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锦绣坊》花花flower

10、010 生病了

　　林菀在五福堂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邢大夫回来，只好又转了几条街，找了几家药铺，这些药铺要么关了门，要么大夫出诊不在。林菀不得已，只好又回到五福堂来，好不容易等到邢大夫回来了，谁知邢大夫说夜深了，怎么也不肯出诊。
　　“邢大夫，我妹妹已经烧得神志不清，求求你，无论如何请帮我去看看吧，我可以多付一点诊金。”
　　“多付诊金，你能出多少？”
　　“邢大夫要多少诊金才肯出诊呢？”
　　“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这也太贵了，邢大夫可不可以少一点？我记得一般大夫出诊也就两三钱银子啊。”
　　伙计在一旁笑道：“姑娘，一般大夫是一般大夫，我们邢大夫可是这附近的名医，白天出诊都是一两银子起步，何况这是晚上，何况还是这时行感冒的紧急时候，要不是大夫看你姑娘家标标致致可可怜怜的，二两银子他都还不愿意出诊的，刚刚邢大夫出诊的这户人家，给的诊金是三两银子呢。”
　　邢大夫道：“姑娘，你要不要看，不要的话，我就回房歇息了。”
　　林菀只好一咬牙，道：“好吧，二两银子就二两银子，邢大夫请吧。”
　　伙计插话道：“姑娘，邢大夫出诊，要先付诊金。”
　　林菀只好把钱袋里仅剩的二两银子交给伙计。
　　邢大夫跟着林菀来到家，茂茂见林菀回来，扑过来哭道：“姐姐，蓉蓉晕过去了，叫她也不应，她身子好烫，她会不会有事，我好怕……”
　　“别怕，姐姐请大夫来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林菀心里却没有底。
　　邢大夫给蓉蓉把了下脉，不急不忙地开了个药方子。林菀把药方子和最后剩下的一百多文钱交给茂茂，让茂茂到五福堂药铺去抓药，茂茂赶紧跑出去了。
　　邢大夫又给蓉蓉做针灸，林菀心里打鼓，不知道这针灸有没有用。针扎好后，邢大夫说：“林姑娘，你后面可以继续给她换冷帕子敷着。”
　　邢大夫走了。林菀忙去拧帕子给蓉蓉换上，又给她擦拭着身子降温。等了一会儿，茂茂回来了，又去厨房熬药，再是喂药。一直忙到深夜，好在蓉蓉的体温算是降下来了一点，她方才看到了一点希望。
　　姐弟两个一夜没睡，一直到天亮，知道蓉蓉睁开眼睛，说了句；“好渴。”
　　林菀从迷糊中惊醒，听到蓉蓉说话，她悬着的心到底是放下来了，她忙去给蓉蓉倒水，喂她喝水。
　　到了中午，蓉蓉能起来吃点粥了。又过了两天，蓉蓉基本上好了。
　　可是，林菀却病倒了，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烧。这下子轮到了蓉蓉和茂茂焦急万分。
　　“一定是我把病过给了姐姐，我真该死，病魔啊，你还是来找我吧，让姐姐好起来。”蓉蓉哭着说。
　　林菀虚弱地说：“蓉蓉，不许你胡说，姐姐身体很强壮的，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茂茂和蓉蓉把剩下的药都熬给林菀喝，林菀看着蓉蓉还在咳嗽，也怕茂茂也感染上，到底小孩更怕生病，所以就命令他们喝药。
　　“姐姐不喝，我们就不喝。”他们两个一口咬定。
　　“好，那我们一起喝。”
　　他们把药分成三份，一人喝一小碗。
　　药没两天就喝完了，可是林菀却没见好起来，一天比一天严重。林菀仅剩的钱都给蓉蓉付诊金和买药了，家里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不仅没钱买药，也没钱买米和菜了。
　　林菀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穿越过来才多久，自己的预想的剧本还没开始呢，这么快就要下线了。她走了也就走了，只可怜两个苦命的孩子。她想要支撑起来，可是身子绵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后面直接失去了意识。
　　“姐姐，你醒来呀……”茂茂和蓉蓉摇着林菀的手臂，叫喊着。
　　蓉蓉说：“哥哥，我们得给姐姐请个大夫。”
　　“可是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我们怎么去请大夫。”
　　“可是如果不给姐姐请大夫，姐姐会病死的。哥哥，我们去找鲍姨借钱吧。”
　　“好。”
　　虽然他们再也不想见到鲍姨，可是没有什么比姐姐病死更可怕。所以他们一起出了门，往桥西直街跑去。
　　桥西直街离迎春巷还比较远，他们上次是坐马车回来的，根本记不知道回去的路。他们只好一路上打听着，好在遇到不少好心人，热心地给他们指路。他们就一路问一路跑，终于回到了桥西直街上的家门口。
