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命是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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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无保留地将贴身的珠宝换药铺子中的名贵药材，大夫就像碰运气一样根据刘备的症状将几味非常贵重罕见的药材混合一起开了贴药，学徒立马跑后堂煎药去了。
刘备服下药，渐渐地呼吸平顺心跳稳定，虽然中毒的表象没有改善，但似乎不再命悬一线了无生机了。
翼德见刘备的情况不似方才惊心动魄，再三恳求大夫一定要尽力并得力老大夫的保证后，便要去邻村找军队里的人替刘备说明情况。如果无端缺席误了军机，刘备是会被重重惩罚的，而且可能会永远在军籍中被除名，翼德虽然不愿这时候丢开刘备，但念在军爷动怒可能会给刘备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令其抱憾终生，他郑重其事看了刘备最后一眼便头也不回赶路了。
刘备出事以来，我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守在他身边整整一个晚上，男人脸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止了血吸了脓，但依旧惨不忍睹，由于没有进水，他的唇角干裂渗出了血丝。
他始终神志没有清醒，就连呼痛和呻吟都做不到。
望着他现在的样子，我除了祈祷他能安然无恙度过险关外，别无所求，哪怕他好了以后，脸上的伤无法恢复，我也绝对不会感到可惜。
以指腹沾稍许清水滴在他本来性感会调侃人的薄唇上，出于求生本能，刘备竟然抿了抿唇，待水滴彻底渗入皮肤，他就再度没了动静。
我牵起他冰凉的双手不停摩梭着替他回温：“瞧你，衣服都没换，臭臭的睡了一夜。像你那样注重体面爱干净的人，一定受不了了吧。”
翌日，翼德从邻村打道回府了，向我了解了刘备整个晚上的情况后，他大舒一口气，顾不得自己也是满眶血丝，他招呼我先回家歇着。
我承认我很累了，毕竟担惊受怕比熬夜更耗人心神，但翼德连夜赶路还要同人交涉，他的体力不比我多多少。
“小小，我们这样一起撑着不是办法，你听我的，歇息好了来换班。”翼德语重心长，他很累了，心情照理应是不屑多言，但他依旧耐着性子晓以利弊把我哄了回去。
我并未径自回屋，而是特地打听到甘氏的住处并绕远路摆放了她，居所偏僻的甘氏昨天没出门，听闻刘备奄奄一息花容失色，整个人惊慌失措连出门都穿错了鞋。
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三个人能照看刘备了，好过只有我和翼德。我无精打采朝家的方向行着，一边思考着睡醒后一定要请教甘氏教我煎药以及炖汤的手艺，虽然我从未下过厨，但事已至此，即便再不擅长都必须试着去学了。
正如同大夫所言，刘备的毒来势汹汹，跟洪水猛兽一样让人无法招架，但这就跟人的坏脾气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出两日，在一味味金贵药材的作用以及刘备顽强的抗争下，他的情况彻底稳定了。
我们将其抬回家，神志不清的刘备就跟睡不醒一样，每日迷迷糊糊。甘氏细心体贴地朝半眯着眼分不清谁是谁的刘备口中送鸡汤，我拘禁地双手相扣站一旁，细心学着甘氏的喂汤的手法，一板一眼地学着照顾人。
三日后，刘备能开眼了，但四肢无力的他除了眨眼和以微弱语气发出要求之外，还做不了其他的。
“痛——痛——”他脸上的伤口因为包扎不便且止不住地出水，是以大夫没有给他包扎，但由于伤口暴露在外，刘备总是备受煎熬。
他想抬手触摸自己的脸，但由于太过虚弱，只能勉强抬抬，根本举不过胸口。而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按住他蠢蠢欲动的双臂耐心地劝慰。
“又痒又像火烧一般……”他沙哑的嗓音就跟受了伤的兽一般，令人心头揪起。我知道，痒是因为毒性还未全部退散，残留的毒素一波接一波由皮肤出水泡的方式发作着，而痛是因为伤口结痂或是破皮引得刘备痛痒难忍，一个平日不爱废话的男人，会像现在一样无助地跟我说他有多难受，可见病痛已经将他折磨得不像样了。
“玄德……”甘氏望向刘备半睁不大的眼，不自觉地回避着视线，“我明天有事，后天来看你。”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刘备似是明白了什么，他转头望向桌边的铜镜，话未出口，就被我以理由搪塞开去。
是夜，翼德跟我促膝长谈了下，家中积蓄所剩不多，怕是照这样下去用药，支撑不了半个月，而我浑身上下已经再也找不到其他能换钱救急的东西了。
气氛凝重，我们不约而同将视线移向桌边幽幽跳动的烛火，透着无奈，没有多久，两人竟不约而同发出声音。
“往后我多些点字帖来卖吧。”
“不如我重新摆摊卖手绳？”
相视皆无奈一笑，原来我们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我来吧，你照顾大哥很累了。”翼德对我很是照顾，就好像我是他妹妹一般亲切有加，“养家糊口向来都是男人的责任。”
“对，这的确是男人的责任，所以我编草绳你去卖。”如果是由我摆摊的话，很有可能一根都卖不出去，所以还是得劳烦翼德抛头露面，“更何况，编织这种，只要熟了，是可以一心两用的，刘大哥休息的时候，反正我守在他床边也没什么事干，不是一举两得？”
拗不过我，翼德同意了，因为这不失为一种良策。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数次复诊的大夫将刘备的药方完全换成了调理补气型的，每次送走他，他总是得意地抚着胡须，赞叹刘备是他救死扶伤生涯中最是奇迹的生还者。
“大哥，你瞧，连大夫都夸你好得快——”翼德笑得令人舒坦，“所以你一定要配合大夫，好好调养，其他的事你就甭管了。”
虽不能下床但已经能动弹的刘备坐在床上，两手紧紧揪住被子，抿唇良久，冷不丁从齿缝中咒骂出一句“老家伙”。
“刘大哥？”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态度，莫不是怨大夫？
“他治不好我的脸面，所以就变着法子拐弯抹角！”刘备说着消极的话，那张本就布满疮疤的脸孔因愤怒而显得扭曲。
“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就是身子骨虚还得养养，没多久就能如常人一般……”翼德避重就轻，我们都知道他痛恨大夫的原因了。
“身子骨无大碍，可我的脸为何到现在都奇痒难忍？还有这该死的药膏，难闻得要命！”他负气地将手边的药膏砸向床边。
我循着圆形药盒滚落的地方小跑两步，拾起药膏。
这是用来止痒的药膏，大夫为防止刘备在脸上挠出血才开给他的，现在刘备满面大大小小的脓包，结痂的伤口，以及一波一波新生的痘状疱疹，让本来俊俏潇洒的那张脸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中毒当天也是这个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因为止痒的药膏起了部分作用，刘备能够忍住不去碰自己的脸，故而脸上没有再出血。
大夫说，不间断新发的疹子是因为刘备体内毒素未完全清除的缘故，一旦毒素完全排除体外，他就不会再发了。至于何时能完全清楚光所有的毒，那还是未知数，更何况，即便刘备脸上不再发东西，可退疤去印，以他现在皮肤的损毁程度，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的。
“大哥，你的命能救回来已是天大的福祉，放宽心，不然不利于身体。”
其实翼德和我想的一样，当日那样的状况，能保住命以是要拜谢上苍。只不过我虽是这样想的，却不敢开口如是说，一样的意思，从翼德口中说出，更能令刘备接受，效果会好很多。
刘备不再做声，似是后悔方才自己的坏脾气，他钻进被窝，转身背向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命是救回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