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支烧烤摊》夜北听风171

12、毒王双生

　　地窖铁门被暴雨冲开时，那沉重的铁门在水流的冲击下发出“哐当”巨响，好似闷雷在耳边炸开。
　　舒瑶正用银簪尖挑开守卫腰带上的钥匙串，指尖与金属钥匙的触碰发出细微的“叮叮”声。
　　侍卫们忙着搬运红蝎酒坛，粗重的喘息声和酒坛碰撞的“咚咚”声交织在一起。
　　趁着这个间隙，她一个侧身翻进潮湿的甬道，潮湿的空气带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后腰撞上某块凸起的青砖，那粗糙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正是十年前她当小宫女时藏零嘴的暗格。
　　“系统，开个夜视模式。”舒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冰凉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指尖突然亮起幽蓝荧光，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她踩过满地发霉的桂花干，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突然被角落里半块破碎的陶埙硌了脚，坚硬的陶埙与脚底的碰撞让她疼得一咧嘴。
　　这埙是伍家御厨代代相传的调酒器，当年她师父被拖去刑场时还死死攥着，那场景仿佛又在她眼前浮现，她仿佛能听到师父的惨叫和人群的嘈杂声。
　　三十七坛红蝎酒在黑暗里泛着血光，那血光如同一团诡异的火焰，隐隐约约能看到坛口封泥全烙着凤栖宫特有的双头蛇纹。
　　舒瑶突然想起皇帝寝殿那盆永不凋谢的金丝菊，明黄色的花瓣在记忆中鲜艳夺目，根茎泡的正是这种毒酒。
　　她故意掀翻离门最近的酒坛，“哗啦”一声，猩红液体漫过青苔斑驳的地砖，刺鼻的酒味瞬间弥漫开来。
　　突然，她掏出袖中藏了三日的桂花蜜，那甜腻的香气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开。
　　“检测到β型神经毒素，建议混合比例1:7.3。”系统机械音震得她耳膜发麻，那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刺耳。
　　舒瑶直接将陶罐砸向酒坛碎片，“砰”的一声，飞溅的毒液混着琥珀色糖浆凝成胶状物，在潮湿空气里蒸腾起粉紫色雾气，那雾气带着一股奇异的甜味和刺鼻的毒味。
　　赵嬷嬷踹开地窖门时，“砰”的一声巨响，正看见二十多个侍卫围着舒瑶讨要“解毒糖浆”。
　　老太监布满老年斑的手抖得厉害，火把差点烧着自己孔雀蓝的衣摆，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衣摆被烤焦的“滋滋”声交织在一起：“都给咱家住手！那糖浆里掺了西域尸蛊……”
　　“嬷嬷尝尝？”舒瑶突然将陶匙塞进对方嘴里。
　　赵嬷嬷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她分明尝出这是当年太后赏给殉葬妃子的断魂散味道，可喉头滚了滚竟吐出朵完整的桂花，那桂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趁着众人愣神，舒瑶猛地撞向东南角的酒坛堆。
　　陈年楠木架子轰然倒塌，“轰隆”一声巨响，露出背后被铁链锁住的暗室——十七个形销骨立的男人蜷缩在腐草堆里，手腕全系着褪色的靛蓝布条。
　　最外侧的少年抬头刹那，舒瑶险些打翻毒酒坛，她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
　　那张脸与伍逸有八分相似，唯独左眼尾多颗朱砂痣。
　　“伍家当年明明……”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
　　记忆里满门抄斩的刑场画面开始扭曲，刑部卷宗记载的九十七具尸体，与眼前还在呼吸的活人窖形成尖锐的时空错位，她的大脑一阵眩晕。
　　火把突然照亮墙壁暗格里的琉璃瓶，明亮的火光刺痛了她的眼睛，数百个胚胎在淡绿色液体中沉浮，那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舒瑶认出泡着伍家玉牌的培养舱编号，正是她穿越那天的农历日期。
　　“舒美人果然聪慧。”赵嬷嬷的尖笑混着雷声炸响，那尖笑如同夜枭的叫声，让人心生寒意，火把直接扔向酒坛堆，“可惜当年没让红蝎毒死你，反倒毒傻了先帝……”
　　舒瑶抄起半坛红蝎酒泼向烈焰。
　　酒液接触火焰的刹那，系统突然弹出鲜红的【味觉共感启动】。
　　她舌尖猝不及防尝到焦糖混合孜然的熟悉味道——正是穿越前那个暴雨夜，自家烧烤摊上最后烤焦的茄子味，那味道在舌尖上久久不散。
　　“原来如此……”她盯着掌心随火光变幻的毒酒残液，突然笑得呛出泪来，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地窖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战鼓一般敲击着她的心脏，皇帝亲卫的玄铁铠甲已隐约可见。
