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秋去霖孤 ...
-
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白霖紧张地握着病历本，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结果的焦虑和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红字变暗时，白霖唰地一下起身，等待医生的救治结果，他摇了摇头，表示遗憾，说，“最多还有三天时间，你们做家属的做好心理准备。”
继而，何秋被抬出重诊室，移去普通病房，白霖一路跟随。
说到家属，就只有白霖这位不相关的家属来了，甚至连养父何羡兰连想都没想去。
白霖带着壮壮一起在病房陪着一直未醒的何秋让，很可惜，壮壮寿命即将落地。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壮壮才没了呼吸，白霖没有立刻想着将它火化，而是拉上它把第二天过完。
第三天·3:15
白霖开车寻了块好地，置地厚实的木板，不疾不徐地放好壮壮，它身穿白衣，在四个方位上摆放生前喜爱的物品，他眼睛映照出熊熊火焰，半响没反应，壮壮即将消失殆尽之时，不由得想，“壮壮虽然很壮，但只火化了15分钟，就没得只剩一盘沙灰。”
事后，白霖手脚仔细地将沙灰装进小型玻璃杯中，算算体积，计划留三分之二的位置装何秋让的，串成项链挂在脖子上。
白霖心有余悸，上车时，被远处的烟火声和欢笑声给吓到，划开手机屏幕，查看日历，才知道今天是过小年。
“合家团圆吗……”白霖喃喃自语。
秋让，姐姐，算是与我有关系的都不在了……
白霖脸覆盖在方向盘面，用手拍打着大腿，像是能让自己有点感觉，结果无果，“我无家可归，无喜亦无悲……”
“真不知道我该干什么？”
“该干什么，今天好像是秋让……”
白霖思绪终于回笼，用冰冷的双手抹了把脸庞，踩下刹车踏板，启动发动机，向医院驶去。
何秋让一脸恬静地躺在病床上，不再像之前撇过眼不看白霖或者是只逗壮壮玩，甚至跑出去找何魏。
“我甚至希望你和从前一样，至少你会有点反应……”
“呵，像从前那样又怎么样，你还是会去做让自己生命受险的事，用胸膛去碰枪口子……”
“真希望世界上有神奇药，让你忘了他，重新开始，重新认识我……”
白霖即使自顾自说着，但目光始终挂在何秋然的位置，察觉到他脸色逐渐病态，呼吸愈发微弱，这是人濒死前的状态，这狠狠在他自己心上又挖一大口血肉，一直强作镇定的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泪，上气不接下气。
房外，医护人员按照时间依次入内，将何秋让移入停尸房，提醒白霖赶快选择，寻个时间将其下葬或者火化。
一位年长女护士留下来，弯腰安慰白霖，“我们能理解你们这种情况，但人各有命，你也要好好珍惜当下，走出泥淤。”
白霖止住泪水涌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方收到良好回应，适时抛出下一个问题，“你们家大概要什么时候接他走？”
“这三天吧……”
“好的，超过十天，就不好处理了。”护士多加一嘴，马上出门即岗就位。
窗帘是由薄纱织成，微风拂过，年末轻轻飘动，透出一丝丝朦胧的光线。
正好斜射在白霖侧脸，他恍神须臾，转移注意力，迈步窗杦，暖阳明晃晃的打在他脸上，这才回想起日历上标示一一春日将至。
那不巧，你们的春天来了，而我的秋让死在了春天。
停尸间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询问刚才与白霖对话的护士，“他怎么样，情绪安抚好了吗？”
“还好，情绪也调整过来了。”
“那问出什么时候接走吗？”
“家属说最晚后天。”
“好，知道了。”
医生嘱咐这三天值班的人，“今天他就放在外边，明天起放到柜子里面起。”
“明白了。”
“嗯，回去站岗吧。”
几人相继出门，带上锁。
殊不知，几分钟前送进去的何秋让，有意无意地动了几下食指，尚恢复一丝生机。
白霖从医院走出来，霎那间，烈阳似焰，手掌条件反射地抬头遮阳，好一会儿才放下，只觉两者间无法中和，“这样好的阳光，终究温暖不了内心已死的人……”
