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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   梁晋坤一直想和关颜单独聊一聊。

      奈何傅霆洲一直守着她,没有合适的机会。

      梁兆锋小声同儿子说:
      “唔使太急啊,以后有机会嗰嘛,下次请他们去港城或是江洲,同你妈妈当面聊,我想,他们见了面,自然也会有想法的。”

      梁晋坤点了点头:
      “今日大喜,的确不适合讲太多,下次再说吧。”

      家庭聚会的氛围融洽,直到晚间临别时,都还意犹未尽。

      “大家有空就约啊,盛京也好,港城也好,华盛顿也是可以的嘛。”
      林夕茵站在院子里同他们告别,招呼着常来做客。

      “嫂子你说的哦,下次要来华盛顿,不要再找借口推脱啦!来玩啊!”
      傅蕾一只脚跨进车里还在冲着林夕茵嚷嚷。

      梁晋坤同傅霆洲站在连廊下,看着关颜和林夕茵一起同梁兆锋说些什么,梁晋坤拍拍他肩膀:
      “看见你结婚,为你感到高兴。下次有空带关颜来江洲或是港城,我想我妈妈也会很乐意见到她。”

      “晋坤哥,谢谢你能来参加我们婚礼。”

      此时的梁晋坤把他的猜测按耐在心,对傅霆洲只字未提。

      看着梁家的车离去,林夕茵笑着对关颜和傅霆洲说:
      “要不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关颜还没来得及看向傅霆洲,就听见男人干脆利落地回答:
      “不住,我们回去。”

      林夕茵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臭小子,婚房都给你们布置好了都不愿住一晚?我还想多和颜颜说说话呢。”

      “住这儿规矩太多了,我爸他早上到点就要起,三餐掐点开饭,晚上准时熄灯睡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军营。”

      “那你二哥二嫂他们不是在家里住得挺好?”

      “所以他们到现在都还没生孩子。”

      “你!你个臭小子……”

      林夕茵被这小儿子给气笑了。

      傅晏南还真没说错,这臭小子这张嘴现在是全家最厉害的。

      “行了行了,不和你贫嘴。明天第三天记得带颜颜回门,别忘了!”

      “记得,回门礼都备好了。”
      傅霆洲一边回答一边牵着关颜准备开车回去。

      关颜看向林夕茵挥挥手,然后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妈妈再见。”

      声音很小,但是林夕茵和傅霆洲都听见了。

      昨天婚礼的时候,这个“改口”的环节被傅霆洲刻意跳过,事前也和家里通了气,等结了婚之后慢慢改。傅淮山和林夕茵也都理解,不想强人所难,给关颜足够的时间。

      只是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关颜自己先开了口。

      能喊出“妈妈”对关颜来说有点难,多年过去,这两个字于她而言承载了太多的情绪,可是她也明白,不能因为别人对她的关照而坏了规矩,新妇过门哪有不改口的道理。

      “颜颜,”
      林夕茵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个…晚上回去早点休息啊,明儿还要回家,你们路上慢点。”

      傅霆洲朝着她点了点头:
      “夜里凉,您赶紧进屋歇着吧,我带颜颜回了。”

      傅淮山见老婆回到屋里的时候在吸溜鼻子,以为是受了寒,抓起羊绒披肩就搭了上去,走近了才发现林夕茵眼眶有点红。

      “哟,怎么了这是?”

      “刚才,颜颜开口喊我妈妈了,我有点感概。”
      林夕茵看着傅淮山轻声说道。

      傅淮山一听,也是没想到。

      “这姑娘我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懂事的孩子,难怪老三一反常态,铁了心地要娶她。”
      傅淮山拢了拢林夕茵身上的羊绒披肩,宽慰道:
      “关颜是个好姑娘,之前在关家受了委屈,以后我们多护着她。老三说的没错,我们傅家还需要看别人脸色的吗?咱们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自己儿媳妇自己疼,管他外面说什么呢。”

      “老关也是的,你说当初为什么非要让礼斌那孩子娶沈家的刁蛮千金呢?明明当时礼斌已经和关颜她妈妈在一起了嘛。”
      林夕茵没好气地吐槽。

      “哎,老关他是没办法,谁让当时局面被动,他需要借沈家的势力,何况是那个沈娴看上了礼斌,还说什么非他不嫁,那沈老头子宠他女儿宠得跟什么似的,不得上天揽月下地捉鳖也要把这桩婚事给定了?”