　　家门仍然是紧闭着的，鲍氏肯定是在外面打牌，壮壮仍然是在外面疯玩。等到午时，才见鲍氏匆匆回来做饭吃，这对她来说是件恼火的事，以前双胞胎崽子在这里，她只要负责指挥双胞胎做饭就成，现在都要她亲力亲为。
　　鲍氏远远地看见双胞胎崽子站在门口，还以为看花眼了，在仔细一看，确实是那对崽子，只见崽子们穿得干干净净暖暖和和的，看来跟着那丧门星过得还可以，心里不禁一阵气恼，她快步走到门口，没好气地说：“小兔崽子，你们不是跟你那丧门星姐姐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鲍姨，求求你，求求你借给我们一点钱。”蓉蓉鼓起勇气哀求道。
　　“啥？借钱？是你那丧门星姐姐叫你们来的吗？哼哼，走的时候不是挺傲气的吗？我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本事呢，这才几天啊，就活不下去了，真是好笑。我可告诉你们，你姐姐已经带着你们跟我脱离关系了，我凭啥要借钱给你们！赶紧走开，别在这儿碍我眼睛。”
　　“鲍姨，不是的，是我姐姐生病了，她病得很重，已经昏倒了，我们得赶紧给她请大夫。”
　　“哈哈，真是活该，这就是不敬老娘的报应。你们两个小叫花子当初既然选择跟你姐姐走，就不要回来烦我。赶紧走开，别站在这里脏了我家的门。”
　　“鲍姨，求求你，借点钱给我们，救救我的姐姐。”
　　“鲍姨，只要你肯借钱救姐姐，我以后还回来给你干活，干多少活都可以。”
　　姐弟两个抓住鲍氏的衣襟、袖子哀求着。
　　这一闹，把左邻右舍和过路的吸引了过来，鲍氏被缠得烦，转身跑进屋里去，拿出一个扫帚，几扫帚把他们打到街上，一边打还一边说：“当初让你们留下，你们偏要走，现在倒舔着脸回来当叫花子了，我叫你们来烦我……”打得兄妹两个又叫又哭。
　　围观的人看不过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个后娘也太过分了，家业是人家爹攒下来的，倒把人家孩子赶出家门……”
　　“是啊，俩孩子面黄肌瘦的，成日里在垃圾堆里捡吃的……”
　　“没爹没娘的孩子真是可怜……”
　　鲍氏听得烦，就扬着扫把大叫：“乱嚼舌根，多管闲事多吃屁！这俩崽子被他们那丧门星姐姐带走了的，我揪都揪不住，现在又想跑回来了，当我这里是客栈，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一些耿直的就直接指责她虐待继子女，还说她鸠占鹊巢，鲍氏一口唾沫吐过去，叉着腰，竖着根手指，将那些指责她的人骂个狗血喷头，正好把她输了钱的气给撒出来。
　　鲍氏撒泼吵架是出了名的厉害，围观群众都不是对手，只得狼狈散去。只剩下林茂林蓉两个蹲在街边嘤嘤嘤地哭泣。
　　来福客栈的姓小二阿福看两小只可怜，用油纸包了八个馒头，出来给了两小只。
　　茂茂和蓉蓉止住哭泣，打开油纸，看见里面是八个白面馒头，已经饿了一天的他们吞了吞口水，忙感谢阿福哥，阿福问了他们几句话，知道他们有住处，就劝他们赶紧回家去。
　　茂茂和蓉蓉将馒头包起来，“我们带回去跟姐姐一起吃。”
　　兄妹两个又沿着街一路跑了回去。回到家里，蓉蓉把一个馒头掰碎，融进水里，茂茂则扶起林菀的头，蓉蓉用勺子，一勺一勺地给林菀喂水泡馒头沫。之后，他们各吃了半个馒头垫垫肚子。
　　可是，到了晚上，林菀还是没有醒过来。
　　茂茂和蓉蓉害怕极了，两小只坐在门口嘤嘤嘤地哭。
　　邻居家的姑娘江芷兰从门口经过，她到乡下爷爷家小住了一阵，刚刚回来，见到原本荒废了多年的邻居家门口坐着两个小娃在哭泣，便觉得好奇，于是上前问道：“两个娃儿，你们在这儿哭什么呢？”
　　蓉蓉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眼前的姐姐很面善，于是哭泣着诉说：“姐姐病得很严重，我们没有钱给她请大夫，姐姐都昏了一天了，嘤嘤嘤……”
　　“带我进去看看吧。”
　　江芷兰跟着茂茂和蓉蓉来到屋内，给林菀看了看，有给她把了把脉，知道她就是中了时行感冒引发高烧，于是回家开了个药方子，带了针灸工具过来，她给了茂茂一些钱，让他赶紧去抓药，而她则赶紧给林菀施针。
　　等茂茂买药回来，江芷兰熬好药，给林菀服下，方才回去。
　　次日，林菀醒了过来，茂茂和蓉蓉十分高兴。
　　“姐姐，你知道吗？你昨天昏睡了一天，我们都快急死了，我们没钱给你请大夫，跑去找鲍姨借钱，结果又被鲍姨骂了一顿。幸好昨天晚上有个姐姐路过，是她给你看好了病。”
　　“对，那个姐姐可好了，她不仅给姐姐做针灸，还给了钱给姐姐抓药。”
　　“那你们有没有问那个姐姐叫什么，住在哪里？”
　　“她就住在隔壁，她叫我们叫她芷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