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赘婿和离之后》炎春

6、敬爱的011先生

　　‘沈毅，男，华国，26岁，未婚，无家庭关系。收入水平处于社会中等区间，主要精力在于职业发展和个人生存，消费模式以实用型消费为主，兼顾适度精神消费。’

　　‘认同主流社会价值观，具备基本同理心。按照系统模型计算，你在三十岁构建家庭概率为70%，三十五岁出现代谢类、脊柱疾病的概率为90%，六十岁死亡的概率为85%，冠心病。’

　　听着011扮演推销中介，如同介绍着手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产品。

　　‘沈毅，你足够普通，普通到从社会体系中消失不会造成影响。但普通同样意味着无风险，没有改天换地的雄心，不会自命不凡要有一番作为，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至于你的任务，只是活着。’

　　‘沈毅，你与我有着共同的目标，我不是你的敌对方。’

　　沈毅以第一视角听着011的话并不觉得冒犯，相反，他非常认可011无可指摘的用户调研能力，以及间接告诉自己潜在生理疾病，做到提前预防。

　　‘不过，我死，与你何干？’

　　‘......’

　　‘嗯？敬爱的011先生。’

　　‘......你死了我手上就又少一个，主系统给我的这个月KPI还没完成，我已经连续五个月没有拿满绩效了。’

　　原来如此。

　　‘我想攒钱买系统商城里上新的皮肤，是我偶像联名款哦~~你知道吗，有渐变粉色水晶羽翼、镭射和星空，还有爱心动态特效——对了，这皮肤名字叫——’011开始上蹿下跳。

　　原本以为011是个难缠的家伙，但又再次判断错误。沈毅轻悄悄地叹了口气，没想到011的性格底色是白濯川2.0。他有些神经衰弱，今天不想再听任何话痨说话，‘好了011，我一定会好好惜命，让你早日心愿达成。既然你我是同盟，你来帮我调出陆续程在书中的关系网。’

　　‘！！！！@#$%^&*_’

　　011有点宕机。

　　‘对——陆续程已经穿书了。明日传送给我。’

　　说完，沈毅单方面掐断了一人一机的对话。

　　《大洲第一龙傲天》这本书伴随着011出现，一直储存在沈毅的脑海里，但沈毅只是在昨天廊下笼统地过了一遍书的内容。

　　沈毅从来没有看过网文小说，也不太能分辨出写这本书的作者笔力如何，毕竟他并没有被作者偏爱，洋洋洒洒尽百万字下来，留给他的也就一句话的事儿，“随手杀了这厮，丢进了乱葬岗喂了野狗。”

　　嗯，在谢九章BE的番外篇。

　　现在终于有充足的时间，沈毅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全书围绕着穿书男主，逻辑合理性让步于 “爽感”将权力、财富、异性青睐简化为“实力碾压”的直接结果，来满足男性幻想中的权力与兴资源掌握。皱着眉看完，沈毅太阳穴崩崩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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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日头当空照，医馆檐角的铜铃才“叮” 地响了一声。馆里没人，门子阿福从药柜后探出头，见进来的是沈毅，忙堆笑道：“沈大夫，你来啦，可有什么吩咐？”

　　沈毅说：“没有。我两天没来医馆，可有事？”

　　阿福走出药柜来，“这两天来的少了，都是些抓屠苏袋、辟瘟丹的，有孟风哥带着没别的什么事。”踮脚将青瓷酒坛搬上柜台，“不过，莫家村张屠户家的娘子又差人送了两坛梅子酒。说是上次您开的安胎方见效了，胎位稳当得很。”

　　沈毅知道这家娘子。张屠夫一家是今年才搬来东街，看病拿药都是在这医馆，十分好相处。见到沈毅几次之后这张家娘子动了给他说亲的念头，谈自家表妹小家碧玉、孝顺懂事，最主要的手巧，绣的并蒂莲能招来蝴蝶，沈毅娶了她定能帮他侍奉好公婆，天天穿新衣。

　　沈毅扶着药柜咳嗽数声，站在一边儿的阿福欲言又止。

　　等张娘子再知晓情况，一个劲儿的说“罪过罪过”，第二天张屠夫带着两条猪里脊肉来代娘子赔罪。一来一回几人关系更亲近些。

　　“一坛你们喝了，另外一坛埋在后院老槐树下，来年夏天再挖出来喝。”

　　“诶！”阿福蹦跳着去拿掘地的铲子。

　　沈毅踩着积雪推开后院木门，医馆的晾晒区在后院北厢房与柴房之间，三排榆木架斜斜支起，悬着半干的陈皮、当归和麻黄，见孟风在后院抱着竹匾走动。听见动静孟风转过半个身子，看到来人非常高兴，“师父！你来啦！今天不怎么忙，我让大家去休息了，需要叫来吗？”说着，把竹匾放在晒药架上小跑过来。