      “要我说,礼斌也是个没担当的,要么你不接受就别答应,既然结了婚干嘛又要再回头呢…真是…”
      林夕茵生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沈家那会儿势力大,老关那个时候也强势得很,棒打鸳鸯,礼斌结婚那天你还记得不?全程板着脸,就算他不想也没得选,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事儿。”

      “诶?当时我是听说关颜她妈妈离开盛京了,怎么后来这俩人又遇上了呢?”

      “具体细节不知道,反正当年老关就跟我说什么孽缘啊,好像是礼斌结婚好几年之后,关哲都出生了,他俩偶然又遇见,这不就…就又联系上了吗,谁又能想到他俩这悄默声儿的黏糊了这么多年呢。她妈妈当年那车祸也是惨得很……”

      老两口回忆起过往的事情,只觉得造化弄人。

      ·

      回到檀宫,傅霆洲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关颜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愣神。

      她侧靠在单人水牛皮沙发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头发披散下来垂在肩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于入神,傅霆洲走近她都没觉察。

      “累了?”
      男人轻声问道。

      关颜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他:
      “其实还好,今天很开心。”
      关颜眉眼弯弯,笑得很真诚。

      看得出来,没有一丝虚假做作。

      傅霆洲见识过很多女人对着他谄媚虚伪的假笑,掩藏着不同的念想,她们接近他的目的性太强,脸上表情所显露的每一丝情绪都不纯粹。

      “在想什么?”
      傅霆洲在关颜身旁坐下,和她一起看着窗外。

      夜深人静的城市,霓虹沉寂,星夜幽蓝,关颜身上还残存着沐浴后的水汽,带着好闻的柑橘香。

      傅霆洲靠在她身旁,任由她的气味蛊惑着自己。

      “想我妈妈。”
      关颜轻声地说:
      “我都快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她没有回头,声音悠悠地传来,傅霆洲却能感知到她平静的语气里掩藏不住的思念与忧伤。

      “今晚听见你喊妈妈,我有点意外。其实我之前,都和爸妈说好了,婚礼上也……”
      傅霆洲还没说完,关颜就转过身来抱住了他。

      她纤薄的身子小小的,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

      “我知道,谢谢你。”
      一丝凉意透过睡衣沾上傅霆洲的胸膛:
      “你的家人都很好,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傅霆洲宽厚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掌纹勾勒着她脊背的线条,哑声说道:
      “他们都很喜欢你,还有我,特别喜欢你。”

      关颜的肩膀轻轻地抖动着。

      “为什么?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她从傅霆洲怀里抬起头看向他,眼眶泛红,泪眼婆娑。

      “因为……你值得。”
      傅霆洲低头对她展眉一笑。

      他转念一想,关颜既然想念妈妈,那不如索性就和她聊一聊?
      “愿意和我说说你妈妈的事吗?当然,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傅霆洲的声线低沉,循循善诱。

      关颜直起身子,靠在他身上顺手捋了一下长发在耳后:
      “我妈妈很漂亮,也很温柔,她爱我爸真是爱到了骨子里。但是我现在觉得,她就是个恋爱脑。”

      关颜说到最后一句,浓重的鼻音带着点儿埋怨,傅霆洲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明天回门,不知道关苓和她妈妈会不会也来,我最怕见到她俩,要是关悦姐在就好了。”
      关颜像是自说自话一般,窝在傅霆洲身旁小声念叨着。

      “怕什么?有我在。”
      傅霆洲揽住关颜的肩膀。

      关颜嫩白的小手揪着睡裙的裙摆,低着头:
      “我跟我妈妈一样,很懦弱。有时候我也想变得强势一点,但是我做不到,总觉得缺点什么。所以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同意和我结婚呢?”
      关颜抬头看向傅霆洲。

      男人垂下眸子看着她,笑着说:
      “你现在不理解,也有点晚了。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跟你结婚,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关颜摇头,像个拨浪鼓。

      傅霆洲揉揉她的小脑袋:
      “你以后会相信的。”

      这天晚上,两个人坐在窗前聊了很久,情绪无关风月,不过是新婚燕尔的两个人彼此交换自己少时的回忆,有开心的,也有失落的,乐此不彼。

      傅霆洲说起当年在意大利训练的那段时光,刻意提到了许多场景,试图唤起关颜的记忆。

      “在Hors Ligne门口我遇到过一个特别漂亮的中国姑娘,那天突然下了大雨,我穿着训练服,她借了我一把彩虹雨伞,然后背着画板和她的同学一起走了,还回头朝我笑了一下……”

      说得正起劲,却发现关颜似乎没什么回应,低头一看,人已经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傅霆洲哑然失笑,抱着关颜回卧室的路上心里盘算着:以后晚上不能聊太久,把人聊睡着太耽误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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