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日记簿》野草莓罐头

15、堕落天使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课，堪比大型催眠现场。

　　纪中禾昏昏欲睡，被同桌江昀礼戳了好几次才勉强撑过席卷而来的困意。

　　啧，他这同桌看起来很高冷，其实人还挺不错的。

　　长得好，成绩好，性格好，真·三好学生！

　　这样的人应该没有什么烦恼吧？

　　大概是从来没被盯得这么久过，江昀礼随手撕了一页草稿纸，唰唰写了几个字。

　　“看我干什么？”

　　纪中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想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不好意思走神了。不过你猜我今天中午看见谁了？”

　　江昀礼并没有回复，显然对这些八卦并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看着那张脸，就连搭话被无视的感觉也很棒。

　　于是纪中禾锲而不舍地自问自答道：

　　“我看见那个新纪检部部长夏拾月了，百闻不如一见，我觉得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哎。”

　　看见熟悉的名字，江昀礼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有意无意地，在他耳边低语那个名字。

　　笔尖顿了顿，无意识地画起圈来。

　　下课铃声及时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而纪中禾则是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那架势像是要把小卖部洗劫一空，才肯罢休。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

　　刚过的期中考试公布了成绩，前十名要去拍照，之后照片会公示在公告板上。

　　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江昀礼变成了第二名。

　　取而代之的是金明洵。

　　不过江昀礼并不是很在乎这一点，系统已经告诉他原因。

　　这是因为他利用内幕交易，提前拿到了期中试卷。

　　如果这样都超不过他，那才不正常了。

　　宣传部的部长正是纪青青，她帮忙维护秩序。

　　等到最后全都拍完后，纪青青检查着摄像师拍的照片，翻到前两名的照片，忍不住以公谋私。

　　“好东西都要分享！但是千万别传出去啊啊啊，不然小女子的脸就丢尽了。QAQ”

　　吃完晚饭，正躲在天台吹风的夏拾月，一打开手机，就被闺蜜传过来的照片吸引了。

　　镜头里，干干净净的，校服和人都是。

　　嘴角微勾，她还从来没见过谁能把校服穿得这么帅气。

　　所以为什么会突然心虚——在继续翻了几张，翻到未婚夫的照片后。

　　夏拾月把脸偏到一边，然而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因为那天太阳不忠，脸红出卖了心动。

　　……

　　另一边——

　　此刻，江昀礼真的想要把这个鬼系统丢出去。

　　就在刚刚，系统主动发起聊天。

　　【喂，小子，你把彩票拿去兑换没有啊？】

　　【怎么不说话？】

　　【那可是我专门为你申请的额外福利，毕竟想要追求女生，还是得有点钱哇。】

　　不是，那叠彩票是系统弄的？

　　那他误会夏拾月发的那些短信算什么？

　　算他蠢吗？

　　一五一十告诉了系统。

　　系统：【那个，虽然这个时候说不合适——】

　　【但是你还知不知道另外一件事？】

　　江昀礼：【你说吧，我倒要看看还能有什么事，是我应该知道却不知道的。】

　　系统：【就是，其实勤工助学岗位，也是夏拾月去帮你恢复的。】

　　江昀礼：【……】

　　心态好像要爆炸了。

　　不断变化的微妙心理。

　　江昀礼：【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和学生会会长喜欢同一个人。】

　　【这样也就算了，身边还有一个喜欢帮倒忙的。】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赔我点精神损失费啊？】

　　眼见着数据板上，江昀礼的黑化值不断飙升。

　　系统捏了把冷汗：【等一下，咱们凡事好商量的嘛。】

　　【其实事情没那么糟糕，甚至我觉得你已经胜券在握了。】

　　江昀礼摆明了不相信，甚至懒得追问为什么。

　　于是系统只好识相地又补充道：【因为——虽然具体数值我不能透露。】

　　【但夏拾月对你的心动指数已经超过了金明洵。】

　　这句回答就好似有魔力般，系统眼睁睁地看着江昀礼的各项数值又变得稳定了。

　　啧啧，恋爱脑。

　　其实这种没有证据支撑的一面之词，江昀礼本应该怀疑的。

　　但他相信了。是的，相信了。

　　与其说是因为他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系统，所以他只能相信系统。

　　倒不如说是因为，在内心深处，他对此乐见其成。

　　江昀礼抬起头，像个得逞的恶魔一样，餍足地笑了。

　　无需怀疑，这正是他所渴求的。

　　……

　　晚自习时间。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夏拾月正全神贯注地做着习题册。

　　突然，桌子被敲了敲。

　　抬头，原来是守自习的老师。

　　他指了指门口：“门口有人找。”

