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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萧珩登徒浪子 ...

  •   雀枫移开了目光。

      桃然威胁道:“冰块脸,你若是不说,那我们从今往后便不再是朋友了。”桃然将短笛强行塞入他的手中。

      雀枫低头看看手中的短笛,再望向她气呼呼的脸,说道:“那日首辅大人在宫门拦住了殿下的去路,两人在马车内交谈了半刻,具体是何事,我不知。只是从那一日,殿下便歇在瑶香殿。”

      桃然低声骂道:“不仅是个狐媚子,还是个告状精!”

      雀枫转身之际,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

      太监提着灯笼踩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慢地引路。

      萧珩入了乾欢殿,食指抵在唇中,示意宫女们噤声免礼。

      泠棠的思绪已经飘远,“棠儿,这一手该下黑子了。”萧珩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随即行礼道:“臣妾见过殿下。”

      萧珩扶着她起身,问道:“棠儿方才在想什么?竟如此出神?”

      “无它,臣妾只是在思虑黑子在这棋局中是否陷入了危局?”

      萧珩柔声道:“棠儿无须多虑,无论这一手下在何处,皆会立于不败之地。”

      “臣妾不精对弈之术,让殿下见笑了。”

      冷淡的言语,略带恼怒的神情,萧珩握住她的手腕,哄道:“棠儿可信我?”

      泠棠与他对视,眸中闪过一丝迟疑,说道:“臣妾深信不疑,只恐换得满盘皆输的局面。”

      “我执子之手,一同落子。”说着,他稍微加重了力道,握着她的手腕,指引着她落下黑子。

      他屏退了左右,从身后环抱着她,低头哄道:“昭华殿从晨曦至日暮,日光始终不移,较乾欢殿温暖许多,闲暇之余,可在庭院中负暄,驱寒补阳。棠儿可愿迁居?”

      泠棠挣脱不开的他的禁锢,负气道:“臣妾体亏,迁居他处亦是无用。臣妾不能时时侍奉在殿下身侧,只能有劳良娣了。”

      萧珩轻笑,气鼓鼓之人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话了,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许久未曾见过棠儿生气的模样了,这才是我的棠儿,无须在珩哥哥面前佯装体贴大方。”

      泠棠握紧拳头,捶打着他的肩膀,吼道:“本宫不该生气吗?殿下可知那些人背地里说什么?”

      萧珩心虚地说道:“珩哥哥公务繁忙,并未听闻,棠儿可说与我听。”说完,他的视线紧盯着她的朱唇。

      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泠棠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试图推开他,却被更用力地禁锢在怀里。

      “放开我!”泠棠气得脸色发红,不满道,“殿下已多日不曾我来这,今夜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萧珩低头看着她,那抹嫣红因怒意而微微颤抖,无声地挑衅着他的理智,低沉道:“棠儿,我时刻惦念着你。”

      “惦念我?殿下恐是惦念良娣,臣妾不敢多情冒认。”

      萧珩的眸色,愈发幽深,□□升腾,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泠棠被指尖的抚弄微微一颤,欲别过脸去,却被他牢牢扣住后脑。

      “殿......”萧珩覆上她的薄唇,泠棠只觉一丝冰凉。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凶,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怒意和委屈皆吞噬殆尽。

      泠棠用力地推拒他,可无处可逃。

      渐渐地,他转而温柔以吻,她的怒意渐渐消散,原本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脖颈。

      萧珩的手掌抚着她的后脑,更强势地攻城掠地,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暧昧而炽热的气息弥漫在殿内。

      良久,萧珩离了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眉间,低声问道:“棠儿可还生气?”

      泠棠脸颊绯红,气息不稳地靠在他的怀里,嗔怪道:“你......无耻!”

      萧珩轻笑了几声,揉揉她的脸颊,语气中带着几分霸道和宠溺:“那我便无耻到底!”说着,将她横抱起来,朝着榻上走去。

      “萧珩!登徒浪子!”

      下一刻,她被轻轻放在榻上。

      萧珩挑眉道:“方才棠儿叫我什么?登徒浪子?”

      泠棠捂住双眼,笑着摇头否认道:“不是。”

      “那便让棠儿见识一下何为登徒子!”萧珩反手将锦缎被子覆在身后,泠棠陷入了一片黑暗,来不及呼喊,温热的唇牢牢地锁住了她。

      萧珩抵进冬日里最温热之处,泠棠为之一颤,紧紧地与他十指相扣,任他搅弄着。

      昭华殿外漫天飞雪,殿内情意交融,温暖如春。

      冰雪渐渐消融,枯木逢春,枝梢上冒出了一抹绿意,户部衙门里的桃树焕了新颜,桃花灼灼,正是赏春的好时节。

      户部的官员却被堆满案几的账册挡住了视线,绊住了赏春的脚步。

      户部衙门主厅的廊下站着几位布政使司,他们揣着手在廊下来回踱步,目光时而投向主厅,无心欣赏这一隅风景,待主事厅内呼唤自己的名讳,便入主事厅内,焦头烂额地与户部官员们核对账目。

