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债》小阳xy

2、教教我吧

　　“需要的证件、资料、课本都带好了吧？没问题的话出发吧。”于阳道，转身背起书包在门口等着许城。
　　“嗯，走。”许城笑着跟上。
　　高二开学第一天，W市迎来了梅雨季后久违的晴天，阳光穿过道路两旁的树叶间隙，在路面上映出星星点点的光斑。
　　“路上小心，开学第一天要好好加油啊！”谢瑶笑着对两人挥手。
　　于阳长腿跨上自行车，回头看着谢瑶道：“知道啦妈，我们走了啊。”说完便单脚一蹬骑出院门，许城也笑着跟了上去。
　　“臭小子，慢点骑！刚跟你说完你就忘了。”谢瑶朝他们大喊着。
　　“知道了！城哥，走。”于阳回应道，转头看着许城跟在他身后。
　　许城加快速度，骑到于阳身边与他并排，笑着说：“我还记得某人小时候练骑车的时候摔一跤就躺地上了。谁啊？”许城饶有兴致的瞥了于阳一眼。
　　“胡说，我那是……哎呀你这人真烦。”于阳嘟囔着，加快了脚上的速度，飞一般骑了出去。
　　许城笑着喊道：“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
　　“快跟上！等会迟到了就死定了。”
　　许城听完笑着跟上他，迎面吹来的风很凉快，阳光照在于阳身上，给他全身都渡上了一层金色的纱，眼前的少年仿佛昨日还是那个喜欢粘着他的小屁孩。

　　“各位各位！我刚才路过主任办公室，看到于神和一个帅哥一起进去了！好像在说什么事呢。”段晨站在讲台上说道，顿时班里的同学们都向他这边看来。
　　“于神跟着一个帅哥去主任办公室？这什么惊人大瓜？！”一个女生喊道
　　“会不会是转学生啊？我刚看了下班级名单上多了个人，这个叫…许城的，不会就是那个帅哥吧？”陈允看向段晨，疑惑地说道。
　　顿时班级里掀起了一波讨论，都在说着刚刚的事，不久后，走廊上响起了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大家立刻噤声，跑到各自的座位上坐的笔直。
　　陈欣风风火火地走进教室，身后跟着的正是于阳和许城，他俩一前一后，跟着陈欣走到讲台上。
　　陈欣把手上的资料放到讲台上，看向于阳道：“于阳你先回座位。”
　　“好。”
　　“开学第一天啊，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学，这学期刚从H市转来的，以后会和大家一起奋斗。”陈欣笑着看向许城，对他道，“来，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许城回应她一个浅浅的笑容，转头看向讲台下的同学们，笑着说：“大家好，我是许城，许诺的许，城市的城，很高兴和你们见面，还望多多关照。”许城说完抬手理了理衬衫领口，看向陈欣。
　　于阳坐在位置上心想，这人上哪找的自我介绍词……跟标准答案似的……
　　许城偷偷瞥了一眼于阳，于阳与之对视上，立马低下头。
　　“嗯，许城同学在H市的重点高中常年稳居第一，大家要多向他学习啊。”陈欣正色道，“好了，许城你就坐在于阳旁边，下去吧。”陈欣抬手给他指了指位置。
　　“好。”许城迈开长腿快步走到于阳旁边坐下，班上同学的目光齐齐向他们看过来，看得许城有些不自在，转头看向于阳，看着他正在本子上写些什么，饶有兴致地戳了戳他的肩。
　　“干什么？”于阳被打断，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么不欢迎我这个新同桌？求关照啊于神”许城一脸坏笑的看着于阳，于阳见他这副表情，恨不得一拳怼到这人身上，但介于形象，他忍住了，正色道：“许学神还需要我关照啊？”于阳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许城看了看讲台，陈欣还在整理资料，便笑着凑到于阳耳边说道：“当然了，你也不想我这么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转学生在学校被欺负吧？”许城说话时阵阵热气吹到于阳耳边，弄得他有些烦躁，抬手推开这人的脸，笑骂道：“行了行了，于老师罩着你，怎么样？”于阳看向许城，见他低着头不停地憋着笑，抬手又拍了他一下，“听到没啊？”
　　“听到了，那往后承蒙于老师关照咯？”许城低声说着，看向于阳。
　　“你俩说啥呢？”段晨从位置上转过身来看着他们，“同学你好，我叫段晨，听说你成绩很好啊？能不能教教我数学？”段晨睁大眼睛看着许城。
