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每天都在崩人设》是颗桃酥

18、出行

　　最后，沈然还是成功地从陆霁川的“虎爪”下脱逃，回到了房间里。

　　刚才系统紧急呼叫了他一声，沈然当时正忙着和陆霁川博弈，没来得及回他。等到他回到房间，终于可以松懈下来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喊，系统就和被拔掉电影强制下线的电脑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沈然简直想破口大骂，这什么破系统，关键时刻就下线，有什么话又吞吞吐吐，说是紧急消息，现在又没声了。

　　他试图自己去推测系统可能会说些什么，但想来想去，只觉得可能又是剧情哪里的漏洞。

　　可……剧情会是哪里出现漏洞呢？

　　他忽然想到在陆霁川的房间里，他情急之下说出他们是契约婚姻的事情，陆霁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疑。
　　难道——

　　可是不应该啊。
　　沈然转而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按照陆霁川的那个性格，如果他们不是契约婚姻，他应该立即否定才是！可是陆霁川没有否定，而是顺着他的话说，还答应了他的要求。

　　沈然琢磨着，突然一拍大腿，他想到了！
　　难道这就是陆霁川的软肋？

　　他因为某种原因被逼联姻，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就和陌生人一样，陆霁川肯定不满自己好久了，可是，为了维持这段婚姻的体面，他不得不继续忍受。

　　所以，他会为了去维持这段婚姻的体面，去帮自己还钱。

　　沈然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道理。

　　想来想去，他决定先接受这个推测，至于其它的，过后再说吧。

　　他决定先睡觉。

　　*

　　沈然的性格向来不会把心事揣心里，所以他一夜好梦，一直睡到了天亮。

　　下楼的时候，看见陆霁川正坐在客厅里，好整以暇地坐着等他。

　　看到陆霁川，沈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下了楼，和陆霁川打了声招呼：“早啊。”

　　陆霁川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对他说：“你去吃早饭吧，吃完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然不知道陆霁川会带他去哪儿，一边吃早餐一边瞎琢磨，余光瞥到陆霁川坐在沙发上，正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许久不见的系统忽然又出现：【诶，沈然，你还在吗？】

　　如果系统能够具象化在他的眼睛，沈然此刻肯定朝系统狂翻白眼，他呵呵了一声：【在呢，还没死。】

　　系统：【太好了，很高兴看见您还活着。】

　　沈然喝了一口燕麦粥，只觉得这东西黏黏糊糊又没味道。

　　【你昨天要和我说什么事啊？】

　　系统：【唉，实不相瞒，我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但我不太敢告诉你。】
　　沈然：【说。】
　　系统：【你要小心那个陈谨言啊！我昨天刚查到，陈谨言这个人呢，在原小说里不算很大的反派，但是你的堕落就是由他一步步引上的，正所谓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你最好远离他……】

　　沈然：【谢谢你啊，提醒得真及时。】

　　系统：【……不谢不谢，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哦对了，系统这边查到您的人设值有所下降，您昨天做了什么呢？】

　　沈然：【也没什么，揍了一个贱人一拳。】

　　系统：……

　　沈然不耐烦了：【行了，我会看着办的。】

　　系统：【好嘞，小的告退。】

　　吃过早饭之后，沈然收拾了一下就来到陆霁川身边，清晨的阳光照在陆霁川的侧脸上，他闭着眼睛，阳光将他长而卷的眼睫毛染成金色，他的脸一半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半在隐没在阴影里，更显立体，好似凝固的雕塑。

　　果然是男主的颜值啊。
　　沈然在旁边欣赏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看入迷了。

　　正当他准备移开眼睛的时候，不知从哪儿来的一只蝴蝶，忽然飞到了眼前，眼看着要往陆霁川的眼睛上飞，沈然没想那么多，连忙弯下腰，伸出手，想去驱赶蝴蝶。

　　就在这时，陆霁川突然睁开眼睛，正巧对上了沈然的视线。

　　沈然还维持着伸手往他脸上招呼的动作，此刻他僵在那里，对着陆霁川那双平淡无澜的黑眸。

　　沈然反应很快，愣了愣，就马上笑了一下：“你脸上刚才有只蝴蝶……”

　　他想收回手，手腕却被陆霁川抓住了。

　　“哪儿有？”陆霁川问。

　　“刚才。”沈然讪讪地笑了笑，目光闪烁，“也许飞走了。”

　　陆霁川放开他的手腕，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是你想趁我睡着搞什么小动作。”

　　沈然觑了他一眼，低声嘟囔道：“那我哪儿敢啊。”

