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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   华羽飞说的没错,倘若一个人要想带着另一个人离开,那么短的时间内绝对走不了多远。
      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个人并非被迫带走的,而是自愿跟着那人离开的。
      试想,两个绝顶高手在他们找到城外之时便已离开一柱香的功夫了,等他们堪察完场地上的脚印得出结论分头寻找的时候,凌方远——哦,不,现在该称他蓝放了,他已经带着他的妻子和妹妹远远离开了宁川,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只不过,这次逃亡,并不仅仅只是逃亡,而是蓝放和蓝玲兄妹俩反攻的开始。

      一个月后,庐陵任百扬被人发现暴毙家中。
      两个月后,南海谢运诚被人发现暴毙于青楼温柔乡里。
      三个月后,荆州杨天明被一众黑衣人围攻,死于回家途中。
      …………
      五个月的时间里,江湖上死了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叱咤江湖二三十年、名头响当当的人物。
      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接连十几个江湖豪杰的死亡就显得诡异离奇了。
      一时间,江湖中尘嚣四起,众说纷纭。人人都在猜测这十几个人是否死于同一伙人的手中?这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此等本领,能于一夕之间不声不响地就取了一个成名多年的江湖好手的性命?这伙人是□□中人还是白道中人?为的是名还是利?
      有的人忧心忡忡,生怕哪一天祸事降临到自己头上;有的人则幸灾乐祸,巴不得天天出事,大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而这其中,最为头痛心烦、焦虑不堪的人,便是武林盟主名城和他的左右手南宫书父子俩。
      此时名城的书房中,名城父子俩和南宫书父子俩正眉头紧锁地商议着江湖中的大小事务。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总算将一应事务处理完毕,名天一直立在一旁,此时不禁暗暗吁了口气,看看同样站了半个时辰的南宫玉,他倒是一如往日,平静地略低着头,眼光落在地上,看不出什么心绪。只不过他那消瘦的身形还是于不经意间透露出了他心底的秘密。
      在名天的记忆里,他的师兄还从来不曾这般消瘦憔悴过。他一向是温和有礼的,话不多,喜欢静静地听人说着话,自己带着淡淡的笑意在一旁侧耳倾听。
      只有在一个人面前是例外的,那人便是青儿。无论何时何地,青儿总有本事惹恼他那温和斯文的师兄,他们看惯了他俩之间的争吵,似乎两人一天不吵便觉得是怪事。
      只不过,你可见过两个成天吵架却还成天粘在一起的的人么?那便是青儿和他的师兄。自从青儿进了南宫府,她几乎便成了他那可敬的师兄的影子,影影随形。若是哪天师兄身旁没了青儿,别人反而要觉得奇怪:青儿哪去了?
      时间长了,他们也都渐渐明白过来了,那也许不是争吵,只不过是青儿和师兄之间一种与众不同的相处方式。这种方式使得众人慢慢了解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对于师兄来说,青儿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师兄从来不会对人乱发火,哪怕是对着府里的下人他也从来都是温和冷静的。但是对着青儿,他却往往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只不过,从来没有人认为师兄对着青儿发火便是讨厌青儿的表现。他们清楚明白的知道,师兄喜欢这个半路捡来的丫头,否则不会在她犯了错之后那么生气,之后又那么费心费力地想要引导她走上正路。
      只是名天没有想到的是,师兄对青儿的喜欢到了这个程度。
