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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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电梯门打开。
苏杨和林夏立刻冲进去，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指连数字“1”都有些瞄不准，努力平复心情后才摁了“1”，还生怕电梯反悔似的，全神贯注盯着。
电梯缓缓向下，两人目不转睛地望着楼层数字从12变成11，10，9，8，7……紧张得连心跳都停了一拍。
“我的电话手表有信号了，妈妈打了11通电话！”林夏被手表的消息提示音震得手腕发麻。
“我妈也是……”苏杨打开手机开始刷，情急之下竟然能发出嘶哑的声音，“21通未接来电……”
“接下来该怎么办？先保存一下我们的手机号？”林夏不知道电梯门打开会发生什么，他俩是不是还在一起，以防万一。
“行！你输。”苏杨把手机递给林夏。
林夏迅速输完手机号，刚还给苏杨，就听到电话手表的来电提醒，一看是苏杨：“行，我也保存了。”
话音未落，只听“叮”一声响，电梯门打开，风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卷进来。
苏杨的嗓音很低，但林夏总算听清了：“这哪是一楼，明明是不知道哪幢楼的天台！”
两人的心立刻狂跳起来，一时分不清这是安茗的哪个回忆，还是已经回到现实？
第一反应都看向各自的手表和手机，信号满格。
极为宽敞的天台有将近一人高的围墙，三个球形通风器和两个不大的方形建筑，背阴处连接楼梯。
苏杨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把林夏推进天台球形通风器的阴影里，用尽力气提醒却只发出很小的声音：“你不能晒太阳，躲在这儿别动！”
林夏只能努力蜷缩身体，窝在阴影里惴惴不安。
苏杨飞快地在天台跑了一圈，除了林夏，什么人都没看到，又跑回来，蹲在她身旁直喘气：“没看到人啊，不会已……唔唔唔……”
接下来的话被林夏的手给捂住了：“不准乌鸦嘴！”
苏杨用力点头，举起右手作发誓状，等林夏松手后又跑到边缘，踮脚向围墙外的下方张望，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虽然这么想，但在这么高的天台，自己又有恐高症，看一眼也是很吓人的。
可一想到安茗和姜雅，苏杨努力深呼吸，还是睁开眼往下看，没有，太好了！平移几步再往下看，直到把围墙的所有面都看过一遍。
满头大汗的苏杨近乎脱力地瘫坐在林夏身旁，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才哑着嗓子说话：“都看过了，没有。”
林夏惊愕地望着苏杨：“你不是有恐高症？”
苏杨轻轻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多次坠楼的关系，现在从高处俯瞰，虽然腿有些软，但也只是如此。
正在这时，通往天台的楼梯口小门打开，一位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儿、红着眼圈，一步步走向天台边缘。
林夏和苏杨躲的球形通风器，刚好在女孩的视角盲区，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林夏略一思索就出声：“请问，你是姜雅吗？”
女孩正在迈出的右脚明显一顿，紧接着就跑起来，方向就是南侧略矮的围墙。
苏杨不假思索地冲刺，拦在女孩前面，艰难发声：“姜雅，是安茗让我们来的。”
可惜天台的风很大，说话声连苏杨都没听到，倒是把姜雅脸上的惊愕、害羞和无助看得一清二楚！
出乎意料的，姜雅掉头向西侧的矮墙跑去。
林夏看得一清二楚，在姜雅经过通风器的瞬间，用力抱住她的腰，大声说道：“安茗叫我们来的！真的！”
姜雅本能地抵触陌生人的碰触，使出全身力气想挣脱林夏的双手，用力推搡之间，力气差了不少的林夏被掀翻在地。
黑色鸭舌帽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吹走，黑色口罩也掉了大半，只剩一个耳绳还挂着。
姜雅看到林夏的脸庞，倒吸一口凉气。
苏杨跑过来刚好看到，疯了一样吼，同时脱掉T恤罩住林夏的脸：“她是罕见病人，她不能晒太阳！”
姜雅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两个人，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瞬间爆发：
“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请你们拦着了吗？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太累了，我想删号不要重来，为什么不行？！”
苏杨被林夏轻轻推开，警惕地盯着崩溃的姜雅，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重新戴好口罩和帽子的林夏，缩在阴影里，在风中提高嗓音：
“安茗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刚脱离危险期，她惦记和你的约定，我们代她来找你聊一聊。”
姜雅本就是温柔随和的性子，刚才的怒吼耗了大半力气，既惊讶又诧异地问：“约定只有我和安茗知道，你们为什么知道？”
“就……”林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来话长，但安茗很担心你……真的……你能不能坐下来和我们聊一聊？”
“我好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姜雅轻轻摇头，非常坚定，“就算是安茗来了，我也这么说。”