　　许城看着他，思索片刻开口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听你们都管于阳叫于神，怎么不找他？”许城说完看向于阳，于阳被两道目光盯着，咳了一声，淡淡开口道：“段晨，想要我教，可是要付学费的啊。”于阳笑着向段晨伸出手，“来，表示一下？”
　　“你真敢要啊？”段晨皱了皱眉，“那我还不如问许城呢。”
　　“行了，有不会的问我。”许城咳了一声，淡淡地对段晨说道。
　　“谢谢城哥。”段晨向许城递来一块糖，“喏，学费，之后请你喝奶茶。”段晨笑着对许城说。
　　许城伸手去拿糖，糖却被一只手迅速夺了过去，于阳抢过糖，淡定地撕开包装丢进嘴里。
　　“欸你这人。我的学费。”许城看向于阳，见他一副得意的表情。
　　“还是得于老师来教，我可是专业的。”于阳道。
　　许城低头乐了一下，抬头看着于阳道：“行啊，于老师，拿了别人的学费，那是不是也该教教我啊？”许城笑着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于阳被他戳的有些烦了，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着。许城看着他，勾了勾唇角，向讲台看去。
　　陈欣拍了拍讲桌，正色道：“好了啊，安静些。交代一些事情，这学期大家也高二了，学校那边规定咱们每个月安排一场小考，每个班自行组织，不搞全校排名，大家都没问题吧？”
　　班级里顿时哀嚎一片，但大家都乖巧的说了声好。
　　“嗯，虽然学业紧张，咱们还是有蛮多活动可以参加的，下个月学校会举办春季运动会，大家能参加的尽量参加，体委你来组织。”陈欣看向陈允，陈允正了正坐姿，开口道：“没问题老师。”
　　班级里瞬间掀起一波讨论，大家都在报名运动会项目，许城单手托着腮，看向于阳，对他道：“你要不要参加？”
　　“我会报名中长跑和篮球赛，你呢？”于阳放下笔抬头看向许城。
　　“那我跟你一起报篮球赛，其他的话……再报个跳高吧。”许城抬眼看着手忙脚乱记着名字的体委，对着他喊了一声，“同学，麻烦帮我和于阳报个篮球赛，再给于阳报个中长跑，我再报个跳高。”
　　陈允低头飞快地记着名字，没有看他，道：“行，见你人高腿长的，确实适合跳高和打球，给你记上了啊。”
　　许城应了一声，眼神又看向于阳，对他道：“没想到小鱼要报中长跑，这么厉害？”许城笑着看向于阳，手里的笔不停地转着。
　　“一般吧，高一的时候他们说我腿挺长，就给我报了一次，成绩还不错。”于阳淡淡开口，微笑着说。
　　“那球赛呢？小时候也不见你喜欢打球啊。”许城停下了手中的笔，挑了挑眉看着他。
　　“初中的时候喜欢上的，不过也是业余爱好，我还是更喜欢弹钢琴。”于阳托着腮，懒懒地回道。
　　“好吧，那要加油啊小鱼同学。”许城握着拳向于阳伸去，于阳也握拳与他碰了碰，道，“嗯，加油。”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每一节课的科任老师都没有过多寒暄假期的琐事，大家也都迅速进入学习状态，许城也陆陆续续眼熟了班上的好几位同学，期间还被各科科任老师叫去谈了好几次关于他的成绩。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许城一下课就被数学老师领过去谈话，于阳百无聊赖地靠在办公室门口的窗边，手里正把玩着许城课间时给他折的千纸鹤。
　　许久后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于阳应声转过身去，许城和数学老师一前一后的出来。许城一出门就对上了于阳那张灿烂的笑容，许城也笑着问他：“不是让你不用等我先去吃饭吗？”于阳低头乐了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不等你，你还找得到食堂吗？”许城自知理亏回道：“行吧，等会请你吃饭。”
　　身后的数学老师看着他们俩有说有笑的样子，疑惑地开口道：“于阳，这么快就跟新同学认识了？”
　　“没有老师，我跟许城早早就认识了。他转学，住我家。”
　　“我说你们怎么熟悉的这么快呢，原来早就认识了啊。不说这个了，先提前通知你件事，这个学期
　　的数竞安排在四月底，老师还是按惯例给你报个名，没问题吧？”
　　“老师我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身边这位，可是他之前学校出了名的数学大王，姜老师你不考虑考虑给许城也报个名？”
　　姜老师迟疑了片刻开口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许城才刚来，对我们这边的题型还不太了解，等月考之后，我看了成绩再决定。”
