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鲸鱼》阿枝阿枝

5、05

　　温鲸洛在书房发现那本《海洋哺乳动物解剖学》时，窗外正下着太阳雨。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着批注，蓝鲸心脏的插图旁贴着张便签："每分钟泵血 580 升，相当于沈听澜人工心脏的三倍功率 —— 但永远无法替代真正的爱。"

　　"这是你给我的聘礼？" 她举起书，看见沈听澜站在落地窗前，雨滴在他金丝眼镜上折射出彩虹。

　　"是替代品。" 他转身时，西装翻领上别着的蓝玫瑰正在枯萎，"德国最新的人工心脏，已经通过伦理审查。"

　　温鲸洛忽然将书扔进壁炉，火焰吞噬蓝鲸心脏的插图时，她褪下睡袍露出心口的疤痕："沈先生，你知道吗？鲸落是最浪漫的死亡。"

　　沈听澜的镜片蒙上雾气。他扯开领带，解开衬衫纽扣，露出自己心口的手术痕迹："巧了，我也有具玻璃棺。"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跳动的心脏上，"从遇见你那天起，它就开始为两个人跳动。"

　　温鲸洛的指尖忽然颤抖。她感受到金属瓣膜开合的震颤，像深海中孤独的鲸歌终于找到了回应。当沈听澜的唇落下时，她尝到了海盐和铁锈的味道 —— 那是他人工心脏润滑剂的味道。

　　"我要你的心跳声。" 她在他耳边呢喃，"每一次搏动都要通过骨传导传入我的耳蜗。"

　　沈听澜抱起她走向落地窗，城市的霓虹在他们交缠的倒影中扭曲成海底世界。当温鲸洛的指甲陷入他后背时，他的人工心脏突然加速，仿佛在模拟真正的情欲波动。

　　"沈先生，" 温鲸洛在高潮时咬住他的锁骨，"你的机械心脏，比真正的还要炽热。"

　　暴雨在此时再次降临。沈听澜抱着她站在雨中，任雨水冲刷彼此的身体。温鲸洛忽然看见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像蓝鲸的尾鳍般扫过他们交缠的四肢。

　　"现在，我们是同频共振的鲸了。" 她喘息着说。

　　沈听澜吻去她睫毛上的雨珠："不，我们是两条相遇的洋流，永远不会分离。"

　　深夜，温鲸洛在沈听澜的书房发现了母亲的日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照片：年轻的沈曼秋抱着幼年的沈听澜，站在白鲸池前。照片背面写着："致我的银月，愿你永远自由。"

　　"你早就知道？" 她转身时，沈听澜正倚在门框上，手中握着温明远的肝癌诊断书。

　　"我知道你母亲是白鲸驯养师，" 他将诊断书放在桌上，"知道你每次发病前都会去看 ' 银月 '，知道你..."

　　"知道我在服用甲状腺素片？" 温鲸洛轻笑，"还是说，你知道陈默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沈听澜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个秘密让他想起母亲葬礼那天，温明远红肿的眼睛。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书架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温鲸洛的指尖划过他的心脏："比如，你母亲的死与我父亲有关？" 她忽然将沈曼秋的日记塞进他手里，"又或者，我们的心跳频率，其实是遗传自同一条蓝鲸？"
　　沈听澜翻开日记的手剧烈颤抖。泛黄的纸页间飘落一张 DNA 检测报告，显示他与温鲸洛的基因相似度高达 98.7%。

　　"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沙哑，"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不是血缘，" 温鲸洛指向窗外的白鲸池，"是基因编辑。" 她忽然解开衬衫，露出心口的手术疤痕，"你母亲和我母亲，共同参与了 ' 蓝鲸基因计划 '。"

　　沈听澜的人工心脏开始剧烈搏动。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不要让他们把你变成标本。" 原来所谓的 "标本"，是指被基因改造的人类。

　　"所以我们的心跳频率..."

　　"是经过基因优化的蓝鲸心跳。" 温鲸洛点头，"每分钟九下，能在深海高压环境下存活。"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真正的爱，需要每分钟九十下的悸动。"

　　沈听澜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感受到她心脏真实的搏动，那是任何机械都无法模拟的鲜活震颤。当他的唇落下时，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 DNA 检测报告上，两个名字在银色光芒中交织成永恒的图腾。

　　"我们是实验体？" 沈听澜喘息着问。

　　"不，" 温鲸洛轻笑，"我们是造物主的礼物。" 她忽然将他推向书桌，"现在，我要验证一个猜想 —— 当两只基因改造的鲸相遇，能否创造出超越自然的爱。"

　　沈听澜的人工心脏开始自动调节频率，与她的心跳形成完美共振。当温鲸洛在高潮时喊出 "银月" 时，他终于明白，这个名字不仅属于白鲸，更属于他们共同的基因密码。

　　暴雨在黎明前停歇。温鲸洛看着熟睡的沈听澜，将 "蓝鲸基因计划" 的 U 盘塞进他西装内袋。窗外的白鲸池里，"银月" 正跃出水面，仿佛在向同类发出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