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一颗苹果酒

5、05

　　自周末后，李叙和越郅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很奇怪。

　　其实两个人的互动和平时一样，只不过公司的员工逐渐发现自家那位沉默寡言的上司好像突然特别地体恤李助，他们经常发现中午的时候越郅叫李叙到办公室吃午饭。

　　李叙当然也感受到了一些细枝末节的变化，比如一起吃午饭，比如越郅总会等他一起下班，再比如下班后越郅总会到他家和他讲投资，他不否认自己在越郅身上学到很多，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终于在一个午后，李叙抬眼看着对面安静吃饭的越郅，想了会试探问着：“越总，最近是不太忙吗？”

　　越郅闻言抬头看向李叙，他有时总是弄不太明白李叙的脑回路，他不解地蹙起眉，“你觉得我很闲？”

　　李叙连忙解释：“不是，就是最近下班之后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越郅哑然失笑：“李叙，你觉得是麻烦？”

　　李叙睁着眼睛，抿了抿唇，没答话。

　　“李叙，这么简单都看不出来。”越郅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认真，却说了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越郅瞧着呆呆的李叙无奈地垂下眼，“算了，讲完投资操作再说吧。”

　　他怕他说完那些藏在心底的话，李叙八成会当个缩头乌龟躲着他，现在看来就有这个趋势了，到时候老师没当成，人还跑了。

　　下午四点半，到了成悦下班时间，大楼外却下起了雨，李叙刚下电梯走到大楼门口，隔着玻璃门，眼看雨势越来越大，自己还忘记带伞，他叹了口气走了出去，站到雨搭下面准备叫辆车。

　　忽地，一束强光穿过线缕般的雨丝晃得李叙下意识用手挡了下，熟悉的黑色沃尔沃X90正正好好停到了李叙面前。

　　驾驶位的车窗落下，漏出越郅优越的半张脸，他扫过李叙已经被雨水溅湿的裤腿和肩膀，眉头一紧，“上车。”

　　李叙刚想说不用麻烦了，他已经叫车了。

　　但越郅的视线早已落在了他半露出的手机页面，陈述着事实：“李叙，你还没有支付，雨天很难叫到车。”

　　李叙无法反驳，只好上了车，他想又麻烦越郅了。

　　这一路上很安静，只有雨滴打在车窗的“啪嗒”声还有车内音响传出的一些金融咨询。

　　“越总，我昨天看Bloomberg还有几个地方不太懂，我发你信息了，如果你有空的话.......”李叙捏着指尖，不太自然地开启了话题。

　　在李叙开始讲话的时候，越郅抬手调低了音响音量，余光滑过李叙的表情，礼貌地问：“嗯，我看到了，方便我一会儿去你家看一下吗？”

　　语气做到极致的真挚自然，好像才能把那些阴暗心思遮掩掉。

　　李叙张唇刚想说会不会太麻烦，但他又想到每次自己说完，越郅不太高兴的样子，只好咽了下去，生硬地回答：“方便的。”

　　越郅把着方向盘的手握了下，眼里浮过一丝笑意，他说：“李叙，你不用这么客气。”

　　李叙听得很清楚，一字一句沉沉地撞到他耳朵的鼓膜，心脏被刺激得开始不自然跳动。

　　身侧的男人对他太好了，他想，越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巧的是当李叙到家的时候，雨已经逐渐变小了。

　　因为越郅这几天总来，玄关鞋架上已经出现了两双拖鞋，越郅每次来都会看上一眼，仿佛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李叙先走进屋倒好茶水，就马上打开了书桌上的电脑，站在一旁等着越郅。

　　越郅看见他，那股浓烈的感受再次挤满了越郅的胸膛。

　　越郅走了过来，“你坐这吧，我站着看就好。”

　　李叙只好坐在电脑前，越郅站在他后面却离得很近，淡淡的木质香萦绕在李叙周围，李叙心里不再平静，紧张得喉咙发紧。

　　某一刻，越郅黑色的衣袖不经意擦过李叙的衣角，带起细小的静电，引得两人心里一颤。明明是阴雨天，站在后面的越郅却觉得闷热，又将衣袖挽了挽。

　　Bloomberg终端所发出的蓝光映得李叙眼睛亮亮的，他抓着鼠标碰到腾跃集团的K线图，想到了自己想要确定的问题，便有些激动地转过头看向越郅：”越老师，这是你上周说过的杯柄形态吗？“

　　越郅被叫得一滞，盯着李叙的笑，喉结滚了下，他缓慢俯下身，声音干哑：“我看看。”

　　此时越郅的呼吸温热地打到李叙的耳廓，激得李叙的耳朵很快浮起薄红，睫毛不安地颤着。

　　越郅看在眼里，无声弯起唇。

　　他充满笑意地声音钻到李叙的耳朵里：“好学生是很聪明。”

　　好学生也很讨人喜欢。

　　李叙听到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过了会儿声音微弱地问：“那下一步是起势吗？”

　　越郅状似认真答非所问：“李叙，是还要我再夸一遍你吗？”

　　李叙被打趣得红了脸，悄悄地抬眼去瞧越郅，刚好对上越郅柔和的眉眼，看得晃了神。

　　他心跳开始不由控制地一下一下突破着跳动的极限，好像有什么要突破掌控，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