　　站在一旁听俩人讨论了许久的许城忽的开口：“W市的往期数竞卷子我提前了解过，对我来说问题不大，姜老师如果要看月考成绩的话也行，我无所谓。”
　　姜老师抬手看了看表，“行，那就先这么定，赶紧吃饭去吧，不然等会高三下课就得人挤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于阳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拉起许城的手腕就跑，头也不回地朝姜老师喊：“谢谢老姜提醒！”
　　许城似乎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任他抓着自己跑，“这么急干什么？”
　　“你是不知道那群高三抢饭有多可怕，如果用一个最贴切的形容就是，丧尸围食堂。”
　　“懂了……”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食堂，抬眼看去，高二的学生大部分已经打完菜了，乌泱泱一片坐在桌前有说有笑地吃饭，在窗口打饭的学生已所剩无几，两人并肩走到窗口前，食堂阿姨笑着问他们吃什么，许城转头看着身边的于阳问：“你吃什么？我请，补偿你等了我这么久。”
　　于阳露出一抹坏笑，道:“不怕我把你吃穷？”
　　许城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你这点胃口还能吃穷我？”他又转头看了看菜品，平中食堂的菜确实不错，至少跟他之前的学校比好了不止一倍，“你们学校的菜看着还不错啊，你选吧，想吃多少都行。”
　　于阳听到这话双眼放光，“真的？那我不客气了啊哥。”转头就对着食堂阿姨嘀咕了几句，阿姨笑着给他打了满满一大盘菜，于阳接过菜盘，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付钱，许城把饭卡按在刷卡机上，哔——“交易成功，到账15元”
　　“……”
　　许城无奈道：“这么多菜，也挺值。”转身过去跟阿姨交流。
　　等许城打完菜，两人并肩走去找位置坐，他们每路过一张桌，就会迎来数十道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们，看得于阳心里有点发毛，加快了脚步。
　　“于神，城哥，这边！”段晨站起来冲他俩喊道。
　　于阳抬眼看去，段晨和陈允两人刚好坐在一张四人桌上吃，便和许城快步走去坐下。
　　他们一落座，段晨便用手肘顶了顶许城的胳膊，“老姜都和你说什么了啊？”
　　许城不习惯别人这样碰他，下意识往边上靠了靠，道：“没什么，就是些关于我成绩的事。”
　　坐在对面的于阳笑骂着道：“段晨同学，吃你的饭，问这么多干什么。”
　　“……”段晨看了看许城那张事不关己的脸，又看了看于阳，默默埋头吃饭。边上的陈允憋笑憋的难受，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对段晨道：“听到没，好好吃饭。”
　　“哦，连你都说我，伤心了。”段晨噘着嘴，不满道。
　　其他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午饭后大家都回寝室午休，于阳虽是走读生，但学校还是贴心的给走读生们安排了床铺供他们午休，两人一进寝室，许城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段晨和陈允，段晨笑着迎上来，“这么巧啊？给咱四个排到一块了。”
　　许城对着段晨说了声嗯，又转头环顾寝室，平中的住宿条件确实不错，四人一间，上床下桌，床铺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不用学生自带，许城满意地点了点头。
　　于阳一回到寝室，就瘫倒在床上，道：“累死了——睡觉，段晨你打游戏不准嚷嚷，否则你懂的。”说完就缩到被子里睡了。
　　许城抬头看了看他，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也躺到床上睡了。
　　坐在下铺看书的段晨突然躺枪，笑骂着道：“是是是祖宗，我哪敢吵你。”

　　下午的课很快过去，到了最后一节课，班级里已经开始小声讨论晚饭在哪吃了，于阳向许城推来一张纸条，写着：晚上带你去校外吃顿？我请客，我知道一家特好吃的饭店。
　　许城接过纸条看了看，笑着提笔写下：听你的。他抬头瞥了一眼讲台上正在疯狂输出的陈欣，悄悄把纸条推给于阳，于阳接过纸条，笑着回了他一句嗯。
