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同人）爱潘妮小姐》南墙自秀

5、人口贩卖的事实

　　孟费的冬天，凛冽刺骨。
　　黎明时分，公鸡嘶哑的啼鸣声，敲打着黑夜的琴弦，新的一天来临了。
　　微弱的曙光，被托德纳第大娘沉重而急促的脚步搅乱，在旅馆的各个角落晃动。
　　伴随着她脚步的，是那些急需洗漱的住客，敲打着房间门，试图唤醒德纳第夫妇的铃铛声。
　　这家小小的旅馆，犹如一个拥挤的蜂巢，住着二十几口人。
　　我对珂赛特不敢在众人之后起床有了确信：因为但凡起得晚了，她便会遭到德纳第大娘比她的脸还要大的巴掌的伺候。
　　可怜的孩子，每一天，她都是在极度的恐惧中惊醒，开始漫长的劳作。
　　我如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轻轻地拿起一块面包，再倒上一杯清水。
　　这样做，一是为了避免与酒馆里的客人接触，毕竟在遭受到男主人拉菲特老爹的疯狂压榨后，这些旅人每次看到我们总是投来厌恶的目光；
　　二是我也实在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在这个压抑的环境里生活，我只盼着能尽可能地减少与这个世界的接触。
　　我吃着干硬的面包，心里盘算着未来的打算。
　　我知道，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因为贫困而失去这个遮风挡雨的住所。
　　在这里，贫困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着每一个人，让人难以挣脱。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阿兹玛从半掩着的木门后探出了脑袋，那双星星般的眼眸中，无声地传递着某个秘密：“姐姐，大卫他们来了，妈妈在大门口守着，他们不敢靠近后门，现在正躲在窗下，让我们出去呢。”
　　我咬紧了面包，心脏剧烈跳动着：“好，我马上就来。你让他们原地等着，我在小树林和你们碰面。妈妈要是看到他们，非得把他们当成小偷不可。”
　　我加快了吞咽的速度，可嘴里的面包实在太干，噎得人直犯恶心。这哪里是什么面包，不过是拿麦麸揉成的团子，说是面包，不过是沾了面的意思。
　　“阿兹玛，你留在这里，别跟着我去。你还小，我不想让你看到不好的一面。而且这次我出门，可不是为了单纯地学习唱歌。”
　　我匆匆走出家门，朝着小树林的方向赶去。远远地，就瞧见大卫和约翰站在那里。“嘿，爱潘妮。”大卫最先看到我，脸上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大卫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倘若他出生在一个孩子数量不多的家庭，或许他这种与生俱来的和善性格，会备受大家喜爱。只可惜，在温饱都成问题的现实面前，人们往往无暇顾及这些美好的品质。
　　我快步走近他们，迫不及待地问道：“昨天唱诗班有什么新情况？主教大人在那儿吗？”在这个没有手机，生活单调乏味的地方，每天除了摆弄娃娃，就是发呆，了解唱诗班的动态，已然成了我最期待的事情。大卫撇了撇嘴，说道：“主教大人？别做梦啦，我们怎么可能见得到。每天就是跟着牧师大人学习圣经诗篇，那可太难了。听说一个月后会有选拔，只有通过了才能留下来。”
　　约翰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似乎对我们的话题毫无兴趣。大卫接着说道：“你想学吗？我们昨天学到了‘主是仁慈的，是神的儿子’。”我看着他们，心想他们学了一天，就只记住了这么一句话，说实话，我对这些内容实在提不起兴趣。
　　我轻轻摇了摇头，又好奇地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大卫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哦，对了，他们说通过选拔的人，以后会被带到巴黎的教堂，成为那里唱诗班的成员。” 我一听，心中顿生疑虑。唱诗班的孩子，变声期过后就无法继续唱歌了，那他们到了巴黎之后能做什么呢？教堂难道会一直供养他们？而且，教堂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工作岗位留给他们呀。
　　我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喜欢唱诗班的生活吗？”无论如何，我都觉得应该给他们提个醒，免得他们被人欺骗了还浑然不觉。
　　这时，约翰突然紧紧盯着我，说道：“你到底想了解什么？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学唱歌。”他的警惕性极高，似乎察觉到了我另有企图。
　　我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们，我觉得唱诗班有很大问题。你们仔细想想，为什么他们不在巴黎本地招人，偏偏跑到我们这个偏远的乡下？巴黎难道没有孩子了吗？难道就没有人对这件事感到奇怪？你们看，好多家长都不让自己的孩子参加。”我故意把表情弄得阴森可怖，配上我那张有些像哥特娃娃的脸，还真有几分吓人的效果。
　　约翰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眼神变得像他这个年龄应有的那样深邃，成熟。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深思什么。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严肃，冷静的气息。
　　虽然他的心智比同龄人早熟，可是，他毕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在这个法国乡下的小地方，能有什么事情能增长人的见识？这里的人们大多愚昧无知，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很容易受到他人的煽动。
　　想到法国大革命时期，底层人民成了无辜的炮灰，而牺牲的往往不是那些领导者或者知识分子。
　　约翰的不安逐渐加剧，他忍不住叫嚷起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迫使我说出心中的想法。虽然我自己也心存疑虑，但我明白，或许可以从这次事件中找到一个突破口，而我需要他们作为内应。
　　我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后，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很可能在进行人口贩卖。你们看，他们招募的大多是孩子多的家庭或者孤儿中的男孩。如果是女孩，可能会有人怀疑被卖到妓院；但男孩的话，目标就小很多，而且这些男孩在家庭中往往不受重视。你们好好想想，到时候他们被带走后，说不定都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去向，大家只会以为他们去大城市过上好日子了。”
　　他们被我的猜测震惊得目瞪口呆，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已经开始相信我的话了。
　　大卫声音颤抖地说道：“不会吧，怎么会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 约翰则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告诉别人，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找到证据。你们在唱诗班要多留意，一有可疑的情况，立刻告诉我。”