      苏松,抚州的布政使司,伏在案前半眯着眼睛,看着圈出来的账目。他紧盯着审核与比对过程,恐他们一时拨错了算筹。总账目对不上,他一拍额头,苦道:“又要重修账册,逐级盖章,这已经是老夫第二次进京了。”

      他低头叹气地走出来,一旁的同僚们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但仅仅一霎。

      一个又一个布政使司被驳了回去,他们对视一眼,苦不堪言。同住在馆驿,夜晚只好聚着饮酒消去苦闷。

      苏松叹道:“老夫往返西南需要三月,这已是老夫第二次进京了。”一杯松香酒下怀,苦闷更甚,破晓时他将要启程返回西南,重修账册,逐级盖印,而后复返京城。

      “苏兄,我又何尝不是,重修账册倒不是难事,难处在于官印之处,一来一回的脚程,实在耽搁时间。”

      杯盏碰撞之间苏松突生一计,他们不愿在破晓时分,骑上快马从馆驿出发返回各州,却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携带本州具有特色的土特产和最实际的银票前往户部尚书的府邸。

      恰逢休沐,户部尚书李贤出门礼佛,与禅师一同探讨人生的真谛。

      苏松等人从李府家丁的口中探得他的行踪,前往寺庙大门等候着他。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寺庙的金色塔尖上,熠熠生辉,李贤告别了禅师。

      苏松等人等候了半日,颇感百无聊赖,靠在马车内壁休憩。

      马夫禀道:“大人,李尚书出来了。”

      苏松睡梦迷糊中听到此言,立刻清醒过来,边走着边拍拍自己的脸。

      他热情地迎上去,说道:“李尚书,您也来此礼佛?”

      李贤望向他们,有些意外,但笑道:“巧了不是?各位大人也前来礼佛?”

      阙州的布政使司说道:“正是,不料在此遇见李尚书。”

      苏松妙语连珠:“下官等人既在此与李尚书巧遇,便是有缘,相识已久,今日难得同聚,不如下官做东,请李尚书前往天烟楼一叙,还望大人赏光莅临。”

      暮色渐沉,李贤环视四周,并无闲杂人等,捋了捋胡髯,说道:“那老夫也不再多做推辞,诸位大人,请吧。”

      几辆马车缓缓驶向天烟楼。

      华灯初上,京城最盛的天烟楼已人声鼎沸,朱漆雕花大门两侧,高悬着两盏描绘着山水墨画的灯笼。楼内丝竹盈耳,令人心醉沉迷。

      小二引着他们进入了天烟楼最尊贵的天字楼,这是苏松清晨亲自前来订下的雅间。

      珠帘半卷,小二陆续地上菜,很快,各位大人面前的案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美酒。

      一位抱着琵琶的绝色女子进入雅间,李贤端坐主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苏松说道:“听闻大人雅艺造诣极高,下官特意相请了柳词坊的琴娘助兴。”

      李贤赞道:“知我者,莫若苏大人也。”

      琴娘抱着琵琶轻拨慢捻,唱词助兴。

      杯盏碰撞,美酒入喉,实乃人生一大乐事之一。

      三巡酒过,琴娘退出了雅间。

      苏松扶着李贤前去解手,待再次回到雅间之时。

      珠帘倾泻,随后进门的苏松关上了雅间的大门。

      李贤只见他案上摆着一些土特产。

      清州布政使司上前说道:“李尚书,下官们有一事相求。”

      李贤佯装微醺,问道:“梁大人,你适才说了什么?”

      苏松端着酒壶上前为李贤倒酒,美酒倾入酒杯,泛起琥珀色的光泽,他的手微微挪动杯盏。

      李贤只见杯盏下露出银票的一角。

      他举杯道:“各位大人远道进京,皆为一朝同僚,若是在京城中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苏松奉承道:“大人贵为户部尚书,现下正忙着主持审核各州布政使司呈上的钱粮,赋税等账册,日理万机,功绩突出,陛下赞赏有加。”苏松瞧着李贤的脸色更为和悦,“下官等人位卑言轻,无法得见天颜,故有一事相求。”

      李贤缓缓放下手中的杯盏,说道:“苏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下官等人身为布政使司,每年按例进京上呈本州钱粮,赋税等年账册,经由户部审核比对,当中若是有一处账目对不上,下官等人须重造账册,此乃下官等人的本分,未敢多有怨言,可往返的脚程花费的时间较久,不知大人可有良策?”

      李贤一改微醺的神态,正色道:“朝廷此举乃是为了检查地方及各州府的账目是否存有遗漏或舞弊之处,莫非诸位大人对朝廷此举有何异议?”他的声音上扬,带来了压迫感。

      在座的布政使司连忙跪伏日其间,异口同声道:“下官不敢,下官绝无贪污舞弊之处。”

      李贤严肃的神情缓了些,说道:“那今日诸位大人所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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