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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起始契二 父母爱情 ...


  •   下车时间显示22:30,出了急雨带,雨停了。

      医院门前和大厅却是历史上少有的人山人海,一切起因计划生育,1999年8月31号,是计划生育最终截止日期。

      逸舟停稳车子,撑着雨伞扶书婷下车。

      门前罗列着比平时多半数的救护车,医护人员稳握的担架上有重伤患者、急症病人,今天更多的是产妇,陆续送往医院待产,她们的肚子像一颗颗圆鼓鼓的鸡蛋,平躺在白色纸盒上准备孵化。仅仅这一分钟,就有如此光景,此时此刻又有多少新的生命准备诞生。

      医院的左门进的是十月积攒的期盼,右门出的是喜乐盈盈的新家庭。

      不断向逸舟迎来的是一个个展露纯洁无邪笑容的新生儿,他们被小心环抱在一双双稳重有力的臂弯上,逸舟想起了自己常常看着和书婷的结婚黑白照,时不时抬头看着床边低头看书的她,额发绕肩,明眸皓齿,眉眼弯弯笑问逸舟,看什么呢?逸舟心想,我在想孩子出生的时候会像谁。

      逸舟已经感受到那种隐隐的期待,他稍加催促妻子,书婷捏了捏他的手,我可是怀着你家的祖宗在走路,慢点。

      嘱咐妻子好好坐在挂号处附近的椅子,逸舟三步并做两步,快步办理住院手续,仿佛只有新生命降临时才会觉得白色如此神圣,令人激动。

      他兴奋的掏出材料,尤其是那张才子佳人的结婚照,是他一直放在钱包夹层、时不时拿出来炫耀的护身符,护士看见这位准父亲喜上眉梢,祝福道,先生,你和你妻子生出来一定很好看,先祝您夫人生产顺利,新家庭幸福美满。

      逸舟表面淡淡谢过祝福,心里甜得像加了把糖。

      回到书婷那里,逸舟才展露自己的快要藏不住的笑容,手里的体验单都要散落一地了。

      书婷也跟着他笑咯咯,笑声宛如银铃,“接下来做什么呢,逸舟?”

      “接下俩到护士站测血压、体重、身高,然后医生问诊,开单检查,血尿常规、b超..”

      “记得那么多,和读书时候一样呢。”

      “现在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记得。”

      “那以后我还要靠你一辈子咯。”

      书婷挽着他的脖颈,逸舟在书婷脸上亲了一口,蹲下来又在她的肚子亲了一口。

      逸舟顺利和书婷走完流程之后,医护人员却告诉他们,病房已满,可能要暂时在走廊上挤一挤。

      逸舟不想让书婷受苦,暂时安置好她后,四处在医院里奔走,挂号处挤满了人,医生留夜问诊,住院房间外面的过道如医护人员所说,放满了躺着孕妇的住院床,旁边陪护着自己最重要的人。

      他焦急如焚,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一个舒适的住院房间,安置好他最爱的人。他明白这里所有人都是和他一样的,但是唯独书婷需要安静适宜休养的地方,所以他才格外着急。

      书婷年轻的时候是一位人见犹怜,花看半开的古典美人,但生来体弱多病,和逸舟一起读书的同校同学,她的同学戏称她为“病西施”。

      后来因为两人的性子孤傲,与70年代压抑的社会氛围格格不入,逸舟为了和书婷在一起,甚至还得罪了自己的父亲,带着书婷私奔,四处漂泊,唯有两人相依为命,贫穷时只有三两件薄衣和稀粥,但两人感情愈发甜蜜,誓守终生。最终父亲耐不住逸舟的性子,让人给他们整修打点了老家的洋屋,两人才有了归家之所。

      那些年,书婷跟着自己受了不受苦头,身体更是吃不消,留下弱疾,自己也因为自尊没有开口要父亲帮助,所以逸舟很愧疚自己没能给书婷优渥的生活。

      四处求人无果,他站在住院部的楼梯间,沉默看着人来人往,内心思索等下回去如何向书婷开口,她绝不会怪自己,但这加重了自己的内疚感与无力感,他不禁怀疑,以后我真的有能力照顾好书婷和孩子吗。

      *

      片刻,打破沉默的是一声熟悉又憨厚的嗓音,“干什么呢,逸舟老哥?”

      逸舟瞬间惊醒,一望是对门的顺和,他因为书婷的事暂时忘了他们家也准备临盆,勉强支起笑容,“是顺和兄啊。”

      “愁眉苦脸的,怎么啦?”顺和问他,“有啥可以帮忙的吗?”
      换做平时,要宁逸舟求人办事难如登天,但现在他听到这句话,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逸舟有一事相求,顺和兄一定要帮帮我..”