　　大卫和约翰对视了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从那以后，我们便开始了秘密的调查行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陷在不安的等待之中，等待约翰和大卫的消息。而珂赛特的生活如常，日复一日的劳作，忍受德纳第夫妇的辱骂和鞭打。
　　一天，我正在房间思索事情，忽然听到珂赛特一声惨叫，我心里一惊，急忙冲了出去。
　　珂赛特跪在地上，脸上清晰地印着一道鲜红的伤痕，德纳第大娘站在她面前，手中紧握着一根鞭子，嘴里骂骂咧咧：“你个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
　　我心里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妈妈，你为什么要打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德纳第大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懂什么？她生来就是干活的命，不打她她就不听话！”
　　我咬了咬牙：“可她已经很努力了，你不能这样对待她！”
　　德纳第大娘冷哼一声：“哼，你要是再敢帮她说话，连你一起打！”说完，她转身离去。
　　我蹲下身，看着珂赛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疼地说：“珂赛特，你还好吗？”
　　珂赛特轻轻摇了摇头，泪光闪烁：“爱潘妮姐姐，我没事。”
　　我将珂赛特扶了起来，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摆脱这种生活。”
　　阿兹玛跑了过来，看到珂赛特的模样，心疼地说道：“珂赛特，你疼不疼？”
　　珂赛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不疼。”
　　我看着阿兹玛和珂赛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找到证据，揭露唱诗班的阴谋，同时也要为珂赛特找到一条脱离苦海的路。
　　终于，在大卫和约翰带来了消息。
　　傍晚的时候，他们神色慌张地偷偷来到我家后门。
　　我带着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急切地问道：
　　“你们发现了什么？”
　　大卫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
　　“最近唱诗班附近出现了几个陌生人，他们和牧师在秘密交谈。
　　“而且，我们听到他们说，等选拔结束后，就会把孩子们送到一个神秘的地方。”
　　约翰接着说道：
　　“我们原本想再靠近一些，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结果被发现。
　　“他们警告我们别多管闲事。”
　　我皱紧了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他们肯定有问题。
　　“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让大家知道他们的阴谋。”但是是不会有人相信小孩子的话的，而且是教堂和主教招收的孩子们，就像上一世银行里面卖保险大家都觉的靠谱，这就是权威的力量，他们这些人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就在我绞尽脑汁、一无所获的时候，大卫突然提到了一个名字——老汤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敬意，仿佛这位老人在他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大卫说，老汤姆是村里的一位传奇人物，年轻时曾是一名英勇的士兵，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然而，他的晚年却并不安宁，因为他的女儿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可恶的人贩子拐走了。尽管如今他年事已高，行动不便，但他对于打击罪恶、保护村民的决心却从未减退。
　　他在村民们心中威望极高，他说的话大家都会认真听从。我好奇地问大卫：“老汤姆现在在哪里呢？我想见见他。”大卫指了指村头的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说：“他通常都在那里乘凉，和村民们聊天。那里是我们村的消息集散地。” 我顺着大卫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位满头白发、背脊挺直的老人在树荫下悠闲地坐着。他的目光犀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我决定先不打扰他，而是暗中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能否从他身上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我让大卫和约翰继续沿着唱诗班附近寻找线索，而我则开始整理他们提供的信息，将那些可疑的细节一一记录在案。
　　除此之外，我还在秘密跟踪唱诗班附近出现的陌生人，记住他们的长相和行为举止。
　　有一次，我看到他们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进行交易，虽然距离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可以判断，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我觉得证据已经足够充分时，便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我清楚老汤姆每天下午都会在老槐树下打盹，于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将写好的匿名信放在他常坐的石凳上。
　　信上详细地阐述唱诗班的种种可疑之处，以及我们收集到的证据。
　　为了引起老汤姆的重视，我在信的封面上写道：
　　“如果您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也请您务必暗中调查一番，这关乎村里众多孩子的安危。”
　　我用一块石头把信压好，确保它不会被风吹走。
　　接下来的几天，老汤姆在村里四处打听唱诗班的事情，并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些和唱诗班有关联的人。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老汤姆果然开始重视这件事情。
　　随着老汤姆深入调查，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关注唱诗班的问题。老汤姆将他了解到的唱诗班的隐情告知了他信得过的村民，这些村民又将消息传播开来。渐渐地，大家开始相信老汤姆所说的话，对唱诗班的怀疑也越来越深。一些家长担心自己的孩子，已经将孩子接了回去，不过也有一部分家长无动于衷，他们对孩子的生死漠不关心，也有一部分家长觉得把孩子送进去总比在家饿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