天台只有呜呜的风声，大风吹乱姜雅黑亮的短发，阳光灿烂映着她年轻的脸庞以及微微发青的眼窝。
林夏拢着双手：“那……你能不能听我说？”
姜雅明显楞住，林夏的声音怎么这么忧伤？
苏杨站在她俩不远的地方，时刻注意动静。
林夏把自己更紧地蜷缩在阴影里：“我好羡慕你，羡慕你可以站在阳光下吹风。”
苏杨的鼻子忽然就酸了。
姜雅先是惊愕，百感交集地望着这团纯黑的人影，怀疑她是不是也有精神病，或许是妄想症这类的：“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林夏双手抱膝，声音有些哑：“我是罕见病人，小时候晒太阳，满脸的色素沉着斑点，都有癌变的可能性。”
姜雅惊讶极了：“怎么会？”
“运气差点？”林夏可怜兮兮地请求，“那个，我们能不能去背阴的楼梯口聊天，你就当日行一善？”
“聊完你再走，我们不拦你？”
苏杨拿出手机一通输入，然后外放：
“任何紫外线照射都可能引起原位皮肤癌，所以她平时都在家里不能出门，半年出门去医院检查，发现原位癌就要割掉，真的很疼。”
“不骗你！真的。”
姜雅不明白，但看林夏蜷缩成一团的黑影，又看着焦急的苏杨，心里很不是滋味，反正这世界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就先听一听。
半晌，姜雅才缓缓点头：“好。”
林夏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楼梯口的背阴处，姜雅坐在楼梯口，苏杨像座雕塑一样堵住通往天台的路口，设置手机，悄悄藏到身后。
……
为三桩失踪报警忙得团团转的狄警官，忽然接到技术科同事的电话：“定位成功，林夏的电话手表，苏杨的手机和姜雅的手机，都在姜雅家附近。”
“什么？”狄警官脑瓜子嗡嗡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三个半大孩子被什么邪教洗脑要做什么事？
“老狄，还楞着干嘛，赶紧去啊，通知失踪人家属！赶快！”
两辆警车呼啸驶出派出所，十分钟后，派出所长老秦却收到其他消息：
“秦所长，S市第一人民医院报警联动，有人硬闯神经外科重症监护病房，被医护和保安合力抓住，现在关押在医院警务室。”
“经过比对，这人就是神经外科ICU6床病人安茗的表哥左文豪。”
“安茗就是夜市街坠楼的女性。”
“安茗的父亲安建中曾经报案并提供线索……”
“我们来审！”秦所长没半点犹豫。
“行。”通话结束。
……
十五分钟后，两辆警车，一辆消防车驶入宁江雅苑小区。
二十分钟后，姜雅的父母，林夏的妈妈，苏杨的爸爸妈妈，先后赶到小区。
他们听着苏杨的手机通话，悄悄赶到顶楼，就看到三个半大孩子坐在台阶上，听到林夏半哑的声音：
“安茗知道我们都喜欢蓝色长廊小画框，一直在画，她很辛苦地坚持，还惦记你……虽然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是真的……”
“不然，我们也没法找到这里……”
姜雅泪流满面：“我真的很努力地学习了，每天只能睡六个小时，早晨起床梳头掉很多头发，可我的成绩还在下降……”
“我背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默写的时候还是会错，其他人看起来很容易的公式，我就是理解不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差劲？”
苏杨的手机外放：“你都全班第九了，我年级倒数……如果我爸妈有你这样的女儿，做梦都能笑醒好吗？”
林夏点头：“其实我很喜欢出门，但不能晒太阳，一点都不能晒，我连幼儿园都没上过……”
姜雅半信半疑，但又觉得他们没必要骗自己，由衷感慨：
“要是我们能换一换，你们看，我既得林夏的病，又得苏杨的病，那样肯定活不了多久……”
“爸爸妈妈就能再生一个比我聪明的弟弟或者妹妹，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你们的爸爸妈妈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你们也能健康快乐，不用去那么多次医院，开大刀小刀……”
姜雅的父母从愤怒到惊讶到歉疚，神情复杂至极，听到女儿真实的想法，忽然明白这些年的苛责和忽略。
苏杨的爸妈没听完，直接把姜雅父母请到一旁，恨不得动手：“这么好的女儿去哪儿找啊？你们不要，给我们！”
林夏的妈妈忍不住怼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福气慢慢就没了。看吧，把孩子逼到抑郁症了，你们的心是铁做的吗？”
“你们既然是高知精英，总该知道均值回归吧？关键是你女儿成绩不差啊，真的，你们不要给我，我保证当林夏那样养！”
姜雅爸妈的脸色更加难看，终于径直走到楼梯口：“贝贝，走，现在就去办休学，好好治病，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不想看书就不看……”
大人忽然出现，姜雅下意识想躲。
苏杨和林夏瞬间挡在姜雅前面，像两只小鸡护另一只小鸡。
林夏不是很相信：“你们说话算话？”
姜雅的爸爸欲言又止，拿起手机摁下通话键和免提：“喂，林主任吗？我是姜雅的爸爸，想给她办休学，是的，先休学一年。”
姜雅的妈妈也拿起手机：“承所长，我想休年假，是的，陪女儿旅游散心，是的……”
姜雅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决了堤。
民警听得不胜唏嘘，挺好挺好，不是什么邪教怂恿，都是温柔善良的孩子，不由地放心。
消防员已经从另一边电梯到达天台，悄悄封了他们这侧的小门，保证姜雅到不了天台。
一小时后，姜雅、林夏和苏杨，在各自爸妈的带领下，离开楼梯口，回到各自家中。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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