　　四年前庚申年腊月廿三，沈毅在医馆外提着灯笼闩门时，瞥见廊柱下蜷着团灰扑扑的影子 —— 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鬓角结着冰碴，怀里死死抱着个破布包裹。“可是寻医？”沈毅靠近半蹲下身，看着少年青肿着眼，缩成虾米发出困兽般的呜咽，露出腕间渗血的伤痕，应是从哪里逃难而来。

　　带他进了医馆后得知对方家里闹饥荒，半夜偷听到爹娘打算卖了他换钱，害怕偷跑出来一路漂泊来到京城，又差点被同住破庙的乞人欺辱，捡起石头砸过去趁机逃了出来。沈毅看着半大的少年，便让他留下来碾药，一留就到了现在。

　　等少年跑近后，沈毅才看到孟风红彤彤的手指如胡萝卜，有几处口子渗着些血，指着问怎么了。孟风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地背过手，“嗯...今日日头好，我洗些党参出来晒。”

　　沈毅有些无奈，“那也别直接用井里的水，下回烧些水对着洗。最近几天别碰水了，自己去取盒愈裂膏。”

　　小哥儿耳后根有些红，又让师父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点点头又小步跑开。

　　沈毅在医馆坐了几个时辰，期间又去熬药间，发现孟风一个人蹲在灶台前空落落的看灶膛里的柴火。他上手搅弄了铁锅里翻涌的褐色药汁，蒸腾的热气裹着当归、黄芪的气息散出来，“火候过了。”

　　孟风见沈毅探上前来，慌忙退开半寸，袖中藏着的帕子几乎要攥出水来。那帕子是他绣了半月的，针脚歪扭地勾着杏林图案，原想找个由头递出去，此刻却像揣了团火。

　　“分神了？”沈毅转头，青衫领口掀开微露出一截中衣，“如今医馆人手多了，你不用像四年前一样。往后熬药叫阿满几个搭手，仔细累着。”便说着叫外面的阿福搬来几个瓷坛来装熬好的药汁。

　　孟风低声应到，偷瞄了眼那抹白，喉间发紧。他知道师父珍爱子嗣，夫郎出自高门谢家，也明白师父身份地位脾气秉性不会再选旁人。他几乎没有妄想，把情谊化作了想护医馆周全的执念。望着沈毅离去的背影，灶膛里的火渐次暗下去。雪粒子从窗棂缝里钻进来，落在发烫的面颊上。

　　沈毅没留意少年心事，他记得书中主角的后宫之一，应该就在天桥口东平安茶坊里做跑堂，好像是... ...一名长相秀美的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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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们听说了吗？”平安茶坊里几个跑堂的聚堆儿，“西街豆腐摊的张娘子，昨儿被巡城司带走了！”

　　“肯定是为着她私通鞑子商人。”一名裹着青纱包头的女子把抹布甩在茶汤桶沿，眼珠睁的溜圆捂嘴笑道：“上个月我亲眼见她给一外乡男人送豆腐！不守着自家的豆腐摊，不安分地在外边勾搭汉子。”

　　“不才新寡？”

　　“可别是为了姘头才下手，这不得死罪？”

　　几人对视一眼哄笑起来。

　　庄回没有参与这个对话，指节泛白攥着桑木水桶的铜环，将水桶拖到八仙桌前，抹布浸在水里发出“咕嘟” 声，竹节纹路在掌心硌出红痕。庄回苍白着脸,抹布机械的擦过桌角。拖动水桶的声音引得了其他人的注意。

　　“庄回，这么大力气”，那女子笑道，“等成婚别被婆家嫌弃哦。”

　　庄回没做回应，只是低着头洗涮抹布，旁边女子还要上前说些什么，一人扫过门框跨步走了进来。

　　见来人身着绣着的云纹青衫，身高八尺劲瘦有力，相貌更是出挑，那女子三步并两步追上，忙不迭用围裙擦拭掌心，一脸娇羞：“这位公子可是要点茶？小店的雨前龙井卖的极好的，公子可要品鉴？”

　　“雨前龙井称半斤，带走。”沈毅目光落在聚众的跑堂打扮的人中，除去女子之外，还另有几位小哥儿，他试图辨别出......长相清秀。

　　人类认知和感觉没有评判的标准，对于审美，人类大脑除了对某些特定的视觉元素存在本能的偏好，其余都过于主观，沈毅不想再浪费时间。

　　“另外，请问你们店中是否有一名叫庄回的员工？”

　　秤手握在手中的戥子“档——”磕了一下柜台。

　　几人鸦雀无声，看向眼前俊美的男人和一旁的庄回。

　　庄回在一旁惨白着脸，一脸警惕。

　　店家见状赶来，回道：“店家确有一个跑堂名叫庄回，公子您是？”

　　沈毅眯笑着眼，看向店家，“我想用十两银子买下庄公子一盏茶的时间，请问店家可否同意？”

作者有话说

　　沈1：夫郎不在抓紧建联主角关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