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塌房》咖喱豆

8、第 8 章

　　顾明川捧着香槟玫瑰出现时，我正蹲在三号门的草丛边喂流浪猫大黄。古均意刚给我发的「十分钟后中心图书馆见」还躺在对话框里，下一秒就被九十九朵玫瑰淹没了视线。
　　"深深，十年了。"顾明川解开格子衬衫的袖扣，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那年大风刮到楼下大树的停电夜，你蹲在门口等着我送蜡烛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以后绝不让你一个人独自留在黑夜里……"
　　记忆突然闪回初三夏夜，穿白衬衫的少年隔着雨幕递来玻璃烛台。我攥着猫粮袋后退半步：「你也太早熟了吧……」
　　"这个送你。"他打开天鹅绒礼盒，Tiffany 蓝衬得银戒格外灼眼，"当初没说出口的喜欢，现在补上。"
　　我被这突然的盛大告白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正一边后退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化解此刻的尴尬时，后背突然撞进一个温热胸膛。
　　古均意拎着我的后领把人拽到身后。他今天没戴眼镜，但眼底寒芒比白银戒指还要刺人：「顾学长悠着点，瞧把这孩子吓得……」
　　路过的吃瓜群众已经举着手机围成半圆，眼底的八卦简直要穿透我。我盯着古均意绷紧的下颌线，脚趾在马丁靴里疯狂抠出一套三居室。
　　搞什么？两男抢一女的戏码就要上演了吗？
　　接下来他们就要开始尬舞对决了吗？我抬头看了看天，并没有要下雨的征兆啊，复刻个屁的紫禁之巅！
　　"至少我敢把心意摊在阳光下。"顾明川向前逼近，玫瑰香气扑在我鼻尖，"而不是躲在什么见鬼的直播间里玩暧昧。"
　　古均意突然笑出声，偏头看向我时额前的碎发弹出一抹好看得不行的弧度：「我那是投其所好！难道你不知道她收藏夹里全是……」
　　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我吓得跳起来捂住他的嘴，掌心蹭到他下颌处结痂的抓痕——那是上周被他骗去鬼屋时我的「杰作」。
　　"明川哥。"我转身把玫瑰花束推了回去，艰难地说出了真相:"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看，从没有过别的心思……"
　　「呵呵！」古均意瞬间笑出了声。
　　我忙瞪他一眼，余光瞥见此人已经开始古拆起了棒棒糖的包装纸，银箔纸在他指尖翻出银河的光，「现在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古均意手腕一抖，糖球咕噜噜滚进积雪里，他却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搞什么？他还会害羞？！
　　五秒之内捡起来就不算脏！我捡起沾着雪粒的星球糖吹了吹，清新的薄荷味瞬间窜进鼻腔，我咽一下口水，到底还是没有塞进嘴里——这傻子居然徒手捏碎了玻璃糖纸，吃个屁吃！
　　追到中心图书馆楼下的时候，古均意正在存包处磨磨蹭蹭，我喘着气把流血的手指举到他眼前：「消毒，现在就要。」
　　去找你的青梅竹马呗！」他的语气酸得我倒牙。
　　我轻轻笑了笑：「十年前他送蜡烛，你去年就偷走我许愿的流星——到底谁更会拆家？」
　　古均意的脸瞬间红到了耳后根。
　　我正准备言语调侃他一番，没想到身后却突然传来顾明川的声音：「深深！我绝不会相信你是如此肤浅的女孩儿！」
　　「顾学长。」我转身郑重地看向顾明川，「其实，我真的就是个肤浅的人。」
　　余光看到古均意已经进了中心图书馆，我对顾明川匆忙道了个别就追了上去。
　　古均意在闸机口磨蹭，我笑了一下，直接把头上的毛线帽摘下来扣在他头上：「你这头发晃到我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