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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规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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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阿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眼泪都咳出来了，怎么不把声音也咳出来呢？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十一，希望十一能笑一笑，告诉自己刚刚是说笑的是假的，不是真的。
但阿九失望了。
十一没有跟他说笑。
阿九着急的拉着十一点袖子摇了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摆手，意思是：我不会说话啊！
十一说：“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外面已经在传，说李二少爷春天落水生病，嗓子说不出话了。”
阿九：……
天呐，真是难以理解。
怎么会有人不想娶公主而选择逃婚呢？怎么会有人因为儿子逃婚了找个乞丐来假扮呢？
这真是女娲补天，神话传说啊！
阿九又想起一件大事来。
他拉着十一点袖子，指了指自己，然后比划了一个手势。
十一怔怔的看着阿九，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气红了脸，一巴掌拍在阿九肩膀上，骂道：“色鬼！你乱想什么！九公主才十岁！”
阿九松了一口气，那应该不用洞房的。
他还想娶妻子，不想娶公主。
十一气得指着阿九的鼻子，好一会儿，又骂他：“你少想些有的没的，要是成婚之后，你敢对公主不敬，九个脑袋都不够那小魔王砍的！”
阿九点头又摇头，比比划划：我不会不敬的。
不知道十一看懂没有。
不过他脸色放松了不少，又嘱咐阿九说：“九公主年纪小，虽然结婚了但要等到公主成年方可，不过，那时候二少爷肯定早就回来了，没你什么事。”
阿九松了口气，看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了。
不过，那个公主听起来好像很可怕，小魔王……
十一又说了一些二少爷小时候的事，并且让阿九牢牢记住，阿九在太阳底下坐着，十一在一边练武，等头发半干了，十一才收势，打水洗脸。
阿九看着他忙来忙去，心想：自己将来的媳妇要是有他一半贤惠勤劳就好了，如果再有三分好看就完美了。
要是十一给我做媳妇的话……可是十一是男的，不行不行。
哎，其实做李瑄也不错，反正可以每天吃好吃的饭菜，衣食无忧，住在大宅子里，有仆人服饰，还有公主做媳妇……
阿九突然想到一件大事，连忙拉住十一胳膊，连比带划：为什么不等公主成年再举行婚礼呢？
十一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那张脸在阳光下闪着光似的，看得阿九一愣，又比划：为什么你不是少爷？
十一把帕子丢回水盆，严肃的看着阿九说：“记住，以后在李家、在公主府一定要记住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那不是现在的你我可以好奇的。”
阿九低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突然间，头上被碰了一下，原来是十一摸了摸他的头发，说：“现在无法躲避的命运，那就接受它吧。你的头发干了，我给你簪，进屋来。”
阿九明白十一的意思，李家就是阿九无法反抗的命运，不得不接受，如果再刚烈一点，他会像老狗一样横尸街头，连块裹尸布都没有。
阿九起身跟着十一进了屋。
十一把他推在窗前的软榻上坐下，转身去翻柜子。阿九没有坐过那么软的‘凳子’，坐下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弹了两下，伸手来回抚摸柔软的布料，真的像水一样。
十一说：“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你只能用我用过的东西了。”
阿九点点头，表示自己十分乐意。
他从有记忆到现在，用的全是别人不要的。
阿九看着十一拿着一根乌木簪子，漆黑油亮，琢磨凤首，引颈高歌，流畅优美。
十一把簪子房子窗台上，伸手细细梳理阿九的头发。
指尖在头发中钻来钻去，游龙戏水似的，很快就挽成一束，用发簪固定。
十一说：“二少爷虽然才十五，但已经束发，你也要束发才行。”
“你的头发发质不好，颜色发黄，不过以后养一养会好。”
阿九点点头，没有镜子，他跑到水井边，打水上来，低着头左照右看，水中的那个人影眼神黑亮，头发规整，面目瘦削干净。
阿九撑着脸探了口气。
十一问：“怎么了？不好看吗？”
阿九摇头，好看，好看极了。
他把水倒掉，又坐回桂花树下。
十一又叹气了，他道：“我先教你行走坐卧的礼仪吧。”
阿九点点头，还好有十一，不然在这个深宅大院里，阿九真是害怕死掉。
不过很快，阿九就不这样想了。
十一是个严厉的老师，他先交阿九站，让阿九顶着一个碗在挂花树下静站，碗不可以落地。
不到一炷香，阿九就站不住了。
他想动一下用吗没事吧？十一在练武哎，他不一定看到。
阿九轻微的曲了一下腿。
“别乱动。”十一的声音紧随响起，阿九下了一跳，忙又端正站好。
哎，要是可以学武就好了，以后做个行走江湖的大侠。
想到潇洒快意的江湖，阿九傻笑起来。
十一：“笑可以，但不要傻笑。”
阿九：“……”
十一真烦！
哎，老狗说的唠叨媳妇是不是就是十一这样？
一定就是吧。
十一鼓嘴。
不过十一好看，唠叨点也没事。
唔……天上的云好像一个饼啊，饿了。
噼啪！
阿九和十一看着摔碎的碗发愣。
十一冷冷的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九无辜的指了指天生的云。
