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风云》屎壳郎城堡

38、自由恋爱

　　金喜带着晓笙和婧姝一起出去逛庙会，金喜是小脚走不一会儿就累了，她们在路旁寻了一处亭子坐着，路边的小摊贩卖着甜豆花，丫鬟叫住了摊贩三人爽爽快快地喝了几碗。
　　晓笙想起了自己在南城吃过的各种有趣的吃食，跟金喜洋洋洒洒讲了一堆，金喜笑着说，“晓笙这么会吃，身量却这么苗条。”
　　晓笙站起来转了一圈，“这是我经常运动的缘故，姨妈您不知道运动可大有好处呢，一则吃多少运动都能消耗掉，人不会胖，二则运动还会让你身上有劲使，活动一整天都不会累呢。”
　　金喜笑道，“你有劲要干什么，你又不做那力气活。”
　　晓笙说，“人有劲就有精气神，就不会胡思乱想。”晓笙看婧姝从刚开始就在发呆，于是把手伸过去在婧姝面前打了个响指，“姨妈你看她坐在大街上也会发呆。”
　　金喜笑起来，婧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晓笙却还不肯放过她，她扯住婧姝的胳膊，“大夏天的还穿这么厚，这明显是体虚。”
　　婧姝伸手拂汗道，“哪有，我也热的。”
　　晓笙看见婧姝露出来那一截小手臂说道，“看婧姝的小肉手，圆乎乎香软软的，像个圆鼓鼓的白面馍馍，婧姝是怕我们看见了馋她所以遮起来了。”
　　婧姝有点胖，遭到这样调笑，脸上很是挂不住，金喜和周围丫鬟都笑起来，婧姝不敢发作，撅着嘴暗暗生气。
　　晓笙又说，“像婧姝这种爱吃又不爱动的最容易藏肉了，你看这小肚肚。”晓笙说着要去戳。
　　婧姝推开晓笙的手，晓笙说，“怎么的还恼了。”
　　金喜说，“晓笙只不过跟你开玩笑，不要当真。”
　　婧姝说，“没有恼的，就是怕痒痒。”
　　三人休息够了，便起身往庙会走去，金喜内急去找找地方小解，留下晓笙和婧姝继续逛，婧姝很怕晓笙那不饶人的嘴，暗暗祈祷着赶紧回家，晓笙却对婧姝饶有兴趣，时不时问她家里的事情，婧姝答得模模糊糊的，两眼张望着金喜离开的方向。
　　晓笙突然站定，问婧姝：“你觉得晓华这个人怎么样？”
　　“表哥人挺好的。”
　　“我可听说他是个浪荡子，风流成性呢。”
　　“这表哥的私事，我也不知道呀。”
　　晓笙打量着婧姝，手上的小风车轻轻在婧姝身上拍了一下，“你就不怕有一天他的毒手抓你身上。”
　　婧姝急了，“我要叫姑姑来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晓笙说，“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不过给你提个醒，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你这样的晓华未必看得上呢。”
　　婧姝看四周没人，顶了一句，“我看你倒浑不怕的。”
　　晓笙看了她一眼，“他可不敢招惹我，别说是他，就是随便一个男人也不敢骑到我宋晓笙的头上去”，晓笙附在婧姝耳边，“其实我有个法子是顶好用的，要有男人摸你，你就打他裆。”
　　晓笙刚要示范，婧姝就捂住眼睛，“好端端的，怎么越说越下流了。”
　　晓笙看向身后，“婧姝，有人来了。”
　　婧姝不肯放手，晓永的声音响起，“我听见什么下流了，谁下流了。”
　　婧姝张开眼睛看见指逢里面透着晓永厚实的胸膛，婧姝睁大眼睛贪恋着这缝隙里的光景，只有这样捂住眼睛的婧姝才敢正大光明地观察晓永，晓永抓住婧姝的手腕放下来，“你们这是在玩躲猫猫呢。”
　　晓笙笑了，“跟我们傻妹妹一样呢，以为捂住自己的眼睛，别人就找不到她了。”
　　一阵亮光冲击着婧姝的眼膜，婧姝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晓永站在光中对着她笑，婧姝心中小鹿乱撞，脸上升起一抹红晕，羞得低下了头。
　　金喜正好如厕完回来，看见晓永也来了十分高兴，四人一起走在街上，金喜问，“晓永定亲事没呀？”
　　晓笙抢先回答了，“哥哥不让家里找，说他要自由恋爱。”
　　金喜说，“你们年轻没有经验，我们才是上一辈过来的人，看人自然比你们准些，现在提倡什么自由恋爱，我觉得不好，父母没替你们把关过，怎么确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适不适合过日子？你们脑子一热，随便就爱上了，娶了回家，过几天不合适了，又分不开，吵吵闹闹，家宅不宁呐。”
　　晓永说：“相爱的过程，就是彼此磨合的过程，把对方的一部分，融合到自己身上去，这是爱的结果也是爱的意义。像传统的包办式婚姻，两个人都没见过面，可能不合适呢，就被强迫着结成夫妻，两个人一点也不相爱，自然无法磨合，到最后是各自痛苦了。”
　　金喜说：“自由恋爱也好，家里安排的也罢，对方是什么人，家世怎么样，这些都是要看的，不能说自由恋爱，就完全自己做主了，父母的意见也是要听的。”
　　晓笙笑着说道：“姨妈，你这话里有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金喜点了一下晓笙的鼻尖“马上就轮到你了，还没个正形呢。”
　　“轮什么？我才不嫁。”
　　金喜不去理会晓笙，拉着晓永的手臂，“晓永，那个女先生，你们谈到哪一步了？”
　　婧姝心上一惊，紧紧盯着晓永，怕听到那个答案，晓永不好意思挠挠头，“姨妈，怎么连你也问这个事情了。”
　　金喜说：“姨妈不是封建的人，你有自己的想法姨妈也不反对，只是你娘早上托我一件事，我得跟你讲了。”
　　“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呗。”
　　“你妈有个生意上的朋友，家里有个十五岁的女儿，现在正在挑夫婿，他们知道你还未娶亲，想请你去他们家听戏，顺便相看那位姑娘。”
　　晓永犹豫起来，“我是没有相亲的意思的，别麻烦人家女孩子了。”
　　金喜笑着说：“也不是去相亲，就去听场戏，好多人都去的，又不是你一个人，你要是不自在，就跟晓笙一起去。”