      那一天夜里,看着师兄因为青儿的失踪而口吐鲜血,而仓惶失措,而六神无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师兄对待青儿的那份情意。他不能自已地要想起自己的妹妹名珠,还有米小莫。如果她们俩之中也有哪一个人突然间消失了,师兄会不会也会如此?答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跳了出来: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敢这么肯定。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看着自己的师兄一天天地寻找,又一日日的消瘦。他不肯回家,硬是在外头寻了两个多月,把宁川附近的几个城镇都找遍了仍旧一无所获。华羽飞帮着找了几日也离开了,李俊诚护送几个姑娘回飞龙城,名天留下来陪着师兄一起找。他陪他每日里早出晚归,找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庄、城镇,山里、山外,青儿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迹可寻。他看着师兄一日比一日更加憔悴,一日比一日更加颓废,想帮,无从帮起,想劝,亦无从劝起。
      直到后来,从飞龙城来了个人,带来了父亲的信笺,说是江湖上出了大事,嘱他二人立即回飞龙城。师兄这才不得不踏上了回程。
      两人刚回到飞龙城的时候,当真把前来迎接的亲人吓了个够呛。一个是灰头土脸、满脸黯然,叫人看着不是滋味,另一个是瘦得皮包骨头却仍勉强支撑着叫人看着心疼。两家长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各自将孩子带回家,强令两人在家中休养了四五日,这才将二人叫至名城的书房中将江湖中发生的大事一一细说。
      大家不约而同地闭口不提青儿的事。
      而南宫玉也没有再说起要寻找青儿的话,只不过,名天却知道,他的师兄若是这辈子找不到青儿的话,人怕是这辈子也恢复不到从前的样子了。
      他的心,在青儿失踪的那一日里就灰了。
      名天长久地盯着南宫玉瘦削的侧脸,几乎要忍不住叹出气来。似乎感觉到了名天的视线,南宫玉微微侧过头,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名天赶紧冲他做了个笑脸,转过了头。
      这时只听名城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天没再听说哪个地方有什么异常吧?”
      南宫书道:“这个……暂时倒也没发现。”
      名城又问了一句:“算算看,到如今死了多少人了?”
      南宫书皱起了眉头,在心中略略计较了一番,方道:“估计有……十五六个吧!”
      名城也不自禁地蹙起了眉心,又伸手在眉头处揉了几下,忽地问道:“玉郎,你说说看,对这十几起事件有什么想法?”
      南宫玉抬起头来看了看名城,名城正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垂下眼来,思索了片刻,慢慢答道:“回师叔的话,这十几起事件发生的地点都不相同,一个地点最多也只发生过一起,也就是说,这伙人很狡猾,他们打的是流动战术,杀了人之后马上就转移到下一个目的地,绝不会继续留在原地让他人有隙可寻。而且……玉郎以为这不是同一伙人做的。”
      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父亲与师叔,他们俩人正鼓励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吁了口气,接下去说道:“这十几个前辈的遇袭经过并不尽相同,玉郎仔细研究了一下各地传来的信报,这十几人的遇害可以归为两种方式,一种是被一伙黑衣人围攻、受伤至死,一种是遇害的时候无声无息,直至第二日方被家人或过往行人发现,而且浑身上下找不出任何伤痕,也察不出是否中了奇毒,死在第一种情形下的人共有五人,而另十人则是死在了第二种情形之下。如果玉郎的推测不错,这是不同的两伙人所为,而且第二伙人显然比那群黑衣人要危险得多,因为至今为止仍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甚至连他们有几个人都不清楚。”
      南宫书颔首道:“玉郎分析得不错,我和你师叔前些天提起这件事,也觉得不像是同一伙人所为。而且这十几起事件发生的地点其实有很大的差别,玉郎所说的第一伙人,也就是那群黑衣人走的路线与第二伙人走的路线差了几千公里,如果是同一伙人,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回奔波还有时间去谋划暗算。”
      名城沉吟不语,半晌方道:“师弟,咱们当年活着回来的人……如今还剩了几个?”
      南宫玉和名天心中都是猛地一跳,不自禁地互望了一眼。
      便听得南宫书答道:“……当年华兄失踪,梁兄迷失了神智,除此二人之外,活着回来的有三十七人。只是……这几个月来……唉!估计尚有二十二人罢,只不过这二十二人中有许多人咱们已多年未曾联系,也不知道是否尚在人间。”
      南宫玉师兄弟俩人又是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是突突地跳:果然和当年的事有关!
