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投捕共谋》外星猫

4、第四章

　　姜沉意到达球场的时候，对方球队正排成一列步入场内。她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依次入场的球员，脑海中快速匹配着方老师提供的对手名单。对方的主要打者、王牌投手的名字浮现，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应对准备。

　　11、12......姜沉意默默数了数人数，心里微微一紧。

　　“怎么了？”站在一旁的兰靖察觉到她的异常。

　　姜沉意低声说：“好像多了一个人。”

　　兰靖也数了数人数，但因为方老师的资料里只有姓名和大概外貌描述，没有照片，很难辨认，“多了个打者？还是投手？”

　　“不清楚。”姜沉意握了握拳，“但如果她是主力，我们之前准备可能就白做了。”

　　这场练习赛，或许没有想象中简单。

　　她沉下心思，朝着队员们扬声道：“开始热身。”

　　棒球撞击手套的闷响在球场上此起彼伏，跑动声交错其中。俞佳玟和沈时在牛棚内活动着肩膀，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对方的打击练习区。

　　姜沉意走到休息区，把情况告诉方老师。

　　“不会吧？我的资料可是线人搞来的，最新的本学期数据。”方老师也皱了皱眉，但随即耸耸肩，“不过，我们的策略也不会变，毕竟没有那个新队员的数据。到时候再调整吧。”

　　姜沉意点头同意，比赛即将开始，她招呼队员集合。

　　方老师清了清嗓子，说道：“姜沉意发现，对方可能有一名不在资料里的队员。”

　　一时间，大家像狐獴一样探头张望，想要看清楚那个“未知选手”是谁。唯独黎擎月抱起胳膊，语气带着点调侃：“诶呦，还有方老师没研究到的人？”

　　气氛顿时轻松了一些。

　　方老师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拉回来：“比赛时发生变数是常有的事，我们得学会接受这一点。能在比赛过程中摸清对手的底细，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猜猜这个新选手是谁，感觉有点像解密游戏，不是吗？”

　　“解密游戏”这个说法让大家来了兴趣，纷纷猜测起来：“是那个梳麻花辫的女生吧？唯一一个梳麻花辫的。”

　　“才不是。你要这么猜不如选那个往手上缠绷带的。”

　　“我觉得是那个正在和教练交谈的人……”

　　就在大家讨论的时候，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方老师最后交代了几句，大家就按照惯例，手搭在彼此的肩膀上，低头聚在一起，看向姜沉意，等着她发话。

　　姜沉意旁边站着沈时，她能感受到沈时搭在她肩上的手只是虚虚地搭着，指尖有些颤抖。她轻轻顺了顺沈时的背，随即开口：“这次是练习赛，不用紧张，但也别松懈，正常发挥就好。不管对手如何，我们的重点是磨合自己，守备、打击都尽力去做。”

　　她目光一转，点了几个新生的名字：“刘芷晴、张悦，还有沈时——”她拍了拍沈时的背，语气带着点鼓励，“不用怕失误，有问题就甩锅给老队员们，谁让她们没兜住底。”

　　兰靖立刻回嘴：“那干脆全甩给队长吧。”

　　众人笑了笑，紧张感随之缓解，姜沉意能感受到沈时的手也终于稳了下来。

　　“最后喊一下口号。”

　　众人低声蓄力，随即齐声高喊：“明川高中，加油！”

　　喊完口号后，双方球员列队，一一握手致意，裁判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因为明川高中是主场作战，所以按规定是先守，对方先攻。大家便走到了各自的防守位置上。

　　第一局上半。

　　姜沉意走到本垒后蹲下，眼前的打击区内，对方的第一棒选手已经站定，正缓慢拉伸着小腿肌肉。

　　她个子不高，小腿肌肉紧实——标准的“飞毛腿”类型。

　　姜沉意了然于心。

　　棒球比赛中，第一棒往往扮演着‘开路先锋’的角色，因为前段棒次的打击次数较多，所以通常会安排高上垒率、跑垒速度快的球员，利用他们的速度创造得分机会。就像明川高中这边，秦攸宁也正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安排在首棒。

　　她抬头看向投手丘，俞佳玟正转动着肩膀热身，注意到姜沉意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比赛，正式开始。

