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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融合 ...

  •   彩色的蝴蝶,是那般轻盈,翅膀花纹幻似中古世纪繁复,精美绝伦,千娇百媚,生机勃勃。
      可是魅力背后一定隐含脆弱,蝉翼纸片薄厚,不用力,就一折,化作泡影。
      我抚顺显微镜下的绒毛,敲敲,亲昵地嗅探,沾染了哪家的蜜汁?
      渐渐,我沉迷于设计的玩具蝴蝶,不由自主地抽动,手指,哦,不对,早已经融为一体的果泥,透明度极高。
      黑衣人,黑衣人,褪去衣物,想问什么,蠕动着身躯,眼球粘黏在我的果泥上,缓缓逼近。
      不知是蝴蝶撒下蜜糖诱阱,起到蛊惑人心的作用,还是光盯着他神秘眼眶,入了魔,下了咒,冥冥之中,指引我。
      一步,又一步,趋近理想的它。
      “你想干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相信你是好人,肯定是有人在操纵你。别怕,你先冷静 ,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而我被逼到穷途末路,但挣扎无效。
      蝴蝶?对了!蝴蝶出现,他就开始犯病了。
      那我让蝴蝶消失,他不就恢复正常了!
      来不及了,我充分调动每块肌肉,使出真正的求生力气,忍痛割肉,将果泥扔向天上挥翅高飞的,生命。
      瞬间,原本活生生的蝴蝶,安安稳稳封存在我的身体里,彻彻底底成为一部分的生命,人的生命。
      我眼睁睁看着,它从高空砸向黑影。
      duang—
      被他反吃,控制并没有消失。
      反而,安静唯美的画面,因为这一声音,还是我将蝴蝶伤害的举动,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群蝶狂飙,速尔组成绷直的线条,快则偏向我的方向,利刃出鞘,铮铮作响。
      骨骼断裂的声音,以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纠缠脑海中,啃食我的脑脊液和神经元,收缩毛孔,深呼吸,冷静冷静。
      反观黑衣人,额头渗出的细汗,暴露他正在和我遭受一模一样的噪声污染。
      “喂,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外面的声音,愈发不可收拾地抽动,明显把我们置于死地。
      不知不觉间,我走到黑衣人的正前方,一瞬间,束缚也随之消失。
      我狐疑,他这么做,是想保护我?还是,想获取信任,进而更好地利用我?
      看衣冠楚楚的模样,肯定属于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类型。
      转念一想,可待了这么久,只看见过他一个,没其他交流人。
      真想逃出去,单凭我,恐怕不行,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先探探口风。
      总是争锋相对,于情于理都不划算。
      就是不知道,他对我态度怎么样,愿不愿意合作?
      思索良久,他没有任何反应。
      “木郁达,是这么叫的吧。那个,我们商量个事呗。看这地这么危险,要不然咱俩合作,逃出生天呐!
      你看呐,我一个弱女子,身上啥武器也没有,对你毫无威胁。
      这破地方,荒无人烟,正好我可以陪你做个伴,一来你不会感到孤单,二来人多力量大。
      我们两个人的智慧,肯定可以逃出去。
      等逃出这鬼地方,我一定好好报答你。别的我不敢打包票,但是,一桌子好菜,一瓶好酒,我还是管得起的!”
      “…汤…”
      “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说了半天话,讲得口干舌燥,得吃几个果冻,才能压住咳嗽的冲动。
      不对他想知道我名字,要是告诉他之后,不会对我施法之类,更好摆布我吧。
      不说的话,也容易起疑,况且他的名字都告诉我了。
      “那个,我叫西妲。很高兴认识你,木郁达。”
      嘘,虚晃一枪,这也算是名字,只不过不是完整版的而已,不算撒谎。
      心安理得,他也不一定告诉我的就是真名啊。真真假假何必在意,假作真时真亦假。
      “那你是答应我了吗?
      差点忘了正事,话题不晓得偏移到无量山去了。
      “嗯,我答应你,想办法和你一起出去。”
      听着舒心,可,隐隐透露出人机味,是怎么个事儿?
      把我的话复述一遍,好像幼儿园小朋友啊。
      再看呆萌Q弹的身体,内心真的被萌翻了,戳到我奇奇怪怪的童心,一颗时时刻刻想rua萌物的心。
      好变态哟,不过,我好喜欢这种软软糯糯的触感。
      忘记了,我没手,是果泥酱~
      经背水一战后,我并未成名。
      只休整一会儿,就满血复活,重整旗鼓,斗志昂扬。
      倒是木郁达,低丧个脑袋,无精打采,跟路边蔫败的花骨朵,一场摧残,变得脏兮兮,病恹恹的。
      “木郁达,你还好吗?”