      名城摇摇头,浓眉几乎要拧在了一起,“当真是山雨欲来风烟满楼啊!这十二年来,咱们时时刻刻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当年逃出去的人也不过就两三人而已,哪知便是这两三人,十二年后仍然能够再次掀起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神色间极其无奈,“那群黑衣人十有八九便是那小凤神带的人,至于那另一伙人,若我所料不差,便是老凤神的儿子了。就只不知道这两人是否已经碰上了头……”
      南宫书上前一步,替名城斟了杯茶,劝道:“师兄,别太担心了,该来的总是要来,挡也挡不住。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把这条命交出去罢了!咳咳……”说着说着,他忽地捂住嘴轻声咳嗽起来。
      南宫玉忙大步走到父亲身后,替他轻轻捶背。
      名城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老毛病又犯了?”
      南宫书咳了一阵,喘了几口气,勉强止住了,摆摆手示意南宫玉不必再捶,这才哑着声音答道:“是啊,这老毛病当真是好不了了,看来要跟进棺材里去了。”
      他的声音虽低,听在南宫玉的耳里却犹如阵阵低沉的鼓点,一下一下地击打着他这几个月来强自镇定的心。
      只因,父亲的这几句话令他猝然间想起了青儿。他犹记得,梅青当时说过要替父亲解去身上的余毒,只不过后来接二连发生的事情,搅得本来平静的生活犹如海浪般一波紧随着一波,她根本就来不及替父亲诊治,人便已失踪了。
      他找了她两个多月,却一无所获。他一天比一天痛苦,一天比一天绝望,只要一想起宁川城外那些纷乱的脚印他就恨不得在自己心口戳几个洞。
      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这么糊涂放任她独自一人站在风口浪尖?
      为什么?为什么?无数个为什么在他心头盘旋不去。
      越是问自己,他就越是恨自己。
      他是救了青儿,没想到最后将青儿置于绝境的竟然也是他。
      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落在仇人手上了?是不是还完好无损?会不会受到折磨?会不会倔强地不肯低头吃到更多的苦?
      他几乎不敢去想她是不是还在人世。他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她一定还活着,一定的!
      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心里的痛楚越来越深,几乎到了无法排解的地步。他每夜每夜的睡不着,辗转反侧辗转反侧,总是到天快亮了才稍微眯一会儿眼。他的体重下降得厉害,身体也变得虚弱。
      父亲和母亲、师叔和婶娘、亲人朋友全都对他的境况忧心忡忡,却是不约而同地闭口不提青儿,只因怕惹他伤心。
      他又怎会不知?
      于是便只有强压下满腹的痛苦与焦虑,装出一副平静安宁的模样,只在深夜里默默咀嚼这份揪心的伤痛。
      耳边是父亲与师叔低低的谈话声,他却几乎连一句也未曾听进去。恍惚间似乎听见父亲在呼唤自己,他疑惑地抬眼望去,只见其余三人都正看着他,他脸上一热,忙道:“爹……可是叫我?”
      南宫书看着儿子那张瘦削的脸,心中实是痛极,却只能冲儿子微微一笑,和声道:“玉郎,你师叔刚刚提起你苏世叔,说上回遇见苏世叔,苏世叔提起许久不见你,让你有空上他府里坐一坐。”
      南宫玉“哦”了一声,点头答应了。
      名城道:“玉郎,明日也没什么大事,要不你明日便去一趟罢。你苏世叔这些日子心情也平静了些,你去的时候仔细别再提起他的伤心事。”
      南宫玉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看天色已晚,更夫早已敲过了二更鼓,估计快到三更时分了,于是南宫书父子便向名城辞行。名城看来极其疲倦,交待了几句,吩咐名天送两人出府,便闭上了眼睛假寐。
      三人悄无声息地出了书房,又快步出了府门,早有家丁备好了马,父子俩与名天低声道了别,便上马匆匆而去。
      一路无话。
      回到南宫府时已过了三更。
      进了府,佟伟将两人的马牵走了,父子俩默默地往卧房方向走。
      南宫书回头望望走在身后的南宫玉,他只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向前走,察觉到他的目光,便略略驻足抬头看了看他,诧道:“爹?”
