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诱饵》芝士奶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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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说话了，嗯？”他勾起少女颈侧未扎好的一缕发，好整以暇地夹在指间打转。
　　目光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侵略性。

　　姜颂意眨眨眼，低头又抬头，似在思索，最后面无表情地开口：“现在是我的了。”
　　“什么？”仇停笑着，下意识发问。
　　“你滚出去。”
　　“……”

　　仇停委屈地皱眉皱鼻子：“就不能是我们的吗？”
　　姜颂意摇头，面无表情地讲冷笑话：“我这个人占有欲比较强。”
　　闻言，少年一愣，噗嗤笑出来：“那把我也当成房间里的东西，不就好了？”
　　“你是拥有自主意识的人。”她很认真。

　　仇停愣住，不说话了，良久，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眼前人的脑袋：“嗯。”
　　少女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身前人话锋猛地一转。

　　“拥有自主意识的仇停也愿意让你占有。”

　　姜颂意想了很久，两人的姿势保持不变，屋内太静，指针走动的声音也如雷贯耳，更别说彼此的心跳。
　　心跳证明不了什么，但心跳的频率如同小狗尾巴，一激动就震动个不停。

　　少女的目光里带上一丝慌张，在地板和他的脸上来回转，最后轻轻抬手推开仇停。
　　“你说什么是什么吧，离我远点。”

　　“真的要离你远点吗？”他耷拉着眼尾靠近，瞳孔脸闪着狡黠，直到额头相抵，体温交融。
　　姜颂意眸光闪烁，眼球轻轻颤动，像是微风下的茉莉花瓣，她无意识咬咬唇，再也说不出“离我远点”这四个字。

　　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爱是黏性极强且可食用的胶水。

　　仇停笑着揉揉她的后脑勺，弯了弯腰：“在期待一个吻吗？”
　　“你……！”被戳中心事，姜颂意有些恼羞成怒，却无力反驳，又气又羞，握紧的拳头反复松开。

　　“毛茸茸。”仇停长长地叹了一声，是开心，“猫猫生气也是毛茸茸的。”
　　姜颂意张张嘴又闭上，低下头抬眼瞪他，没好气地双手环胸瞪着地板。

　　不知道过去多久，房门被打开，安晴雨从沙发上弹起来，上上下下地把亲儿子扫视一遍，又看一遍姜颂意，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这个年纪的孩子真是太任性太偏执了，居然开始需要爱情来拯救……仇停已经十八岁了。
　　女人眼眸一暗，真的开始思考关于恋爱这个选题。

　　被三双眼睛灼灼盯着，姜颂意略微有些不自然，后退几厘米不去与他肩并肩。
　　忽然，少年开口：“爸妈我出去走走，我现在头晕眼花~”
　　安晴雨半信半疑，和仇停视线交汇，耸耸肩让开道。

　　姜颂意有些不放心：“你的手……”
　　“看见你的时候就不疼啦。”和她说话，仇停总是克制不住地软下声音。
　　姜颂意蹙眉，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却在三个大人的眼神示意下，跟着少年往外走。

　　病人加上过生日，行吧他最大。
　　真是个……坏脑子。

　　“我看看你的手。”她无心关心其他。
　　仇停摇头，把手藏进衣兜。
　　姜颂意不管不顾，拉起他的手腕，纱布裹成茧，缠了好几层，冒出的指尖像是快要破茧而出的蝶。
　　那双有力的让人安心的，漂亮惹眼的手在此刻显得苍白又脆弱。

　　无论她做什么，仇停都不会反抗，可眼底的心疼已然泛滥。
　　姜颂意不动，明明受伤的是他，为什么要用着这种眼神看自己？

　　姜颂意不知道，仇停的脑海里闪过满浴缸的血，闪过她苍白的脸，闪过她举起裹满纱布扇在自己脸上的一巴掌，耳朵里响起少女崩溃的声音——“我恨你，求求你放过我，你去爱别人好不好……我求你。”

　　他睫毛轻颤，低下头，举起她的手背轻蹭，真心实意开口：“我错了。”
　　姜颂意没反抗：“为什么做错？”
　　“因为……因为你不在。”仇停下意识开口，又觉得不妥，“因为……梦。”
　　如果是被骂也高兴，你别不说话。

　　少女指尖微微蜷缩，似有要收回手的趋势，仇停慌了神，眼底的惧色一闪而过，猛地抬眼望着她，像是在说——你不要我了吗？
　　可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

　　他什么时候敏感成这样了？
　　姜颂意忍不住想，皱起的眉头写着心疼。
　　“仇停，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说说话？”
　　说你的过往，说你的未来，说让你崩溃的一切，虽然我不会安慰人，但我会抱抱你。

　　太矫情的话在这样认真的场合下，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这方面，她心甘情愿输给仇停。
　　仇停的爱太明目张胆，让她无力招架最后选择沉溺其中，当然，心甘情愿。

　　“等……等一切回归于灿烂光明中。”
　　“好，我等。”

