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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迷人的绿眸 ...


  •   “你们都已经到了吗?”阿依塔拉着算不上少的行李,用肩膀夹着手机和远在苏格兰的舍友们讲话。

      挂在行李箱的背包差点滑落,阿依塔急忙伸手扶稳了它。

      “对啊,就差你没来了。”手机里舍友的声音响起。
      一假期没听到俄罗斯舍友那带着奇怪卷舌和鼻音的诡异英语,乍一听感觉格外头晕。

      阿依塔苦着脸冲电话那边丧丧地道:“当然…明天就开学了,肯定就只有我没来了。”

      “那你岂不是今晚都在飞机上了?”诺薇珂卡娅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显得有些失真。

      “是的,整整十个小时五十分钟。请为我可怜的臀部默哀。”

      “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抱歉我不信基督教,其实在我们这里默哀是不用说话的。”

      “是东正教。”诺薇珂卡纳认真的矫正道,“这是不一样的。”

      诺薇珂卡纳总是很认真严肃的样子,阿依塔也早就习惯了她毫无波澜的语气。

      也许是因为俄罗斯人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的原因,她们基本都习惯于面无表情的说着语调平直的话。

      甚至她还和阿依塔说过,她们那里说话时一直笑着的话是会被当成傻子的。

      当时阿依塔好奇地问:“那你刚来英国的时候岂不是觉得满大街都是傻子?”

      诺薇珂卡纳抿着唇着不答,默默将视线移向远方。
      直到实在受不了阿依塔注视着她的炽热的视线,过了许久,这个沉默的俄罗斯人才投降似的“嗯”了一声。

      “sorry,我以后会记住的,你知道我们这里并不流行信教。”阿依塔隔着手机点头。

      “没事,那你…”

      “请注意,乘坐前往伦敦的CA937次航班的旅客,现在请前往7号登机口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和有效身份证件。”

      机场的播报机械音嗡嗡的再次响起,贴心的提醒旅客们前往检票口准备检票。

      广播的声音打断了诺薇珂卡纳的下一句话,阿依塔并没有听清她要说什么,只能疑惑的再次询问。

      显然对面的人也听到了广播的内容,只是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然后贴心的挂了电话。

      阿依塔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倒映出自己茫然的脸,无奈只好拎着行李去检票口排队。

      令人意外的是检票口并没有什么人。

      想来也是,毕竟和她一样的留学生估计提前好几天就已经收拾东西去学校了。

      而现在身边都是些看起来十分忙碌的、时不时抬手看腕表又低下头推着电脑敲敲打打的白领。

      至于为什么她会在开学前一天才匆匆坐飞机回学院…

      只能说是因为放假这个概念对人类意志的侵蚀力实在太大。

      还是在昨天的时候,一整个假期在家里玩了个天昏地暗,导致完全忘了时间的阿依塔本人还懒懒的趴在床上玩手机。

      直到大门开锁的声音响起,一阵脚步声延伸最后停在门口。

      阿依塔回头呆呆的看向被打开的房门,只见脸上挂着一脸看戏的微笑、抱着手臂靠在房间门口的母亲。

      “宝贝,你知不知道你后天开学?”特意回国准备收拾家里的母上大人看见还躺在床上的女儿,意料之中的道。

      耳边短短一句话,对于满脑子还在想晚上吃什么、夜宵吃什么的阿依塔,无异于晴天霹雳。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吓得她瞳孔地震急忙的去收行李。

      最后,在母亲无奈的注视下,可怜的阿依塔急匆匆地连夜坐上了从上海到苏格兰的飞机。

      终于,在距离飞机还有六分钟起飞的时候,阿依塔才把那堆紧急之下收拾出来的的行李在飞机上安顿好,并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深夜的航班上,乘客寥寥无几,四周空荡又安静,错开了人最多的时候,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四周的环境就像蓝色,宁静而没有温度。

      时间一滴滴流逝,呼吸渐渐与这安静的环境融为一体。

      她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里,就算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她也似乎能感受到外面属于夜晚的带着凉意的晚风。