      南宫书索性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儿子,南宫玉如今已长得比他高大,他看着儿子的时候都得稍稍抬起头了。
      他和妻子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年轻的时候总想着等孩子大一些了再要一个,及至后来儿子六七岁的时候,夫妻二人狠了狠心,将儿子送到大师兄那里学艺,于是准备再要一个孩子,却不知为何总也怀不上。两人倒也不急,那时候夫妻俩也不过才二十几岁,总想着慢慢来,肯定会再有的。哪知道许绿君竟是从此再不曾怀上过。看着别人动辄三五个孩子,夫妻俩心中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好在南宫玉自小聪明懂事,几乎没有让夫妻俩头痛的时候,因此俩人渐渐地也不觉得遗憾了,因为只有这么一个独子,两人所有的爱便也倾注在了他的身上,这世上便没有任何事比儿子来得重要。
      儿子从山上学艺归来的时候,夫妻俩高兴极了,虽说儿子并非日日待在身边,但总也比在山上终年不见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眼看着儿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到了适婚的年纪了,看看身边的这些亲戚朋友里,名珠绝对是一个极其合适的儿媳人选。两人郎才女貌、璧人一对,而且名珠出身名门,又兼温柔乖巧、善良心细,这般好的人上哪找去?而且名珠对儿子的心思早就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但不知为何,儿子偏偏对这桩婚事十分抵触。夫妻俩观察了许久,儿子并非讨厌名珠,也没有什么交往的姑娘,但为什么他不肯答应这婚事呢?难道真是如大家所猜测的喜欢上了红玉楼的米小莫米姑娘了吗?
      可是,旁敲侧击也罢,直言相问也罢,儿子就是不肯正面答复。只要一提到婚事他就愁眉苦脸,弄得夫妻俩不得不尽量减少提起此事的次数。可是,表面上不提不代表他俩就放下这件事了,眼看着名珠年纪也到了,难不成真要让名珠等成老姑娘么?
      为了儿子的婚事,夫妻俩暗地里不知头痛了多少回。
      然后某一天,儿子突然地带回了一个野性难驯、刁蛮任性、行事诡异乖张的丫头,本来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儿子的心思是好的——教人向善,既然是儿子救下的姑娘,而且这姑娘后来也帮了儿子的大忙,那么让这姑娘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也无不可。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令夫妻俩始料未及。
      儿子显然与这野丫头日渐亲厚起来,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儿子与任何一位姑娘打交道的时间。而且谁都看得出来,哪怕这两人吵得再怎么凶,那丫头再怎么胡闹,最后妥协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这是怎么了?谁来告诉夫妻俩这到底是怎么了?名珠那么好那么乖的姑娘摆在那儿,儿子却总是对人家若即若离;而这半路杀出来的丫头,野蛮、暴躁、邪气,儿子居然这么让着她护着她?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妻俩彻底懵了。
      旁人或许还看不清,但自己的儿子难道自己还不明白么?两人成天在夫妻俩眼皮子底下吵吵闹闹,他们之间的亲厚与否,再没有人比他们夫妻俩更清楚的了。
      这一回,夫妻俩是更头痛了。
      这丫头,来历不明,性子火爆,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做儿媳的料。那米小莫虽说出身青楼,到底还知书达礼、娴雅端庄,而且只卖艺不卖身那是众所周知,将来儿子与名珠成婚之后,再将她纳了为妾倒还说得过去;可这丫头怎么看也不像个肯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若是将她娶进了门,那还不三天两头闹得鸡飞狗跳?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还没等夫妻俩想出个万全之策的时候,这丫头居然失踪了。而且是生死不明。本来这对于南宫府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是个外来的姑娘,在南宫府也不过住了半年的时间而已,找得到便是她的福气,若是找不到那也无法,总归是尽了人事就罢了。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这件事带来的恶劣后果。儿子居然被这件事打败了,就此一蹶不振。任谁都看得出他那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的巨大的痛苦。这几个月来江湖上发生了许多的事,父子俩都是忙得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天天都在江湖中奔波往返,但是除此之外,剩余的时间他哪儿都不去,只是静静地坐在青儿住过的那一间卧房内发呆,一坐就是大半日。
      他嘴上什么也不说,别人又如何看不出来?看看他,瘦成什么样了?那衣服原本就是量身定做的,如今穿在他身上,就如同支在一个架子上一样,飘来晃去,宽成什么样了!