      他不语,只是一味地低头。
      凑近瞧了瞧,头颅CT扫描,不好意思,没这个功能。
      除了嘴唇苍白干裂,脸颊血色全无,双眼无神以外,眉毛安颜无恙,甚至比初次见面还要茂密乌黑呢?
      这,不会真有事吧?
      接着,他水灵灵地倒在地上,距离我的脚掌,咫尺,但远在天涯。
      我不敢碰,没学过正儿八经的心肺复苏,也不会给一个半人半果冻的陌生成年男子,随随便便献出初吻啊!
      “喂,木郁达,你醒醒啊,喂,你别睡啊,你”
      唉,我发现了盲点!
      是不是,他想睡觉啊?所以,根本不是昏迷,而是进入睡眠状态。
      对了,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后面半句不用喊了,人压根没指望你救命,单纯困了就睡。
      贴近口鼻,还在吸气,心可以放回肚子里啦。
      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也没有医药箱啊,我也不知道他生的是哪门子的病,这可怎么治啊?
      要不然,我喂点果冻给他,不行不行,画面太罪恶了。
      下一个点子,那就是把他砸醒。
      也不行,毕竟刚刚才达成共识,现在下手,着实过分了。
      可是,他究竟为什么会晕倒呢?
      仔细回想,我和他同时同地听见看见蝴蝶,距离一样,唯一差别就是,他被掉下来的蝴蝶砸中。
      对不起,不过也是为了救你。多有冒昧,掀开黑斗篷。
      定睛一看,找到了,但是有点棘手。
      眼下,手也没有,脚也不见,问题像个大皮球,只有嘴巴可以,嘿嘿嘿,我不客气了!
      此处省略一万字,难以启齿。
      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蝴蝶被移出体外,就是破了一个大窟窿,怪不好意思的。
      他意识转清醒,撇嘴,笑得有点狰狞,淡淡的忧伤,弥漫着不寻常的氛围。
      “那个,我也是别无他法,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你人醒过来就没事了。我突然想起来,好久没睡觉了,先晚安啦!”
      先发制人,睡为上计。
      “我不怪你,这蝴蝶十分不对劲,这次多亏你机智。”
      小伙子,真是高素质,长得也一表人才。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容许,还真想和他当个交心朋友啊。
      这是后话了。
      当初,我没有当毒妇的时候,也是这般,不计较。
      回不去啊,再美好,也只是曾经的我,绝非现在的我。
      凌空的思绪,万千飘飘,乱线团麻,理不清,何来剪的断,不生不念。
      这蝴蝶倒是提醒我,无论外表多么光鲜亮丽,内核依旧是腐烂吞噬,罪恶洗刷,天方夜谭,本性如此。
      吸引人而存在的美丽动人,没错,这是诱捕利器,不光捕获猎物,也将送操纵者葬身死亡陷阱。
      即便献祭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容貌,毁掉生命,在所不惜。
      绮丽,美丽,怪诞,是符合这个世界的要求。
      会好吗?会好的吧?哪怕只有一点点,就一点点,也足矣撬开蒙蔽,撼天动地。
      前仆后继,我要去干什么?
      我是谁?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而我,现如今,究竟是意识的灵魂,还是物质的躯壳呢?
      无从谈起,至于魔疯癫狂,曝尸荒野,四月芳菲尽,伞下白骨行。
      “你没事吧?西妲,西妲!”
      摇晃的世界,我与他同在,意识神游天外,果冻胶质如同反光镜,将次序逆转。
      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看着死掉的蝴蝶,复苏,绕着我们□□,抛洒彩色的亮片,一闪一闪,恍惚间,我看见星星哄我,眨巴眨巴眼睛,空气就多了许多香气。
      流光溢彩的雾气升腾,掩盖不住飘渺化的身躯,哼着小曲,流淌血液循环播放,我和他,就随着,时间的小溪,抵达该去的地方。
      风雨随越来越寂静的歌声,沉没了我们,发丝间若隐若现水滴,正在缓慢蒸发,蒸馏的雨,竟然又成了花。
      最后一眼,是慢镜头的拉进,拉进,那是美丽的蝴蝶,正在热情招待她的客人,兴高采烈,欢喜洋溢。
      远了,不见踪迹。
      霎时间,昏天黑地,失去色彩 ,失去气味,失去知觉,终而失去意识。
      一觉醒来,恢复正常了。
      不对,我的手真的是手,还有腿,我能走了 ,不再和阿飘一样,可是踏踏实实做事。
      真是因祸得福啊!
      走在街上,真是神清气爽,惠风和畅。
      可总有种违和感,觉得一切不真切。
      行人往来,司机揽客,红绿灯正常闪烁,喇叭声和叫卖声,是世界啊。
      我怀疑自己出现什么问题,跑到医院检查身体,也是健康正常。
      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别有隐情,还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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