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滺滺un

5、潮锢

　　在新家里，路家给他准备了自己的独立的房间。房间布置得简洁大方，墙面被刷成了温馨的米白色，床也很柔软，床头还摆着一个星星夜灯。

　　沈星年一头扎进被子，离开家以后，他再也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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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家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星年渐渐开始适应这个新的家庭。路家父母对他关怀备至，仿若他就是亲生的孩子一般。路池虽然依旧带着点冷淡，但沈星年能感觉到他在默默关心自己。

　　在慈善晚宴上，白梅琴的手搭在沈星年肩上，力道大得发疼。闪光灯咔嚓作响，他听见路国低声对记者说：“我们路家，从不亏待任何一个孩子。”

　　沈星年忽略了肩头的疼，心里只想感动。

　　学校里通知要举办亲子运动会的时候，路家父母毫不犹豫地就给沈星年报了名，还请了记者，报道了他们希望通过这样的活动，能让沈星年更好地融入这个家庭，也让他能感受到家庭的凝聚力。

　　运动会那天，沈星年看着别人都有爸妈陪着，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路池在一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破天荒地主动拉上他的手说：“走呗，我们去找爸妈”这让沈星年心里一暖。

　　比赛过程中，路家父母一直在场边大声加油打气，那满脸的热情与支持，如同暖流包裹着沈星年。

　　路池以哥哥的身份参加了亲子运动会。

　　他和路池配合得也前所未有的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图。他们在双人跳绳项目中获得了第一名，那一刻，沈星年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家庭的快乐。

　　晚上为了庆祝，父母给沈星年和路池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灯光下，一家四口欢声笑语。沈星年知道，自己在这里找到了真正的归属感。

　　他的手头还紧紧握着那个MP3，但此时的心情已经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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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17岁以前是这样的。

　　沈星年是在初三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的。

　　在贺宸给自己发当时流行的禁漫时，沈星年发现自己提不起一点兴趣。

　　他内心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看着贺宸兴奋地谈论着里面的情节，自己却只觉得索然无味。

　　随着这种异样感越来越频繁，沈星年开始关注自己身边的男性。而在他的视线里，出现最多的就是路池。

　　路家对他的好并没有因为他进入青春期而改变，还经常带他去参加宴会，采访。

　　不知从何时起，沈星年看向路池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以前只是觉得路池是清冷的哥哥，现在却觉得他像是一抹月光，清冷又迷人，总是吸引自己的目光。每一次与路池不经意的对视，都会让沈星年的心跳加速。

　　沈星年开始害怕这样的情绪，他试图隐藏。可是爱这种东西，又怎么是轻易能够藏得住的呢。

　　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路池像往常一样坐在沈星年的身旁，沈星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那股香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沈星年的心又开始乱跳。

　　等他反应过来时，沈星年发现自己正盯着路池的侧脸发呆。路池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头问道：“你怎么了？”沈星年慌乱地收回目光，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可是那红透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晚上回到房间后，沈星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路池，这个自己当作哥哥的人。

　　可是这样的喜欢是不被允许的吧，这种违背世俗的感情让沈星年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他一边被感情推着不由自主地靠近路池，一边又害怕被路池发现自己的心思，更害怕被路家父母知晓。

　　在学校里，沈星年的成绩开始有了波动。以前总是名列前茅的他，现在却总是心不在焉地在课堂上走神。
　　老师几次找他谈话，他都只能含糊其辞。这种情绪的变化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路池的眼睛。

　　放学的路上，路池拉住了沈星年，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沈星年看着路池的眼神，一时间那些想要隐藏的情绪仿佛要喷涌而出。可是他还是咬了咬牙，摇了摇头说：“哥，真的没什么。”

　　路池皱了皱眉，没有再追问。但从那以后，他更加留意沈星年的一举一动。而沈星年则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在这份禁忌之爱里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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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星年17岁的生日那天。路家父母精心筹备了一个生日派对，邀请了许多朋友来为他庆祝。

　　派对上，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沈星年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望着满屋子庆祝自己生日的人，脑海里想的却是自己这份不能言说的感情。
　　周围的人不断地和他碰杯、祝福，不知不觉间，他喝下了许多酒。

　　随着酒意上涌，沈星年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他起身走出人群，摇摇晃晃地往天台走。

　　路池害怕发生什么意外，跟在他的身后。

　　天台里安静得只剩下沈星年和路池的呼吸声。沈星年转过身，借着醉意，鼓足了勇气看向路池。那眼睛里有多年压抑的情感，以及一种赴死般的决绝。

　　“哥，其实我今天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沈星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路池疑惑地看着他：“你喝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哥，我等不了明天了。”沈星年向前迈了一步，几近跌倒，路池赶忙扶住他。“哥，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是……那种爱上一个人的喜欢…。”沈星年摇摇晃晃的去抓路池的手，整个天台仿佛被一种死寂的氛围笼罩。

　　“哥…”

　　路池一下子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话，他心跳漏了一拍。

　　过了许久，他缓缓松开扶着沈星年的手。

　　“沈星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是你哥。”路池的声音变得冰冷，可眼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星年苦笑了一下：“哥，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这么痛苦。

　　“我很清楚这是一份怎么样的感情，哥，我知道这样很不对，可今天我忍不住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

　　路池退后了几步，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纠结。沈星年静静地站在原地，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等着路池的回答。可路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沈星年醉眼朦胧的看着路池，他从侧面口袋里掏出一条男士手链说：这是我挑了很久的…感觉很适合你…”

　　“沈星年，你醉了。”路池轻声说道，伸手想拿掉他手中的手链。

　　“哥，我没醉。”他笨拙的举着路池的手，试图给他重影的手带上手链。

　　沈星年的脸因为酒精泛着红，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坚定。

　　路池身体僵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任由沈星年举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努力平静语气，温柔说道：“星年，你还小，可能只是一时糊涂把依赖当成了别样的感情。”

　　沈星年像是早料到路池会这么说，他摇了摇头，抬头望着路池：“哥，这不是糊涂，我分得很清楚。”说完，沈星年终于给他带上了手链，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路池，像是等待一个审判。

　　“沈星年！”路池狠起心吼了他一句，迎上了沈星年愣愣的目光，他把手链暴力的扯下，扔在了地上：“你可不可以不要胡闹了。”

　　沈星年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手链，那是他满心欢喜挑选的，此时却被路池如此厌弃，他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
　　他小声反驳：“我没有胡闹…”

　　眼里原本的坚定，渐渐被失落和绝望取代。

　　沈星年没有捡起手链，只是自嘲笑了笑。

　　路池看着沈星年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可涌上心头的更多是混乱和不知所措。

　　良久，路池深吸一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沈星年，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你现在年纪小，很多事情还不明白。”

　　沈星年惨然一笑：“哥，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过呢？今天说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沈星年就转身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天台。路池想去扶他，却又僵在原地。他望着沈星年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连带着躲在暗处的贺宸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