      夫妻俩算是明白了,俩人从前还在想着怎样说服儿子先娶了名珠再将青儿纳为妾室,如今想来这想法多可笑!青儿不见了,儿子哪都不去了,什么名珠,什么米小莫,在儿子眼里任谁也不及青儿的万分之一!他……他怎么可能会让青儿做妾?他分明就是非青儿不娶!可现如今,上哪去找一个活脱脱的青儿来给儿子?
      南宫书长叹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为一个外人这么牵肠挂肚过,但现在他与妻子天天烧香拜佛,只盼佛主保佑青儿性命无忧,尽快回到儿子身边,否则他真不知道儿子还能撑多久。
      南宫玉自然不知道父亲和母亲心里曾有过这么多的想法,他只是有些诧异地看着父亲,等着父亲示下。
      南宫书想了想,方和声问道:“玉郎,最近夜里可是一直都没睡好?我看你最近气色很不好。”
      南宫玉微微一笑,低声道:“还好,比前些日子睡得多了。让爹担心了。”
      南宫书明知儿子说谎,却也不点破,只是接着儿子的话头说道:“我倒还好,就是你娘担心得很,你也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别的不会就爱操心,前些天拿了你的衣服自己比划了半天,比着比着就哭了,说是最近你瘦了很多……玉郎,你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千万不要总憋在心里,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不要叫你娘太担心了!”
      南宫玉一怔,继而又是一阵强烈的愧疚,“我娘她……她真的哭了?都怪我……我……”
      南宫书揽住儿子的肩膀,拍拍他的后背,温言道:“这不怪你,真的,我和你娘都不怪你,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玉郎,我知道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在担心青儿,你嘴上不说,可我和你娘心里都明白。最近江湖正值多事之秋,没有多少时间来找她,但是你放心,只要她还在中原,总有一天能找得到。你师叔不是早就让人把你画的画像传到江湖各地了么?假如有人见着了她,我们这里一定会知道的。你要知道,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等把这些事处理完了,你师叔和爹都会帮你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才能撑到那时候啊!”
      南宫玉哽咽了,说不出话来。他不想让爹娘为自己操心,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再怎么掩饰也还是骗不过父母的眼睛。他心中既痛又愧,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父母放心。
      南宫书摸摸他的头,笑了笑道:“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啊,都快哭了!呵呵……爹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把身子搞挎了,要知道你是我和你娘的命根子,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娘可怎么办?你一向很乖很懂事,这些道理你明白就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要学会开解自己。记住了吧?”
      南宫玉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南宫书道:“好了,不说了,夜已深了,你快些回房歇着吧!把心放宽些,好好睡一觉!去吧!”
      南宫玉默默地向父亲施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南宫书立在暗夜里望着儿子远去的身影,心中再度泛起一股无力之感。
      梅青的身份之谜尚未解开便失踪了,她为何失踪?是被仇家所制?还是已经被杀?而凤珠此时落在了何人手中?江湖中又出现了这么多起杀人事件,这些事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当真是如名城所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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