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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试胭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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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之过隙,瞬间即逝,玄德的伤势好得很快,才过了半年就整张脸就恢复了原先的光彩,涿郡有几户刚搬来的,听闻之前刘备的状况,再比对上现在摆地摊卖草鞋的本尊,个个摇头,说什么也不信这家伙之前是个满面脓包的主。
我和玄德的感情与日俱增,虽没有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情事,但却细水长流你侬我侬羡煞旁人。白天他摆摊我在家,傍晚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见面就粘一块去了。不同以往,他会跟我谈很多,除却那些新鲜好玩的事情,他还会跟我将当下的时局以及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而我知道,这些不是空谈,他是一个大器晚成的男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成为这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当然,即便再甜蜜恩爱,再如胶似漆,一天没成亲,还是得各回各的房间就寝。玄德是个有需求的成年男人,不过在传统这点上,他毫不怠慢。不过有一点,自打我和玄德在一起后,翼德对我的态度却不一样了,作为玄德的结拜兄弟,他对我甚是尊敬,但隐隐地却能让人感到他在刻意同我拉开距离,这种距离感是一种当事人不露声色,但你却明显能感受到的难以名状的怪异。我想过翼德这一态度的变化,最后将其归结于避嫌,虽然大家关系热络又同吃同住亲如一家,但现在我好歹成了他大嫂的内定人选,虽然他年长我,辈分上我却是嫂子,有些时候,得注意一点。
我将这些心情写照以及对此事的分析都记录在了原本记录玄德病情的小册子内,眼下这本小册子的职能已经由原先记录玄德状况变成了记录自己每日心情写照的日记本了,玄德的病好了,但每日提笔记录下生活的点滴却成了生活中不可获却的一步,除了小册子性质的转变外,对玄德的称呼也由原先的大哥改为直呼其名,甚是让人有成就感。当然,唯一不变的却是,每一页每一页,那个重复不变的男主角。我的日子里,每天都是他,脑海中,每一秒都是他,那个刘玄德,俨然成为我生命的重心。有时候很不安,女人不能太将男人当回事,不然很容易没了自我;但是却很无奈,我似乎就是以他为主心骨围着他转,也许这辈子,我注定是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小媳妇了吧。
八月初一,天气晴朗。忙活了一整天的玄德额头淌着汗回来了,即便日落下山,但夏天炎热的空气却不会随着红日西下一同退散。
今天城中新开了家彩蝶坊,做的是胭脂生意,从早起就挤满了人,我本是想去看看的,无奈那么小个铺子尽是人头攒动,盼着盼着,好容易是把玄德等回来了。
玄德一进门就瞅见我跟个奶娃娃一样,两手捧着下巴坐门槛上。兴致一来,随手将草鞋朝院内角落一扔,飞扑双手将我箍得死死地:“怎么那么想我啊?”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在等你?”嘴上不服输,手头动作却是将自己出卖了。
玄德余光撇了撇我掏出的帕子,任由我替他擦拭着额角、脖子的汗水:“不嫌我大汗淋漓?”
果决摇头,谁不会出汗呀。
男人甚为满意凑近我,不料却是鼻尖对着我耳根嗅了嗅。
怎么,不是要亲我呀?
见我满面疑惑,他又不怀好意笑了,果然,薄唇微启,一肚子坏水以只有我听得到的蚊子叫吐不出好话来:“果然是臭气相投。”
羞红了脸在他胸间捶打着,人家还想出门呢,当然不急着搞卫生工作。
打情骂俏后,我向他提及饭前能否去彩蝶坊转转,他回答得有些不干脆,一个大男人干嘛去脂粉味那么浓的地方?古代男人比较大男子,一般都喜欢忙所谓的男人的大事,不屑于陪伴女眷现身于某些纯女子造访的地所。
看出他玄德不敢兴趣,又是忙碌了一天,但我仍旧不轻言放弃,撒娇吧,没准他就同意了。
无赖耍了,他似是进入了动摇期,我再接再厉,开始了威逼利诱。
“你不看着我,我会乱花钱的。”
“你才不舍得。”
“那你给我参谋参谋,选哪个好。”
“你什么都不用也漂亮。”
“隔壁店的伙计很帅气,你不怕我被他勾走?”
“他还有我帅气?”
太坏了太坏了,怎么都斗不过他,撅嘴委屈地望向他满是戏谑的眼神,我就像个问大人讨不到糖果的小破孩。
“没有啦?”他循循善诱,“是不是怕人多,挤不进柜面?”
他一语中的,我的心思向来在他眼底是无所遁形的。
老实巴交点头:“去吧去吧——”边说边架着他的胳膊硬拖他出了门。
果然不出所料,即便是傍晚,但彩蝶坊的生意依旧红火,老远就听到店堂内人声鼎沸。
他搂着我的小腰,一面想办法带我钻着空气,一面又以自身的力道将我护得周全免受人群的冲击。
将我安然送至伸手能够到一排排胭脂的地方,他功成身退,他找了处清闲的角落站着,靠着墙双手环胸静静等候。
唉,还真是个没情趣的,我努力朝好看发展,最受益的人不就是他吗?知道他即便放任我一人奋斗,但目光定是追随我的,好歹心里安慰了不少,开始认真精挑细选起来。
家里的银两稍微攒了些,但不能乱花,将来咱们成亲生娃娃那都得开销。眼前一字排开的胭脂色彩各异琳琅满目,凑近还能闻到石榴花的芳香。虽然这里的胭脂包装和色调不如现代化妆品专柜更专业化更细节化,但女人天性生来就喜欢这种香香艳艳的东西,我两眼冒光,一个个很认真地打量,随即在脑海中比划着,如果这个色系的涂我脸上,会是什么效果。
取舍再三,我下定决心要买浅桃红色的那一盒,不料刚拿起想跟掌柜的打声招呼,身后一股冲击力推得我往旁边倒去,幸好我眼明手快扶稳了,手头的胭脂自是落到了铺子里面掌柜的脚下。
愤恨地朝身后望去,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早已取代了我站到了掌柜跟前,毫无疑问,我挡了他的道,只是一个男人以本就优于女人的体力推了女人,却跟没事人一样,勾搭着一旁浓妆艳抹的佳丽有说有笑,太气人了。
我回头想在厚厚人堆里找寻玄德,但苦于被几个高个的女人挡住了视线。
怨妇一样别了那个讨人厌的男人,他比玄德还要高,此人对我的不满完全无视,不屑地睥睨着我,鼻孔鼓着气一点不打算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嚣张,欺负女人!好心情顿扫而空,跌跌撞撞出了人堆。玄德依旧老样子抱着双臂,见我出来两手空空,立马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踏出彩蝶坊。
“累了吧?”耳旁响起他性感的鼻音,“在我怀里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