      视之所及,窗外漆黑的夜空中三两点点的星光悬挂,呼应着机场里飞机尾部闪烁着的灯光。孤独的感觉缓缓席卷而来。

      和熟悉的土地分离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只能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座椅上,在心底默默和她的国家告别。

      飞机在沉默中航行。

      夜愈发浓郁,湿冷的空气灌入鼻腔,不适的感觉将她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唤醒。

      阿依塔揉揉眼睛撑着椅背,从放倒的椅子上坐直,身上盖着的毛毯也随之滑下。

      她打算去飞机的隔间装点热水,企图用水温融化掉从鼻尖一直蔓延到呼吸道的僵硬感。

      一路去回,四周的一切都更为寂静,连初上飞机时四周的窃窃私语和拖动行李的声音都随着人们的沉睡而消失。

      等她握着喝了小半杯的一次性水杯,杯壁的热意熨烫着掌心,困意也在不知什么时候中消散干净。

      只好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隔断门,看起来仿佛永远都不会打开的样子。

      命运似乎总是在和人开玩笑。

      却又在下一秒突然打开的门,在阿依塔的瞳孔里印出陌生的人影。

      比意识先到来的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心跳化成耳膜的鼓动,一下下的敲击着她的脑神经,仿佛连呼吸都扼制。

      她紧盯着那道身影,不愿放过任何一处,直到那抹卡其色风衣转瞬消失。

      阿依塔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双眼眸里是否同样存在过自己的倒影,只余下领口微敞处晃过的精致锁骨,在视网膜上烙下一道发烫的月光。

      微卷的黑色长发遮挡了她一闪而过的脸,只能依稀看清白皙的肌肤和高挺的鼻梁。

      以及最引人注目的一双如同深邃的翡翠潭水,让人深陷其中的绿色眼眸。

      身影走过的时间极短,阿依塔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甚至多看她一眼。那个女人就在转角处消失了。

      直到她走入另一节舱室,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连最后一片衣角都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时间好像被拨乱的闹钟,等她反应过来时候,
      那道身影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的身影就像被烙印在她的瞳底,闭上眼还在漆黑中循环往复,心底生出一股无声的失落和不甘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藤蔓缠绕上她的颈,捂住她的口鼻,她第一次如此清醒的理解欢喜是如何产生痛苦。

      阿依塔再次呆呆的看着那道门,但此时这道门已经不在她的眼中了。

      一月份的国内比英国要冷得多。

      落地爱丁堡时正值清晨,薄雾给古老的建筑镀上一层柔光。

      阿依塔坐着苏格兰传统黑色出租车,几乎刚到校门口就看见站在校门口不远处的黛温莎。

      她有些不确定的望向车窗,直到看见车窗上阿依塔清晰的倒影,才开心的挥手冲她打招呼。

      迈着大长腿几步走到了出租车边上,拉开车门还顺手接过了阿依塔大半的行李,只给她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双肩包。

      温黛莎有着很典型的英国长相,一双大眼睛蓝色的眸子和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就像个举止优雅的英国女绅士。

      一开口就是正宗的伦敦腔,标准的发音和每一个字都像从小到大英语考试里的听力。

      很好的解除了阿依塔对自己疯玩一假期后,是否把本就不是很好的英语忘了个干净的怀疑。

      隔了一个假期没见的贝拉·温黛莎站在车旁,笑容明媚的看着她,调侃道:“你来的好晚大小姐,再晚一天可就要迟到了。”

      “不急啦,这不是到了嘛。”阿依塔笑起来。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有些犹豫的想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又瞥一眼她轻轻松松的拎着那些把她累个半死的行李,和她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身高,阿依塔默默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和温黛莎都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性格,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两个人安静而默契的并肩走着。

      枯黄的落叶在脚底发出嘎吱的脆响,阿依塔爱极了这种声音。

      本来这里凋落的树叶都会在傍晚被学生会安排的同学扫掉。

      不过在艾莉什跑到学生会会长前,叭叭叭的反映了一通后,就改成了五天扫一次。

      “会长好!”一名蹦蹦跳跳的女同学从旁边路过,龇着牙冲阿依塔旁边的人打招呼。

      对,其实黛温莎就是学生会会长本人。

      那天艾莉什急吼吼的从外面冲进来,把她们都吓了一跳。她抓着黛温莎的衣角大叫:“会长大人,我的落叶呢!”

