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小铺开业中》猫橱

93、罪魁祸首

　　“杀死…？”

　　祝千桉被那道声音所说出的话震住，她皱眉重复了一遍。

　　慕临的家人，是被那道声音和与它相似的那些东西杀死的？

　　十年前的灾难，他们也是罪魁祸首吗？

　　像是感知到祝千桉逐渐愤怒的情绪，那道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开心：“没错，怎么？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嘻嘻…”

　　那声音开心的仿佛刚才说了一个笑话。

　　“够了。”祝千桉咬着唇，直到鲜血渗出，喉咙满是铁锈味，“你在这折磨我也没用，你知道我是龙虾，没那么容易被你屈服。”

　　这话让不屑的笑声响起：“你不让我说下去？怎么，你是在可怜慕临…可怜那些人类？”

　　“无可救药…明明你也是妖不是么？”

　　祝千桉明显能感觉到那声音的愤恨，她擦了擦嘴角鲜血，问：“为什么你们如此憎恨人类？”

　　“为什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声音笑着回答，“愚蠢的问题，人类和我们本就是对立面。”

　　“十年前，我们被赶尽杀绝，就差一点，我们便能统治人间！”

　　“现在，只是我们重新壮大，来取回本该就是我们的人间罢了。”

　　多亏了那声音此刻沉浸的愤怒，祝千桉得以从它口中套话，她逐渐听出端倪，问：“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你想加入我们吗？回心转意了吗？”

　　那声音…或者说是一团不可名状的黑雾，缠绕着她。

　　对于她的好奇，黑雾好似很自傲：“知道夜魇吗？”

　　夜魇…

　　祝千桉眸光一暗，她可再熟悉不过了。

　　难道说…？

　　仔细一看，黑雾和那晚的夜魇也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同的也就是眼前的黑雾更加令人恶寒。

　　加上它先前所说的‘黑夜’，难道它也与夜魇一样，越是黑暗就越是强大吗？

　　“…知道。”半晌，祝千桉慢慢给出回答，她开始引导，“难道你们也是夜魇？”

　　也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了黑雾，它冷哼：“别把我们和这种低等妖物混作一谈！”

　　祝千桉悄悄翻了个白眼，长的都差不多，居然还有高低贵贱…

　　“夜魇充其量是当年我们被人类捉妖师驱散后，留下来的不足我们力量百分之一的垃圾分身。”

　　合着你们和你们自己的分身较上劲了…

　　祝千桉在心底暗暗吐槽，经过几番交流，她发现这所谓的黑雾看起来并不聪明。

　　黑雾骂完，开始对自己的赞美：“记住我们的名字，‘魇魔’，我们可比什么夜魇更加可怕。”

　　“当年可是我们让那些妖怪疯魔，钻入他们，腐朽他们的心智…”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魇魔的声音变得狰狞，它黑色的身躯张牙舞爪。

　　来不及吐槽它起名字的水平，在魇魔说完这些话之后，它将话题重新引回祝千桉身上：“所以，你到底加不加入我们？”

　　祝千桉撑着地面的手已经酸痛到麻木，她笑了一声：“你们还怪礼貌的，居然还要问过我？你不是早就把我本身给控制了吗？”

　　这魇魔看起来就不像会讲道理的妖，可现在却专门问自己答不答应加入。

　　绝对有问题…

　　原本在她身边躁动的魇魔沉默了，好一会，它笑中夹杂着怒火的声音响起：

　　“…好、好。”

　　魇魔纠缠在一起，在她眼前化作了人形，那人形用的不是别人，还是她自己。

　　‘祝千桉’一把拽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提了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真是执迷不悟…”

　　“本来看在你被人类欺骗的可怜份子上，想劝你迷途知返呢，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祝千桉’抬起手，那只手不是人形，从手腕开始，手掌与手指不复存在，变成一团涌动的黑雾，散发不祥的气息。

　　被强硬拽起的祝千桉抬眸，凌乱的发丝遮住她的眼睛，可她清清楚楚看见眼前‘祝千桉’眼中的忌惮。

　　所以…在害怕什么呢？

　　见状，祝千桉毫不犹豫地出声嘲笑：“抱歉，我还真不知道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是为了让我‘迷途知返’。”

　　“既然你们魇魔这么强，那就杀了我，夺走我的身体不就好了？”她挑衅地目光紧紧黏上眼前的魇魔，学着它不屑的语气，“难道你怕了？毕竟我根本不会屈服于你，所以你也不可能完全强占我的身体。”

　　“只要我的意识还没消散，你迟早会被迫从我身体里滚出去吧？”

