞这么严肃。”楚念抱头，哀求道，“能再坚持半年吗？反正半年后我也要走了，去了新地方我会探索新酒吧的。”

　　顾岸舟不确定：“要看情况。”

　　说着看向叶嘉，问出他真心想知道的事：“半年后你打算怎么办？”

　　叶嘉不知道他怎么选择在楚念在的时候说这个，她还想问问他有没有复职的打算呢，他的父母都是警察，其实他如果过了心里这个坎，回去继续做警察，是一条最好的路吧。

　　她这边的工作反正在哪里都能做，她想配合他的步调。

　　可现在楚念在，没办法说，叶嘉只能这样回答：“也是看情况吧，到时候再说。”

　　楚念来劲了：“我俩都是在哪工作都一样，要不嘉嘉你陪我吧，我还想跟你当邻居。”

　　“你想去哪？”

　　楚念想了想：“海岛待一年，好像就该去山里待一年了。去你老家那边怎么样，我看网上说那边也挺宜居的。”

　　虽然叶嘉老家那块很穷，但周边也有很好的地方，风景和空气的确是没得说，还有高级的度假村。

　　可是回到山里啊……

　　叶嘉多少是不情愿的，看了十八年山景，也看够了。也许以后有一天会想要再回去，但暂时还不想。

　　遵从内心，叶嘉摇了摇头：“我不太想。”

　　“那再看看别的城市。”楚念拿出手机搜索宜居城市，跟叶嘉一起商量着。

　　虽然叶嘉也确实在跟她聊，但楚念很轻易就察觉到她没在积极参与，看了顾老板一眼，楚念说：“你还是想和顾老板一起吧？”

　　“嗯。”叶嘉承认。

　　“唉。”楚念的肩膀无力地垮下来，“那好吧。好烦啊，搞得我也想有稳定的恋爱了。”

　　叶嘉也觉得像楚念那样不把情爱当一回事也挺好的，但她就是很在乎顾岸舟，不过也不想和楚念的友谊就停留在聆风岛。

　　原本来到这里，只是想用一段无忧的生活做个过渡。

　　没想到和人，还不止和一个人，产生了不想断掉的连结。

　　顾岸舟一直看着她们说话，加入跟叶嘉说：“我也去哪里工作都可以的，你们商量就好。”

　　叶嘉很惊讶，他是完全没有要做回警察的意愿吗，还是仍然在逃避？

　　“我去，顾老板你人夫感这么重的？”这跟楚念看他外形脑补出来的状况可有着完全颠覆性的差距。

　　“人夫感？”顾岸舟一开始并没理解。

　　咂摸了一下这个词的意味，才看向叶嘉，眼神里带着点……怨念。

　　他都有人夫感了，她还没考虑这回事。

　　叶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顾老板，你还有单身的朋友吗，要长得帅的那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顾岸舟有些讶异：“小白呢？”

　　“还小白呢，都又分了一个了。”叶嘉迫不及待就说，语气里听起来是有点佩服的意思。

　　顾岸舟脸色变沉了一瞬。

　　被楚念捕捉到了：“怎么，你还要为他‘打抱不平’吗？”

　　那倒没有，只是突然有点危机感。叶嘉和楚念关系那么好，万一她也想再多尝试几个，怎么办。

　　他是已经认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