　　铃声一响，陈欣刚宣布下课，班里的学生便像火箭发射似的冲了出去，上一秒寂静的教学楼忽的变得吵吵嚷嚷。
　　“走？”于阳起身戳了戳许城的肩膀。
　　“嗯。”
　　平中的管理制度相较于其他学校算比较开放，学生下午放学后可以自主选择在食堂吃或是出校门解决，因此平中附近开满了餐饮店。到了饭店，服务生热情的引着他们落座，并递来了菜单，于阳笑着把菜单推到许城面前，“随便点，庆祝城哥顺利度过转学第一天。”
　　许城也笑了笑，接过菜单看着，这家店的菜确实不错，刚才经过其他桌时看见菜量都挺大的，价格也实惠，难怪于阳会带自己来这里。许城勾了两道自己喜欢吃的菜，又把菜单还给于阳，“你点。”
　　“就吃俩啊？我还以为你会敲我一笔呢。”
　　许城原话奉还：“不怕我把你吃穷？”
　　“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于阳低头看了看菜单，勾选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又把菜单推到许城面前，“真不再点些？”
　　“不了，你点什么我都吃。”许城笑道。
　　“行吧。”于阳收回菜单，递给一旁的服务员。
　　“话说回来，今天一天感觉怎么样？”于阳好奇地发问。
　　许城迟疑了片刻才开口，“挺好啊，大家都挺热情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谁不待见你呢。”
　　许城听到这话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这么说？”
　　“没，就是想问问，免得你不开心。”
　　“不会，这不有你这颗交际草呢？”许城笑道。
　　听到这称呼，于阳险些笑趴过去，“你怎么看出来我是交际草了啊？”
　　许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一下午三四个女生过来找你问题目，这还不明显？”
　　于阳忽然被戳，急忙开口道：“我…我这叫有求必应好吧！”
　　许城低头乐了一下，“是是是，那我能不能向你提要求啊？”
　　“什么要求，先说来听听。”
　　许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么爽快？”
　　“快说。”于阳不耐烦道。
　　“能不能只给我讲题啊？于神。”许城笑着看着他。
　　听到这话，于阳先是有些诧异，随即想到了什么才开口道：“你不是全能选手吗？还需要我给你讲题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许城还是随口编了一句，“你讲题更全面，特别是数学，不是快月考了吗？带我熟悉熟悉你们学校的题。”
　　于阳笑着逗他，“行吧，那你可做好听我疯狂输出的准备。”
　　“当然。”

　　菜很快就齐了，每一道看着都很不错，两人很快就一扫而空，回学校路上于阳甚至还买了根糖葫芦溜缝。
　　“你多大了？还吃糖葫芦呢。”许城笑着道。
　　“你管我，我从小就爱吃。”
　　这话让许城回忆起小时候，于阳每次来找他玩，手里总拿着串糖葫芦，还笑着问他要不要吃，一般许城都会拒绝，他不是很爱吃甜的，可今天看着面前的于阳，破天荒的开口道：“真这么好吃？给我尝尝。”
　　“你不是不爱吃糖葫芦吗？小时候每次递给你都嫌弃的推开。”于阳嘟囔着。
　　“人总会变的，懂吧？”许城说完便趁于阳不注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下了两块山楂。
　　“欸欸欸！你吃了两块，我还吃什么。”于阳看着手里仅剩一颗山楂的糖葫芦，气闷地道。
　　“这么小气啊？下次再赔你一根。”
　　于阳幽幽地看着他，“一根不够，两根。”
　　“行行行，两根就两根。”许城边嚼着山楂边说。
　　“这还差不多。”
　　糖葫芦和他想象中的味道确实有些不一样，他总觉得这东西甜的慌，但咬下去第一口山楂的酸味就在嘴里迸发出来，中和了糖壳的甜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难怪于阳爱吃。
　　“还挺好吃，怪不得你那么喜欢。”
　　“那可不，我可是糖葫芦最忠实的粉丝。”于阳得意地看着他。
　　许城笑了笑，抬手搂住他的肩膀。
　　于阳被这动作弄得差点噎到，“干啥？”
　　“好朋友还不让搂着肩膀了？”
　　“行行行。”
　　许城勾了勾唇，继续走着，于阳的走路速度很慢，许城自然地放慢脚步和他保持一样的速度，很快就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