十一抬头看天，天高云谈，白云悠悠。
但是这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阿九忙拉着十一道歉，他真是不小心的。
十一又拿了一个碗回来，“继续。”
阿九已经休息过了，因此不怎么抵抗的就顶着碗继续站。
十一又继续练武，不过这次他的动作慢了很多，一边演练，一边说道：“不可弯腰驼背。”
阿九立刻挺起胸膛，站得笔直。
十一无奈道：“也不用矫枉过正。”
阿九真不知道站着还有这么麻烦，不如躺。
到了晚上他就不这么想了。
吃晚饭时，十一顺便给他普及了餐桌礼仪。
什么细嚼慢咽、不可说话、不可扒饭……
真是麻烦，阿九还要伸筷子，十一架住了他的筷子，阿九从容伸手，十一出手如电，以风雷之势擒住阿九手腕。
“不可以用手直接抓。”
阿九欲哭无泪。
好饿，能不能让他先吃饭？
不是说吃饭不可以说话吗？
大概是十一看他太可怜了，就说：“慢慢吃，吃到一炷香时间，晚上我就不教你别的了，让你休息。”
阿九：……
一炷香饭都要冷掉了！
阿九慢慢吃，不过吃了几口，旧态复萌，疾风下筷。
十一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一直到睡觉，十一都没再说话，阿九还以为他生气了，但睡觉时，十一又开始了。
他把阿九蜷缩的身体按正，正面仰躺，“别动。”
然后把阿九的发簪抽了，头发顺在木枕后，又把他双脚并拢，双手交叠摆在腹部。
“可以了。”
十一侧躺在阿九身边，闭上了眼睛。
阿九欲哭无泪，不会吧？难道他一整晚都要这个姿势……他睡不着啊！
会累死的。
不过十一已经睡了，不好再喊他起来。
十一为什么不这样睡？难道这是少爷们独有的睡觉姿势？
这是十一的床哎，什么时候他才有一张自己的床呢？
这床上的花纹好像有点眼熟……有点像竹叶哎。
这床睡起来好舒服，十一身上怎么有股香味……
阿九扭头，正好对上十一睁开的双眼，阿九吓了一跳，猛的向后退开。
十一无奈的坐起来，“睡不着？”
阿九点头，比划道：盖着被子谁知道底下怎么睡的。
十一说：“二少爷是这么睡的。”
阿九：……好吧，天杀的二少爷，真是可怜。
“算了，反正卧室里一般没人，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吧，不过有人的时候——”
阿九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九把木枕丢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还没醒，他先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是十一身上的香气。
阿九睁开眼睛，看见一截白皙的脖子，微鼓的喉结，还有十一红透的耳朵。
十一冷声道：“你醒了还不赶紧起来？”
阿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原来是自己抱十一太紧了，手脚都用上了。
十一生气了。
阿九连忙告饶，赔礼道歉，这个他最会了。
十一却让他赶紧穿好衣服起床。
阿九只好连忙穿衣服了。
穿好衣服，十一已经打水回来，加了热水，洗好帕子递给阿九。
十一的动作太自然了，以至于阿九接了帕子才反应过来，十一这是把他当二少爷侍候了。
阿九有点不自在，好像偷了别人的东西，虽然他没偷。
洗了脸，让他在屋子里坐着，然后给他簪头发。
这待遇……十一肯定是二少爷的小媳妇吧！
二少爷真不知道珍惜，这叫什么？娇妻美妾在怀，对，他竟然还逃婚！舍得这么好的十一吗？
打理好阿九，十一把洗脸水倒了，去厨房拿了一些早饭回来，阿九正想动手，想起十一说的话又规矩了一些。
十一满意的点头，两个人吃过早饭，十一带着阿九出了院子。
十一边走边说：“这边一连排都是下人住的房子，在整个李府的东北角，从左边这条路出去就是东北角后门，买菜都从这边走。”
十一带着阿九走出这边的院子，穿过几个回廊，很快进入山水堆凿的花园。
十一说：“这边的花园没什么人来，主要是隔开主人们的住处和下人们的。”
穿过花园，门口一左一右两个方向的石板路。
十一指着左边说：“这边是去前院的，以后我带你去认路。右边是去后院的，少爷和小姐们都住在后院。”
“我带你去少爷的院子，闲时不要乱走。”
十一带着阿九走到一处院落前，让他抬头，指着上面的匾额从右到左念道：岸芷汀兰。
阿九胡乱点头应了。
十一上前敲门，很快就有一个总角丫头来开门，见到十一，牙牙学语似的叫：“十一哥哥好。”
十一冲他点头，带着阿九进去。
一进门就是个大院子，两侧回廊，院中央一个大水池子，边上花草俱全，水中心还有座草木葳蕤的小山包。
阿九真不明白，为什么把山搬进房子里呢？不是很不方便吗？
十一带着阿九穿过曲折的回廊，迎面又是一道垂花拱门，穿过门帘，后面又是一个小院子，两侧还是回廊。
廊上挂着笼子，里面养着些翠鸟，见人就叫。
正对门，是一道大屏风，上面画着一个几个老人，还写的有字，阿九不认识，从外面看不见里面。
阿九带着十一进了门，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进了门，阿九又生出金灿灿的感觉。
那屏风后面，一连摆放着——
阿九还没仔细看，就被十一牵着过去，十一把他引到一角，里面陈设旧了些，摆着书案纸笔。
十一低声说：“少爷不爱读书，但是四书五经背得熟，一笔瘦金体乃是王学儒亲授，你也得会才行。”
说这话，就把阿九按在椅子上，先教他拿笔，再研磨水墨，教他写字。
阿九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手指竟然如此不听使唤！
不过十一写的字倒是很好看。
细长遒劲，力透纸背。
莫非这就是什么手筋体？
那确实有点像手背上的青筋。
他们正在这边学字呢，忽听有人骂道：
“什么人都放进来？！你吃了豹子胆了，少爷不在这院子也得给少爷留着！”
“不必等少爷回来，赶明儿报给二奶奶，看她怎么收拾你！”
这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嚣张？不会是那二少爷的相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