撂下一句话，白霖开车去了姐姐的火坟场，她因蓄意放火又自焚，本来记个档案，外加补偿费，就差不多行了，但何家势大，必须严刑，所以火化，随意酒了……不提供安息棺。
火坟场
白霖搬来一个石头，翻找出坚韧的小石头，刻上姐姐的名字，点燃三根香，倒上一大杯白酒，和摆放她生前喜爱的小吃，自己饮了一口，再给对方倒下。
“姐，我也算是来看你了，你在天堂跟你那个故人过的好吗，听说你是为了她一一玉恩，何魏的母亲，风水轮流转，上辈子想使害的对方，结果自己死了，这辈子也是……”
“下辈子，希望你们不要再遇见了，应该福保一生，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霖再次满上一大白，抬高敬了敬，整杯下肚，剩下的全部倒在地上，最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大步离开。
霖棋集团·顶层
“白总，最近何氏集团一直打压我们，很多合作方已经拒绝式终止与我们合作，进而倒戈其他集团。”秘书报告近状。
“……”
“还有很多高层人员已经递了辞职信，您看……”
白霖扶额摆手，“我知道了，你去帮我同意吧，然后看看谁家愿意收购我们集团。”
“好的，白总。”
“哦，我准备拿着公司剩下的股份去国外发展，然后，有生下的人愿意留下的话，记得马上把名单发我邮箱。”
“好的，白总……”
“嗯？”白霖注意到他还有话要说。
“我愿意留下来陪你一起去，哪怕没有人了。”
白霖听罢，上前与秘书并肩，拍了拍他的左肩，“好，我明白，谢谢你。”
“白总，您客气了。”
“去吧。”
秘书点了点头，出门就事。
翌日清早·白霖别墅
白霖收拾行李，平板邮箱“叮一一叮一一”发来名单，点击查看，算上昨天的秘书，总共有九人，依据秘书整理的工薪单发至相应部门；另外，收购自己公司的人是何羡兰，意料之中。
白霖抛开无奈目光，抓起手机，拨给外国好友Lee，几番说辞后，对方愿意帮忙，提供住所并腾出一个自家公司中不小职薪的团队位置，两人又谈了些家常才挂电话。
白霖从车库提出迈巴赫，直奔医院。
停尸间
在白布的遮盖下，何秋让紧闭的双眼蓦地左右转动，手指动作频率加大，大脑与脊髓相互扯呼，凭负反馈机制，整个人竟嗡地直立起身体。
“呼……这……这是哪儿啊？”何秋让脑袋刺疼，心跳一会儿加速一会儿缓速，让他身躯不由得缩了缩。
“好疼，我好疼啊……”何秋让眼睛崩出了泪水，让身体措不及防地碰撞床角，就算磕着，搁着都抵消不了这种痛。
外边白霖及一众医护人员听到动静，快速打开了门，就看到这幅情景一一诈尸，他疯狂的动作，像精神病患者没服药的后果，而其他真正的尸体，各种歪倒西斜，极其瘆人。
“秋让……”白霖想上去安抚，可对方将他视为“敌人”，离得更远。
“啊啊啊，好疼……”何秋被“敌人”逼到角落，迷糊中拿了一个手术刀，威胁他们不能靠近。
“他犯的什么病！？”才进来的穿着白大褂的年长医生急道。
“先天性心脏病……”白霖神情晃了晃，淡淡回道。
“小时，快去附近药房拿药！”医生听罢深深地看了白霖一眼，视线移至挂实习生牌子的年轻一生。
“好……好，沈哥！”
“那位家属，和你俩，我们一起把他摁住，不能再让他胡闹来了。”沈医生指向分明地安排对措。
三人立马反应过来，其他两人只有紧张和不可置信，单单白霖用的多了份心疼和麻木。
“你们不准……不要过来……”
小时再次进门时，不知将要递给沈医生还是家属，前者瞧后者不做反应，一把抓起药丸，附上指挥，“你想一下有什么能让他情绪平静下来的事，趁机把他刀给夺过来，然后我再把药塞到他嘴里。”
“塞在嘴里，怎么塞……”
“我也学过中医，可以点穴位。”沈医生耐心解释，随即催促，“快，别磨蹭了。”
“好……“
白霖整个人都面向何秋让，呼一口气，“秋让，你还记得何魏吗？”
“你不是还有事要找他吗？“
“就在你发疯的时间段里，他已经和他喜欢那个人走了。”
白霖清楚一旦秋让听见何魏离开他的消息，才会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因为自己能帮他。
何秋反应终于没那么强烈了，白霖向前蹲在他对面，只有五寸距离，“把它放下来，它会伤害到你，然后我们去找何魏，不过你要先吃药。”
“好……”
白霖心里梦寐渴求的他没亡，难得五味杂陈。
在双方配合的情况下，手术刀最终解脱束缚，何秋让也听话地服下了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