      “什什么落叶?”温黛莎一脸茫然。艾莉什这个急性子见说不清楚,又急匆匆地拉着她走了。

      阿依塔见怪不怪的耸耸肩,懒得管她们。

      行李的滚轮和摩擦地面的声音响在耳边,就像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连续不断。

      她的脑海里突然又划过了那道绮丽的身影,失落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阿依塔吓了一大跳。

      不就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吗。

      为什么搞得跟失恋了一样,莫名其妙。

      再次踏入爱丁堡学院,即使在记忆中时隔不久依然雄伟的欧洲宫廷风格建筑令人感慨。

      阿依塔本来不太喜欢苏格兰一向雾蒙蒙的气候,但是这样阴沉的天气却和爱丁堡学院类似城堡风格的建筑格外适配。

      看起来就像书中的霍格沃茨学院,充满神秘和浪漫幻想感觉。厚重的砖墙上布满时光留下的痕迹,又像知识沉淀的古老学院也像历史遗留的希腊建筑。

      一路回到宿舍之后,阿依塔忙着又是清洁又是收纳,花了快整整两个小时才快整理好宿舍。

      正当她撅着屁股,趴跪在上床下桌的上铺的床上进行着整理的最后一步——给被子套上被套时,就听到宿舍的广播响起一阵滋拉滋拉电流声。

      接着是广播站学姐声音十分好听的英文广播响起:“同学们请在20分钟内前往礼堂,进行聆听校长主持的开学演讲。”

      像怕人听不清,又重复了两次才彻底安静下来。

      “喂!不是吧……”床下本来带着夸张的哥特风耳机,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艾莉什·玛特·加西亚扯下耳机瘫在同款电竞椅发出哀嚎声——

      “我们阿依塔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开个part庆祝一下就要被拎去听那个糟老头子的开学演讲了吗!”

      阿依塔从上铺探头向下看去,只见坐在椅子中的艾莉什气乎乎的鼓着白粉色带着小雀斑的脸颊,金棕色的头发被她随意的扎成个小丸子,正随着她的动作在脑袋上一晃一晃的。

      “好啦好啦,应该要不了多久的。”黛温莎温柔的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道。“听说今年有新老师来呢。”

      “喂!”艾莉什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发出不屑的声音并面无表情的把她的手从头上扯下来。

      “话说诺薇珂卡纳呢?”刚从床上爬下来的阿依塔发现回宿舍之后都没见到那位来自俄罗斯的舍友,问道。

      “你是说诺薇珂卡娅·亚历山德罗夫娜·阿列克谢耶夫?她好像去广播室了吧。”黛温莎回忆着迟疑的回答。

      艾莉什不爽的看着她,故意找茬道:“哼,估计全世界就你能记得她那长得见鬼的名字!”

      黛温莎没有计较只是温柔的笑笑,将手放在她后脖颈上了捏了捏,只不过才刚搭上去就又被艾莉什一把扯了下来。

      “你说诺薇珂卡纳去广播站了?”阿依塔回想起她的口语水平,几乎要怀疑去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她去那里干嘛?”

      黛温莎不解的摇头:“不知道,反正她最近总是天天往那跑。”

      艾莉什耸肩,道:“赌五卢布,她把播音室的麦克风拆成零件了。”她伸出手,比划出五的数字。

      阿依塔目瞪口呆:“那她现在是去播音室打工还债了吗。”

      黛温莎拽着两人出门,路过从未有人仔细看的布告栏。

      某张寻猫启事被带得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潦草的纸张:
      致诺薇珂卡娅:下次再用伏特加消毒琴键,将获得来自交响乐团的暗杀套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迷人的绿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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