　　变速球。姜沉意比了个暗号，俞佳玟微微点头，抬腿、挥臂，投出一记变速球。

　　啪。

　　球精准落入姜沉意的手套。好球。她接住球，感受到熟悉的力度和旋转，心里有了底——俞佳玟的状态不错。

　　打者站在打击区，纹丝不动，显然还在观察球路。

　　——再来一个变速球。

　　姜沉意再次比出暗号，俞佳玟投出，打者仍旧没有挥棒。

　　两好球，零坏球。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再来一球好球，就是三振出局。

　　谨慎型的打者？姜沉意心想。她大概率只会挥打自己有把握的球种——比如直球。

　　那就投一个纵向的变化球。如果她挥棒，十有八九会打成软绵无力的地滚球。

　　俞佳玟调整呼吸，投出——

　　球在飞行过程中急速下坠，而打者已经按照直球的轨迹挥棒。

　　——落空。

　　三振，打者出局。

　　第一棒没有太多情绪变化，冷静地退场。

　　第二棒上场，姜沉意仍然以外角球和变速球交替。第二棒试探了几球，终于在第二个变速球时出手，但球被击成了内野滚地球。

　　俞佳玟迅速捡起，转身，将球稳稳地传向一垒手张悦。

　　出局。

　　第三棒登场。

　　她上场后，先是用力地挥了几次棒，球棒带起呼呼的风声。

　　——是第11人？

　　方老师的资料里提到过一名力量型打者，但她一直以为是第四棒的麻花辫女生，而不是第三棒。不过，第三棒和第四棒在打线中都是关键角色，作为‘得分制造机’，通常由团队里综合能力最强、打击火力最猛烈的选手担任。就像她们队里的黎擎月和兰靖，一个长打率高，一个稳定性极强。

　　先用内角球试探一下？

　　俞佳玟投出一记内角球。

　　第三棒几乎没有迟疑，抬手就是一记挥棒。

　　砰——

　　球飞得又高又远，但因为角度太陡，最终落入外野手邓婕的手套里。

　　接杀，三出局，攻守交换。

　　姜沉意走到俞佳玟身边，分析道：“这么看，应该是第三棒了。”

　　“有点棘手。”俞佳玟拧了拧眉，“她挥棒好果断。”

　　姜沉意望向对方的休息区，脑海中思索着对策。

　　——该怎么对付她呢？

　　进攻回合，第一棒是兰靖。她是左打者，由于站位靠近右边——也就是一垒所在的位置，相比右打者，她少了跨出一到两步的距离，这让她在击球后能更快速地启动，增加了上垒的机会。

　　然而，面对左投投手，她很是发怵。外角的滑球总让她挥棒落空，而内角的切球又似乎紧贴着她冲过来，让她下意识地缩手。一遇上左投，她总觉得自己的挥棒动作变得格外别扭。

　　如姜沉意所料，兰靖最终被三振出局。

　　“啊啊啊——”她烦躁地用球棒杵着地面，对蹲在后面等候的陈予昭抱怨，“我就是对付不了左投！”

　　陈予昭哼了一声：“别让对手看出你这么沮丧。看，对方投手正在得意着呢。”

　　兰靖转头看向投手丘。果然，对方投手嘴角带笑，动作悠闲地整理着脚下的土。她悻悻地缩了缩脖子，拖着球棒走回休息区。

　　陈予昭和姜沉意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时，不经意地搓了搓自己的小臂。

　　短打？

　　姜沉意点点头。

　　短打是一种进攻策略，打者并不大力挥棒，而是将球棒倾斜，以较轻的力度碰击来球，使球以极低的飞行轨迹落在本垒附近的草皮上。比赛初期，尚未完全掌握对方投手与守备的实力时，短打不仅能试探投手的反应速度，也能打乱其节奏，迫使防守方快速处理球，暴露可能的破绽。

　　陈予昭站上打击区，握紧球棒，摆出打击姿势。

　　然而，当对方的变化球投来的时候，却迅速地横向摆起球棒，只是轻轻触击棒球。

　　球沿着地面往投手背后滚去。然而，对方投手脚步轻盈，她猛地转身，在球来到跟前时果断俯身捞球，还没直起身就迅速地完成了一垒直传。

　　“出局！”

　　第二棒短打策略试探失败，轮到姜沉意上场。

　　姜沉意站上打击区，目光沉稳地盯着投手。她知道，作为三棒，她的职责不仅是上垒，还要给四棒黎擎月创造打点机会。但刚刚兰靖和陈予昭接连出局，让她更加谨慎。

　　对方投手投出第一球。一颗外角直球，带着小小的尾劲，落进捕手的手套。

　　“好球！”主审喊道。

　　姜沉意有些惋惜。这球她本可以挥棒，但她的挥棒习惯偏向内角和中路，刚刚那颗外角球她稍微犹豫了一下，错过了出手时机。

　　第二球，对方投手调整节奏，投出内角偏低的滑球。球路一开始直冲好球带，最后一刻迅速下坠。

　　姜沉意果断挥棒，然而球棒划过空气，只带起一阵风。

　　“好球，第二好球！”

　　站在本垒板上的姜沉意吸了口气，知道自己被对方用节奏骗了一次。前一球外角直球，这一球内角滑球，对方投手很聪明，不给她熟悉的球路。

　　两好球落后，不能再被牵着走了。

　　在投球的空隙，她调整站位，想要更早捕捉球的轨迹。但是对方投手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她迅速挥动手臂投出第三球——偏高的速球！

　　姜沉意再次挥棒——

　　“砰！”

　　球被击中，但角度偏高，直接飞向了游击手的方向。

　　对方游击手高高跃起，单手一握，就把球接住了。

　　出局。

　　姜沉意收回球棒，心里有些不甘。对方左投的控球比想象中更精准，虽然她的球速虽然不快，但落点比较刁钻，让人很难打中“甜点”。

　　三上三下，第一局以0比0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