      “没问题,可以帮的都帮!”顺和安慰他,“但是你先告诉我要干啥。”

      “我需要一个住院房间里的床位。”逸舟虽觉得直接开口不妥,但情况特殊,还是简单直白说出请求。

      “这..让我先想想..”顺和想起被老婆念叨自己平时像个施粥主到处散播爱与欢乐的次数不少,稍加犹豫。

      “还是再此谢过。”逸舟虽然不太抱希望,但还是很感谢他。

      顺和总是对老婆的这句“帮不了就别帮”的话别扭,思考了几秒,突然灵光一闪,很快补上自己的承诺,

      “这事我有办法,跟我来。”

      逸舟不忘带上书婷,跟着顺和来到8楼顶层。

      *

      原来顺和说的方法是顺和家的抠门媳妇住了顶层单间,房间里还能腾地方,他只是顺道下来打水打饭的。

      顺和一推开瑞容住的房门,整个房间弥漫着好闻的香气,逸舟横扫一圈,发现床头精心养育的百合,窗前陪护躺椅上摆放着几个水果篮子,估计是香气的来源。

      顺和见他老婆睡在床上正酣,轻轻推醒瑞容。她朦胧间未完全睁开眼,熟手的揪了一下顺和的耳朵,鼻子呼着发出“我正睡着呢,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的抗议。

      顺和指了指逸舟夫妻,瑞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赶忙翻身起来,敦促着顺和拿椅子和水给他们先休息,还偷摸在他的耳边吩咐了什么。

      瑞容估摸着逸舟两口子不好意思开口,“大家都这么熟了,别客气哈,坐。”

      逸舟刚张嘴,书婷先开口了,“瑞容姐,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还您不您的,你们读书人就是放不下面子,一个老矜持,一个要面子。”

      “主要这事让你犯难。”书婷确实难为情,犹豫着开口,“我能不能临产前住你这里?”

      “什么难不难的,你让我凭空给你摘星星,我肯定不能啊,但是现在就一铺床的事,可以帮的我都帮。”二话不说瑞容就答应了,让书婷楞了一会。

      瑞容开了话匣子接着说,“是不是他这憨公说我小气?”然后抓起顺和的耳朵又扭了扭,“我之前和你说的是,帮忙要看人的意思,他俩是我们的好朋友好邻居!”

      顺和顺着她的脾气,“是,是..是..”紧接着来的还是她的唇枪弹雨,“快去让医生搬张床,快,都半夜12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

      顺和连忙出门找医生,逸舟也跟了过去,房间里只剩下瑞容和书婷两人。

      一见两爷们走了,瑞容拍拍床单,让书婷坐下,瑞容一改刚才的怒发冲冠的夜叉脸,转而温柔进攻,有如春风化雨之势。瑞容起身给她倒了杯暖水,然后关了剩余半窗帘子,好似提防有人偷听墙角。

      书婷对于瑞容的举动也不介生,毕竟像她这般内敛的人,过个十月有余的养娃交流互送饭菜的闺蜜日常,再软再生的饭也会被瑞容这般热情的性格煮成熟饭。

      “你也要生啦!”瑞容高兴呵着书婷的肚子。

      “姐..痒。”书婷有点害羞。

      “我都听顺和说了,生个男孩子好呀,你两同时出生,一起长大,以后来我们家,我做你干妈,天天给你这男娃娃做好吃的,”瑞容高兴的朝她弯了一点腰,两个圆鼓鼓的肚子贴在一起,摸了摸书婷的肚子,“男娃娃,你叫靖宇对吧?我会做萝卜糕马蹄糕,喜欢的话还给你早餐买豆浆肠粉,不行偶尔吃个糯米鸡。”

      瑞容的肚子稍微凸起一个小包,里面即将要出生的女娃娃似乎听了要流口水。

      “过年给你俩做九江煎堆,炸的爆米花酥脆,夏天做龟苓膏,加点炼奶,秋天适合进补,我不怕掏腰包买羊肉给你补补,冬天吃边炉最好,一家人团聚在一锅热气腾腾的饭菜。”

      肚子里的女娃娃听了又往外伸了伸,碰到了书婷的孕肚,书婷肚子里的男孩子也仿佛被女娃娃的一脚“踹”得想报复回去。

      书婷感受着两边的胎动,眉眼含笑,“是是是,然后书婷阿姨给你们家的穗和买好看的裙子,从小给你们俩拍好看的照片,刚出生的,上幼儿园小学的,睡觉流口水的..”

      “还有上学考零分的!”瑞容的玩笑冲出口,把一颗零分炸弹丢到自己未出生的女儿头上。书婷赶紧找补,“怎么能零蛋呢,书婷阿姨给你们补补课,肯定从小一百分,科科考状元。”

      瑞容被这番话逗得笑出声,“书婷,你开玩笑就好,我也不指望这肚子的穗和能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吃好喝好,嫁个好郎君就好。”

      突然,突如其来,突发奇想,一个大胆奇思炸裂在瑞容脑海里,她脱口而出:

      “要不他俩从小定娃娃亲吧?”

      ???

      书婷一脸懵逼,娃、娃、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起始契二 父母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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