　　傍晚，于家一家吃饭，翠萍说：“弄了这么大排场，就为了请那位叫宋晓永的公子过来？这个人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于老爷说：“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请戏班子过来演几场，请邻居们过来热闹一下，这顺便叫宋公子过来相看相看我们娉婷，不也挺好的吗？”
　　娉婷的弟弟光宗听说家里要请戏班子过来，叫道：“有戏班子唱戏，那有武松打虎吗？”
　　翠萍摸着光宗的头，“我们光宗想听武松打虎呀？那你说说武松打虎的武松是个什么人呀？”
　　耀祖正扒着饭，听到这里仰起头来，“我知道，我知道，武松杀了武大郎，娶了潘金莲。”
　　光宗哈哈大笑，“你说错了，你说的是西门庆，武松是武大郎弟弟，他怎么会杀武大郎呢？”
　　老太太问：“我们耀祖是哪里听来这些话的？”
　　“不是，不是，就是武松他杀了武大郎。”
　　光宗喊道，“傻子，他们都姓武，杀什么呢，还会杀自家人吗？”
　　老太太捏了捏耀祖和光宗的脸， “吃饭的时候，说什么打打杀杀的，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不要三天两头往那医院里跑。”
　　久时支起个耳朵，怀疑耀祖看的是《金瓶梅》，而不是《水浒传》，一时又疑心耀祖哪里去看的这种□□。
　　老太太被两个孩子一打岔，一时间忘了要问什么，吃了半天又想了起来：“这宋公子是临安本地人吗？”
　　“不是，他是南城人，他父亲在南城做官。”
　　老太太身形一顿，“是那个叫宋顾城的，他不是跟金家...”
　　于老爷突然咳嗽起来，翠萍拍着他的背，“老爷，这是吃到什么了，呛这么厉害。”
　　老太太说：“跟你说多少次了，吃饭慢一点，没人跟你抢。好了好了，喝点水润一下嗓子。”
　　于老爷喝水抚了抚胸口，老太太继续说道：“你怎么想的，怎么看上他家去了？”
　　于老爷说：“宋家的家底丰厚，家里就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这宋晓永是家里长子，条件算不错的了。”
　　老太太说：“话是这样，可是宋家那太太，是个不好惹的主呀，你父亲曾经就着了她的道，我们把娉婷送那去，她在夫家的日子能好过吗？”
　　于老爷说：“宋太太管着一大家子的事，性子上是急了些，但这宋太太我也接触过，人是好的，没有大家说的那么泼辣。”
　　老太太看向于老爷，她说的事于老爷明明知道，当年于老爷的父亲在金氏银行任职，替金佩做假账，偷偷运走了一大笔钱，后来被金氏银行的董事长金博海发现，把于老爷的父亲抓去坐牢，不久后就死在了牢里，于家老太太发现了丈夫这些年和金佩有大批钱款往来，带着儿子不远千里去找金博海申冤，半路上被金佩拦了下来，还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于老太太带着于老爷回老家去了。
　　于老爷是知道内情的，但他在这饭桌上却避而不谈，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老太太识相地没有多问。
　　翠萍却被这话题吊了起来，“这宋太太是什么样的，她是不是很不好相处？你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呀？我们娉婷性格这样老实，过去是会受欺负的呀。”
　　“哎呀，夫人，你真的多虑了，这宋家老爷是警察厅处长，宋家公子外出留过洋，宋家小姐开过个人画展，宋家一家子吸的都是文明的空气，文明的人还有不和善、不体贴、不好相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