　　等你讲尽一切我不知道的事情，等你在所有的故事结尾，写上姜颂意我爱你。
　　我会亲手补上后记。
　　——仇停，谢谢你，我爱你。

　　现在说爱会不会太早？姜颂意又在担心，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句爱迟到了太久。

　　仇停忽然反应过来，抬起头：“你给郑荞打个电话。”
　　“啊……”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变得急切，姜颂意还是拿起手机，和郑荞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八点半，她上飞机前的语音电话。
　　这个时候飞机该降落了才对。

　　电话响了三十秒才被接听。
　　郑荞拍着胸口：“小意我靠，我和你说，我们刚下飞机，做专车去酒店，司机在半路上心脏病晕过去了！还好，还好我坐在副驾驶踩了刹车！不然就撞下高架桥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
　　姜颂意瞪大眼，手在发抖，瞳孔止不住震颤：“现在在酒店了吗？”
　　郑荞摇头：“我们那个酒店里面有一窝□□！太可怕了，我们换了个酒店，在去新酒店的路上了。刚才听说那些□□砍人了我滴妈……手筋都挑断了！”

　　手……车祸。
　　姜颂意说不出一句话，一个答案若隐若现，在脑海里如鬼魅一般飘来飘去。
　　她抬头看向仇停。
　　无意识开口。
　　“你到底是谁？”

　　可你就是仇停。
　　可……

　　少女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郑荞喋喋不休：“小意你说我是不是被幸运女神选上了啊？当时一直晕车的朋友居然不坐副驾驶了，我来之前刚好和我爸讨教了一下怎么开车打算回去学！因为耽误的时间，来到酒店刚好看见□□在办理入住……小意？什么谁是谁？你遇到了什么吗？喂？”
　　姜颂意克制不住发抖，摇摇头：“没事，荞荞你没事就好，记得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一会儿无论去做什么都给我，给叔叔阿姨发消息报备一下好不好？”
　　“嘿嘿，好~”

　　两人挂断电话，姜颂意望着他，探寻他眼底的未知，可那眼里都写着露骨的爱和心疼，她的视线又往下挪，看向他的左胸，那是心脏的位置，隔着布料隔着皮肉，她什么也看不到，就算刨开也只是一捧血肉。
　　喜欢和爱是无形的东西，密不透风，却比身体还要让人觉得真实。

　　“姜颂意，我开不了口的，你看得懂，对吗？”仇停无比期待，期待有人看懂那一切，超自然的东西谁会信呢？无论是重生还是预知梦，都显得太过戏剧性……
　　可如果眼前人偏偏愿意入戏与他相伴呢？
　　她愿意的，他无比肯定。

　　姜颂意笑出泪：“嗯！……成年快乐，小哑巴。”
　　“小哑巴是爱称？”仇停挑眉，曲指接走她眼角的晶莹。
　　姜颂意歪歪头，脸颊蹭蹭那温热湿润的指节：“嗯，爱……称。”
　　少女故意拉长的字词让人想入非非。
　　或许就是他想的这个意思。

　　两人转身。
　　“去中心街？”仇停歪头。
　　“这里就那么大，不去那里还能去哪里？”
　　“也是。”

　　树影婆娑，晨光微熹。

　　仇停：“我的心就那么大，不装小意装谁？”
　　“套公式给最低分。”姜颂意勾勾唇，“如果是仇停就给满分，你是仇停吗？”
　　“我是呀。”仇停装着乖，“我是小意的仇停。”
　　姜颂意：“那就满分。”

　　某个小餐厅包间，姜颂意接过外卖员送来的蛋糕，芝士猫甜品店的logo比之前还要圆润可爱，上面带着林愿的小涂鸦装饰。
　　还有一封贺卡。
　　“我太忙了，生日快乐仇同学，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嗷~”

　　仇停撑着下巴看姜颂意张罗着，少女拜好刀叉，坐到他对面。
　　“看什么？”她问。
　　“看姜颂意呀，还能看什么？”
　　“我以为你看未来女朋友呢。”
　　“犯~规~”

　　这是仇停过得最安静的生日，却又震耳欲聋，是心跳吗？
　　还是她的呼吸。
　　许是那满腔的爱意罢。

　　烛火摇曳，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生日快乐。”
　　他许愿时，听到了无数个人的声音，脑海的合影照中，人群中央的姜颂意是那样闪亮。

　　少女在一片雪白里走向自己，踏出满世界的繁花紧簇，然后笑弯眼。
　　“生日快乐，小……”
　　小哑巴吗？
　　“小英雄。”
　　……嗯。

　　睁开眼，姜颂意撑着下巴笑眯眯，暖黄色的烛火照亮她的瞳孔：“不会许了要我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愿望吧？”
　　仇停呼吸一滞，险些忘记吹蜡烛。
　　眼前人穿着最简单的蓝色外套，却美得不像话，让人呼吸的空气也变得香甜。

　　少女轻轻抬手，在他鼻头一点。
　　祝福的话语在他灼热的目光里，燃烧殆尽，只剩波涛汹涌的喜欢，和夏日炎炎下的呼吸一般，急促滚烫。

　　冰凉的指腹还停留在他挺翘的鼻尖。
　　姜颂意抿抿唇，慢吞吞收回手，知道这点触碰如一粒雪，无知无觉中快要引起雪崩。

　　最少半个月后。
　　雪山会融化，露出漫山遍野的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