　　陆霁川没再说什么，对他说了一句跟我来，转身就离开了。

　　沈然心里疑惑，但也不说什么，乖乖跟在陆霁川身后，陆霁川带他来到了他平日里开车的车库，走到了他平时开的车旁。

　　沈然前几天当他的司机当惯了，见陆霁川站在车边，习惯性地就要去拉车门：“是要去公司吗？”

　　陆霁川按住了他的手，顶着沈然疑惑的目光，陆霁川淡然地回答：“我来开。”

　　沈然啊了一声，眨眨眼：“这不太好吧。”
　　内心却狂喜，哇，今天陆霁川吃错什么药了，竟然会亲自自己开车？！

　　陆霁川不欲与他推辞，径直说：“你去副驾。”

　　“好嘞。”沈然立刻就离开，从副驾上了车。

　　陆霁川也上了车，发动了车子，缓缓从车库里驶离。

　　沈然当了几天司机，开车这件事差点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此时好不容易不用开车了，一路上，他窝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嘴就没停过。

　　“哎，陆总，我们今天去哪啊？”沈然问。

　　陆霁川侧过眼，车正巧平稳地行驶过载满梧桐树的道路上，阳光从枝叶缝隙中漏了些许，落进沈然的眼底，他的眼瞳像发着光。

　　陆霁川像被阳光晃了一下，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怎么不说话？”沈然又问。

　　陆霁川回过神来：“嗯。去练车。”

　　沈然：……

　　看到身边人的表情一下子从晴转多云，上一秒还笑嘻嘻的模样，下一秒立刻就愁云密布，陆霁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最近越来越能从逗沈眠溪这件事上获得乐趣了。

　　“怎么了？不高兴吗？”陆霁川稳稳地开过一个转角，开上了高架桥。

　　沈然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没，挺快乐的啊。”

　　“那练车和出去度假，你选哪个？”陆霁川问。

　　“度假？”沈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但他随后又很小心地不流露自己的情绪，小声问陆霁川，“真的去度假啊？”

　　陆霁川轻轻笑了笑：“那得看你的表现啊。”

　　“懂了。”沈然垂下眼，“还是得去练车是吗？”

　　“你确实得练一练。”陆霁川瞟了沈然一眼，“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开车不这样的，怎么，难道是因为太久没开？”

　　沈然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快速地在脑内想了一圈，才回答：“啊，可能，陆总你也知道，我出过车祸啊，所以我现在有点……怕开车……”

　　这个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沈然为了配合这个理由，语气还有些可怜兮兮，企图以卖惨来逃过陆霁川的怀疑。

　　果不其然，陆霁川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说下去。

　　开上跨江大桥的时候，两边的风景变得开阔，阳光也变得灼热起来，沈然还是第一次好好看这座城市，他往窗外看去，宽阔的江面在阳光照耀下平静如镜，偶有轮船驶过，吹皱一江微澜。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陆霁川忽然问道。

　　沈然：“……跨江大桥？”

　　随后，他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看来是真不记得了。”

　　在沈然还一头雾水的时候，陆霁川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凝固。

　　“这是你出车祸的地方。眠溪。”
　　陆霁川说话的语调不疾不徐，咬字清晰，像故意要让沈然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沈然看着前方，只觉得阳光照在柏油公路上，反光令他晕眩，他能感觉到陆霁川的眼神扫过来，沈然侧脸微微发着烫，不知道是被阳光晒的或是被刚才那句话激到了。

　　“哦……是有这么回事来着。”沈然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对车祸的那段记忆比较模糊。”

　　陆霁川倒是非常温柔：“没事，我决定了，帮你慢慢恢复记忆。”

　　沈然：？！！！什么？

　　他瞪大眼，慢慢回过头，看见陆霁川气定神闲地开着车，直视前方。

　　“恢复记忆？”沈然重复了一遍，“没这个必要吧，哈哈。”

　　陆霁川反问道：“你不想吗？”

　　沈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致命的问题，只好沉默以对。

　　说想吧，他总感觉这是个非常危险的选项，因为他完全不知道陆霁川这样的人，会为了恢复他的“记忆”做出什么事来，万一哪天陆霁川非要和他来个什么肢体接触，说这是为了恢复记忆，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过，他想到陆霁川西装下的宽肩窄腰身材，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扯远了。

　　但假如他不想，岂不是违背人设？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答，陆霁川就停下了车，转头对他说：“到了。”

　　沈然往窗外看去，只见阳光下，蔚蓝色的海水如一块凝固的蓝宝石，熠熠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