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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陷阱 ...

  •   入夜,天空无星,只有层层叠叠的乌云在风中缓慢游移,如同幽灵般沉默不语。

      产屋敷澜光坐在巷底破庙的木阶上,膝上铺着一张手绘图纸,墨色线条勾勒出整片南镇街区的地形与巷弄,注记细致到哪户人家今日关门早、哪家茶棚近来招徕客人少。他用淡茶水轻拭指尖,凝视着图纸上某一条小巷,眼眸中浮起几分像是期待又像是怜悯的情绪。

      他已跟踪那通缉犯两日有余。

      荒木宗次郎,这个名字对官府而言只是一个麻烦,却对澜光来说,是一个试炼。

      不为对方的强大,而为自己内心里那逐渐显形的**“界线”**。

      澜光并不急。他像蛛网的织者,静静等待蛛丝传来震颤。他早已算准,对方不会一直藏匿不出。

      因为像荒木宗次郎这种人——

      “不会安分太久。”

      那日,他在茶棚远远望见那张“陌生的脸”,转身便遣了信鸽往幕府方向寄出,而接下来的两天,他没有再靠近那片街区半步。

      他在别处留步,在街市、在庙旁、在城南低矮民宅间周旋——探问、观察、记录。

      而今日,他终于决定——收网之前,先让猎物露出獠牙。

      ……

      夜深时分,破庙外落下一阵小雨。

      澜光悄然起身,披上披风,向南口而去。

      那条路冷清,人声散尽,唯有远处茶棚尚亮着灯。纸窗内隐约有两道人影,一坐一立,交谈声断续而沉闷。

      澜光没有靠近,只在转角的一间旧屋屋檐下站定。

      他低声自语:“果然按耐不住了。”

      那是荒木宗次郎与某位“中间人”正在密会。澜光虽听不全,却能捕捉到足够多的字眼:“今晚行动”、“藏货的地方”、“等风声过去”。

      他微微眯起眼,雨水从睫毛上滑落。

      ——他们要行动。

      而这正是他等待的“线索”。

      他没有惊扰任何人,只在夜风中悄然后退,避开所有目光。次日一早,几封信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巡逻队与地方衙门的案头,上面写着清晰得可怖的情报。

      甚至连荒木宗次郎在何时何地何人相见,语言用词都被标注得一清二楚。

      而签名处,依旧空白,唯有一小枚淡金色的纸角。

      ……

      与此同时,澜光回到产屋敷在城南设的隐秘据点。

      他在一张纸上写着:

      宗次郎每次换藏身点的时间固定在子时。

      他将货物藏于东街废仓,已记录其出入轨迹。

      中间人与其保持联系频率为两日一次,近日因“交易前兆”而改为一日一次。

      暂未发现幕后主使,但与此人有关者至少有三人。

      他停笔,思索片刻,然后继续补上:

      > “……若‘罪’不可宽恕,我会亲自执行审判。”

      窗外雨已歇,水珠顺屋檐滑落,打在青石地面,碎成一声声柔脆的脆响。

      澜光抬头望天,目光温和、沉静,仿佛一潭风不惊的湖水。

      他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日轮刀。

      他不是不愿动手,而是必须确认,对方“值得”被他动手。

      这份温柔,不是犹豫,而是底线。

      而这份底线,一旦被突破——

      便如深空坍塌,永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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