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无影灯下的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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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钟跳至03:47时，苏晚晚的移液枪尖端还悬着半滴淡蓝色试剂。超净工作台的紫外线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培养箱玻璃上，与癌细胞的投影重叠成狰狞的图腾。这是父亲生前最后研究的CAR-T细胞株，此刻却在培养液里疯狂分泌IL-6，仿佛某种无声的控诉。
"第47次基因编辑失败。"她将数据录入加密文档，光标在"CRISPR-Cas9脱靶效应"处闪烁。突然，液氮罐压力表开始剧烈震颤，白雾从阀门裂缝中喷涌而出。苏晚晚扑向应急开关时，后颈掠过刺骨寒意——有人提前关闭了排风系统。
防爆门在身后自动落锁的瞬间，她看见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向死角。零下196度的雾气漫过脚踝，冷藏的肝癌组织样本在玻璃罐中泛起诡异荧光。这是上周从小楠肝脏穿刺取出的病灶，此刻却呈现出教科书上从未记载的靛蓝色。
晨光刺破液氮白雾时，周晓正用发卡撬开医院档案室的指纹锁。她怀里揣着苏晚晚手绘的解剖图，上面标注着近三个月所有异常病例的解剖编码。当电脑屏幕亮起，检索栏输入"CX-19"的刹那，整层楼的照明电路突然跳闸。
应急灯将档案柜的阴影拉长成牢笼，周晓的平底鞋踩到团黏腻的物体。手机闪光灯照亮地面的那刻，她喉咙里滚出半声尖叫——那是副被福尔马林泡发的手套，指节处缠着褪色的住院腕带，患者姓名栏印着"苏明远"。
"2003年7月15日，病理科遗失标本记录。"她颤抖着拍摄泛黄的登记簿，镜头突然捕捉到柜隙间的金属反光。伸手扯出半截断裂的领带夹，铂金表面蚀刻的蛇形纹与顾衍袖扣如出一辙。
走廊传来电梯抵达的叮咚声。周晓将证据塞进胸衣暗袋，转身时撞翻整排显微玻片架。在玻璃碎裂的暴雨中，她看清逼近的身影穿着顾氏药厂的制式皮鞋，鞋跟沾着殡仪馆特有的骨灰质白霜。
顾晴把粉色头发藏进黑色假发时，殡仪馆的电子琴正奏着走调的《安魂曲》。她跪在顾母骨灰盒前，指尖抚过墓碑上被酸雨腐蚀的铭文："死于急性心肌炎"，落款日期是1999年平安夜。
"姑姑，这是你要的东西。"守墓人递来锈蚀的铁盒，里面躺着支断裂的玉镯。镯心嵌着的微型胶卷在阳光下显影，那是顾母临终前偷拍的病历：心电图显示典型的尖端扭转型室速，医嘱栏潦草地写着"CX-19诱发QT间期延长"。
殡仪馆后门的集装箱突然传来撞击声。顾晴握紧防狼喷雾靠近，嗅到浓烈的戊二醛气息。当她撬开集装箱门缝，成排的CX-19药瓶在月光下泛着磷光，批号位置残留着砂轮打磨的灼痕。
手机突然震动，苏晚晚的短信跳出屏幕："小楠出现QT间期延长"。顾晴转身欲逃，却发现殡仪馆围栏上缠绕着新鲜带刺铁丝——今早这里还只是普通篱笆。
顾衍站在区块链数据中心，玻璃幕墙外暴雨倾盆。他面前的量子计算机正在破解从宴会厅带回的芯片，全息键盘上跳动的密文逐渐拼凑成恐怖图谱：二十年来，所有CX-19不良反应病例都被标记为"实验组"。
"这是基因靶向投毒。"李明指着屏幕上的蛋白质折叠模拟，"他们用CRISPR编辑感冒病毒，让特定基因型人群感染后诱发心肌炎。"
暴雨劈啪敲打着屋顶，顾衍的袖扣突然开始发烫。拆开机关，微型投影仪在墙面投出段监控录像：少年时的自己被绑在电击床上，父亲的声音从画外传来："顾氏继承人不需要共情能力。"
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的疤痕组成二进制编码：01000011（字母C的ASCII码）。当指尖抚过凹凸的伤疤，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有人正在远程格式化所有数据。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无影灯下的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