　　舒瑶举起还剩底部的毒酒坛，鎏金坛身上歪歪扭扭的刻痕突然清晰起来。
　　那不是什么御制纹样，而是用铁签子划出的英文缩写——她前世总在装烤串的塑料筐底偷偷刻的“SY”签名。
　　暴雨声里混入了弓弩上弦的金属摩擦音，那“咯吱”声让她神经紧绷，赵嬷嬷正悄悄往密室暗门挪动。
　　舒瑶忽然将酒坛重重砸在青砖上，“砰”的一声，飞溅的毒酒染红了素白裙裾，那鲜艳的红色在素白的裙裾上格外刺眼。
　　她舔了舔虎口沾染的酒液，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突然朝着皇帝亲卫的方向举起碎片。
　　“这根本不是红蝎毒。”瓷片割破的指尖渗出血珠，温热的血液顺着指尖滑落，混着酒液滴在颤抖的野山椒叶片上，“你们闻闻看？”
　　整个地窖忽然弥漫起夜市烧烤摊的烟火气，那熟悉的香气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暗室铁链声骤然加剧，某个伍家人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是焦糖！红蝎酒里掺了焦糖！”
　　瓷片在舒瑶掌心旋出半弧寒光，那寒光在昏暗的地窖里闪烁。
　　她突然仰头饮尽坛底残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喉间爆开的灼烧感瞬间被系统转成蜜糖暖流，耳垂泛起珊瑚色光晕。
　　“先帝临终前说御膳房藏着蜜糖刺客，”她故意让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领，绣着金线的领口顿时浮出半透明的凤凰暗纹，“嬷嬷可知凤凰泣血时会先甜后苦？”
　　赵嬷嬷的翡翠耳坠撞在陶罐边缘碎成三瓣，“啪”的一声脆响。
　　老妇人干瘪的嘴唇刚张开，舒瑶突然旋身抽出藏在发髻里的铁签。
　　那根磨得锃亮的烤肉签刺穿孔雀蓝锦缎时，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皮肉接触孜然香气的滋滋声。
　　“当年您往淑妃的杏仁酪里加砒霜，”舒瑶碾着铁签尾端雕刻的“S”形花纹，“是不是也用的双生谱第三十六式？”暗红血迹顺着青砖纹路爬向东南角的暗室，某个伍家人突然开始用头撞墙，每撞一下都迸出焦糖爆米花的香气。
　　赵嬷嬷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古怪的哨音。
　　她盯着舒瑶从自己袜筒里抽出的靛蓝布条——那布条正系在舒瑶手腕，与暗室里十七个男人腕间的褪色布料完美重合。
　　“暗门密码是……”老妇人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刺进自己眼窝，却在触到眼球前被舒瑶用糖浆黏住手指，“是伍家祭祖时的四道凉菜！”
　　暴雨混着瓦片碎裂声砸进地窖，那“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地窖淹没。
　　舒瑶踹开暗门的瞬间，三十七坛红蝎酒突然集体发出蜂鸣，那尖锐的蜂鸣声让她头皮发麻。
　　泛黄的羊皮卷轴从青铜匣里自动展开时，系统光屏疯狂闪烁起分子式与古代食谱的叠加影像。
　　“糖霜九两配鹤顶红三钱……”舒瑶的指尖抚过卷轴末页的焦痕，那粗糙的焦痕触感让她心中一惊，突然被某种冰凉触感惊得后退半步。
　　墨迹未干的“双生”二字正在她注视下扭曲重组，渐渐变成现代化学方程式C12H22O11 + As2O3。
　　阴影里伸出的手带着新鲜的血痂味，那血腥的气味让她皱了皱鼻子。
　　伍逸苍白指尖按在“糖霜”二字上，袖口滑落的银链缠着半枚破碎的陶埙。
　　当他抬起被毒雾侵蚀成琥珀色的右眼，舒瑶看见十七道重影在瞳孔深处晃动——每道影子都长着与暗室活人相同的朱砂痣。
　　“你的桂花蜜……”男人嗓音像砂纸磨过陶器，那粗糙的声音让她的耳朵有些不适，“少放了二钱蜂蜡。”他沾血的衣摆扫过满地糖浆，凝结的琥珀里突然浮现御花园地形图，某处标注着碎裂的镜面纹样。
　　地窖顶传来琉璃瓦特有的脆响，皇帝亲卫的玄铁靴底已经踏碎三块青砖。
　　舒瑶突然抓起红蝎酒坛的鎏金碎片，在双生谱末页刻下新的比例式。
　　当铁器与羊皮纸摩擦出蓝紫色火花，那火花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整座地窖突然弥漫起她穿越前正在熬制的火锅底料香。
　　伍逸染血的睫毛剧烈颤动。
　　他沾着糖浆的食指无意识地在空中画圈，指尖轨迹与羊皮卷轴上的某个古老图腾完美重合——那正是舒瑶前世总在夜市招牌上画的火焰纹。
　　地窖东南角突然传来陶埙空鸣，那空灵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窖里回荡，十七个伍家人集体转向皇宫方向叩拜。
　　舒瑶弯腰拾起沾血的烤肉签时，发现签尖沾着的不是血，而是御膳房特供金丝糖画的残渣。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鲜红的【味觉记忆同步完成】，她舌根泛起镜面糖霜特有的冰凉触感——就像某种精心设计的宴席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