　　祝千桉一字一句，声音锐利如尖刀。

　　她大概知道了，魇魔忌惮的…或许是她身体里不知名的力量。

　　果不其然，魇魔被她一系列的嘲讽气得面容扭曲，连人形都散开，变回那团黑雾。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成全你好了，你的灵魂马上成为我们的养料，你的身体变成我们的躯壳…”

　　黑雾说着，缓缓凝聚在一起，愈来愈浓重。

　　“你去死吧…”

　　这话带着点个人恩怨，说完，黑雾化作一把黑色长剑，剑尖是无尽的漆黑，包裹着无尽恶意。

　　毫不留情地从祝千桉的胸口处刺穿过去。

　　周围静了下去。

　　捉妖师协会顶楼办公室内，也被笼罩在这样安静诡异的氛围之中。

　　自黎千松离开，过去了很久，慕临试过很多种逃跑方法。

　　可窗户关的死死，门也被一道黑气包围，他只能呆在办公室内。

　　就像在等死。

　　慕临死死抿着唇，哪怕环境阴冷，他额间的汗水照旧滑下，暴露他内心的焦虑。

　　该怎么出去？

　　祝千桉她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还有费克，他也被控制了吗？

　　慕临咬着牙，用力按着门把手，徒劳地上下按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无济于事。

　　他赤手空拳，既不能一脚踹开眼前奇怪的门，也不能破开旁边的窗户。

　　更别说这里是捉妖师协会的顶楼。

　　在慕临不知所措之时，门意外的从外面被人推开。

　　更意外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祝千桉推开门，他先是看见了一片漆黑的走廊，再之后，他看向她的眼睛。

　　本以为事情迎来了转机，他刚想说话，动了动唇，却在那双眼睛直勾勾对上来时，愣住了。

　　她站在一片漆黑之中，阴影之下，她的五官被隐蔽，看不清情绪。

　　连那双平日笑着的双眸，也失去了光彩，黑沉一片。

　　“啊，是你。”

　　祝千桉慢悠悠推开门，发现门后的人是他后，语气无感情的惊讶了一番。

　　然后，她不知为何勾起了笑：“慕临啊…”

　　“呵呵。”

　　一声轻笑，祝千桉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黎千松呢？”

　　“快和我走，要来不及了！”

　　说着，她伸手握住慕临的手，转过身，语气很慌张：“我发现了黎千松的计划，他…”

　　还未说完，手便被狠狠甩开。

　　慕临眉心拧作一团，他收回手，后退一步：“…你不是祝千桉，你是什么东西？”

　　“……”

　　没有回音。

　　‘祝千桉’被甩开的手还停在空中，她一言不发，垂下头，看不清表情的脸上阴影一片。

　　“什么东西？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我是祝千桉呀…”很快，她抬起头，笑容扔在，语气怪异，“…你不是喜欢我吗？”

　　顶着祝千桉的脸，说出这些她不会说的话，慕临平静的脸上忍不住染上怒意，他深吸一口气：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啧。”

　　话落，不耐烦的啧声用力地响起，‘祝千桉’撇着嘴，眼里嫌恶：“果然，和你们这些人类说话就是麻烦又恶心…”

　　“一个个的，都像是傻子一样问这问那，亏我还想好好和你们相处…”

　　她咧起嘴，往前朝慕临靠近了一步。

　　危险的气息到来，慕临想要逃跑，双脚却被黑暗死死托住，动弹不得。

　　“呵呵，明明就是个无用的人类，在这装个什么劲…”

　　‘祝千桉’伸出手，一把掐住慕临的喉咙，力度之大，让人窒息。

　　他连挣扎的力气都被夺去，脸色发白，快要拥抱死亡的感觉。

　　“呵呵…”

　　眼前人像在欣赏他痛苦的神色，手的力道加重，直到他窒息，又松开。

　　她这举动完完全全是带着个人无处宣泄的恶意：“真好笑…”

　　随后，她放开了扼住慕临脖子的手，得到氧气的他脱力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可惜不能直接了结你，再等等…等仪式完成，我就把你们这些忤逆我的人类全部…”

　　她停顿，表情疯狂，双手兴奋地颤抖。

　　慕临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呼吸间眯起一只眼睛，他忍不住说：“恶心…”

　　‘祝千桉’没有理会他的骂声，顺着他的话头笑嘻嘻的开口。

　　那声音变得温柔又冰冷：

　　“你当然觉得恶心，我想…你不会忘记十年前的那个雨天，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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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临听后，誓是要咬烂自己的牙齿，猛地抬头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见状，她满意的笑了起来，抬起手。

　　黑雾从手中逐渐涌出，那漆黑每多一分，祝千桉的双眸便多一分无神。

　　她挥手，黑雾扑到慕临脸颊，比被狠狠掐住脖子更猛烈的窒息感来临。

　　“晚安，待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