　　众目睽睽之下，夏拾月走到门边。

　　江昀礼压下内心的紧张，开口道：“张老师让我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一班和三班的语文老师是同一个，而且夏拾月本来就是语文课代表。

　　加上江昀礼长得就很正直的样子，谁也不会起疑。

　　走到楼梯间，原本一直走在前面的江昀礼，却突然停下了。

　　夏拾月就看着眼前人转过来，站在高了两三个楼梯的地方。

　　居高临下地开口道：“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你喜欢我。”

　　这是表白？

　　这种时候？

　　不对，等等，他说的什么？

　　他说的不是“我喜欢你。”

　　而是顿悟般宣布：“你喜欢我。”

　　意识到这点之后，夏拾月表情蓦然僵住。

　　下意识地反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否认呢？

　　夏拾月。

　　我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啊。

　　求而不得，一点点啃噬掉他的耐心。

　　或许他应该不顾一切。

　　他现在居然觉得系统的提议变得诱人了。

　　有趣的。

　　可笑至极的。

　　无法阻止的。

　　就像最深的夜里模糊不清的梦里那样。

　　夏拾月可以看见，他下颔线条绷得紧紧的，唯独喉结上下不安地动了动。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心头一颤，有种难以言喻的慌张。

　　恼羞成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却低声笑了起来：“这是邀请吗？你想要我干什么？”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她伸手捂住了逐渐靠近的江昀礼的嘴。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快带我去张老师办公室。”

　　因为嘴巴被捂，江昀礼的声音闷到不行，也沉到不行。

　　话里带笑：“你确定？”

　　……

　　夏拾月怔在了原地。

　　中计了。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要是还不知道逃跑，就是真傻了。

　　她一边问着“老师们呢？”，一边朝靠近门边的方向移动。

　　然而江昀礼怎么可能给她逃跑的机会？

　　快步走向她，“咔哒”一声上了锁。

　　夏拾月就这样被圈在怀里。

　　江昀礼低下头，蹭了蹭她已经变得绯红的耳朵。

　　夏拾月想要把这该死的狗东西推开——

　　可是他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她的脸被迫仰起。

　　她因为缺氧有些眩晕。

　　而头上白炽灯的灯光强烈地刺眼。

　　她不敢相信，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怒火中烧。

　　该死的，他吻得如此好，带给她没感受过的刺激。

　　我喜欢你差点就真的脱口而出。

　　该死的！

　　这一切让她神魂颠倒。

　　该死的！

　　她竟然如此享受，而不是想要推开他。

　　呼吸交织，紊乱，压抑的喘息。

　　旁边教室里老师的讲题声传入耳朵。

　　好似偷情的快感层层堆叠。

　　吻够了。

　　江昀礼停下来，想要观察一下另一个当事人的表情。

　　可是她揪住他的头发，又把他按了下去——

　　其实从她回抱住他的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这个万人迷女孩也已经同他一样，沉溺其中……

　　他和她共同拥有了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又停下。

　　夏拾月不解：“怎么了？”

　　“不要闭眼，看着我。”江昀礼的声音很轻。

　　夏拾月的心跳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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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拾月离开办公室时，双颊泛红，耳朵滚烫。

　　眼睛往下看，平复呼吸。

　　在厕所里洗了把冷水脸。

　　直到镜子里的自己看不出什么异样，才回到教室。

　　脑子已经罢工，停止思考了。

　　像在做梦。

　　也许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只是她的臆想。

　　自欺欺人。

　　毫无办法。

　　停止否认。

　　转而在心里打起谎言的草稿来。

　　因为危险如他。

　　她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一切。

　　……

　　当晚。

　　【成功解锁地图新地点——办公室。】

　　然后江昀礼就看着系统好像抽风了似的，发送消息，又不断撤回。

　　【触发“初吻”剧情。】

　　【检测到角色产生不合规行为，扣除游戏生命值五个百分点。】

　　消息已撤回。

　　【检测到角色产生不合规行为，扣除游戏生命值五个百分点。】

　　消息已撤回。

　　……

　　本想着下班休息的系统欲哭无泪。

　　她是鼓励自由恋爱，但是……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一声，她好提前屏蔽啊啊啊。

　　臭小子，完全是乱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莫名有种幸灾乐祸的兴奋？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后来者又争又抢！

　　算了，先绕过他这次。

　　哎哟，还要提交申诉申请？

　　认命了……

　　再有下一次让她加班的行为，她就不管了。

　　啧啧，但是恋爱脑，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