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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灵感 ...

  •   自家中“主心骨”沈寄言醒来,整个忠勇侯府由上到下,由主子到丫鬟仆从,全都如同打了鸡血般,一扫之前的精神萎靡、浑浑噩噩。若非离正月还有些日子,杜罗衣都要怀疑他们甚至想在府内挂满红绸,放个三天三夜的炮仗以示庆贺。

      说起来,沈老太君确实有这番打算,不过被沈寄言一口回绝了而已。除此以外,他以“身子骨未好全,精力不足”为理由,谢绝了大部分的来访。

      那小部分——杜罗衣望向如小蝌蚪找妈妈般跟在沈寄言身后的许安。

      许大少爷这几日来忠勇侯府的频率比回自个家还多些,沈寄言苏醒这一消息传出去不到一炷香,他便风风火火坐着自家的豪华大马车上了门,进门后边跑边呼号。

      杜罗衣当时在灵玉阁不尴不尬地杵着,诚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可秉持着不能让人揪着把柄的态度,她觉得来了总比没来好。

      初初听得远处传来的呼号声,她还以为是哪户庄稼人家的牛没栓好,给它不小心闯进来了,还在内心感慨幸好自己今儿穿的不是红色,不然要真是被那牛看到了,非得被牛角撞出两个窟窿不可。

      那声音离灵玉阁越来越近,要真是牛的话,怎会没有丫鬟婆子拦住?杜罗衣起了疑心,睁大双眼往后瞧去——好一副花红柳绿的打扮,竟比她住的握手楼巷子里那家发廊老板的死亡眼影色号还要艳丽闪眼三分。

      红绿身影哪儿也没去,绕着廊巷直奔灵玉阁而来,嘴边哞叫愈发清晰,“进之,进之,你兄弟来也。”

      进之?进之是谁?

      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杜罗衣正琢磨呢。旁边俩洒扫的丫鬟兴许也是被这副打扮给骇住了,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全然不避讳杜罗衣这个表面上的主子还在旁边。

      从那俩丫鬟口中,杜罗衣荣幸得知了“进之”乃沈寄言的表字,那个穿的比发廊欧巴桑还浮夸的,是沈寄言过命的发小——许安,二人好得几乎穿一条裤子长大。

      不同的是,沈寄言自小耍枪弄棒,许安则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沈寄言依着家里安排早早定亲成婚生子(虽后来元妻因难产病逝),可许安别说成亲,便是身边连个红颜知己也无,只一股脑跟在沈寄言后面。

      两个丫鬟吃瓜吃到情到深处,嘴里边振振有词——那许少爷,对她们侯爷的感情定不一般。

      可惜,这番情报交流会最终以被一个大丫鬟打扮的女子喝斥为结果,俩嚼舌根的可怜丫鬟灰溜溜地下去了。

      那大丫鬟名唤“吉祥”,这两天常常出没在灵玉阁,据说是沈寄言前妻留下的大丫鬟,专门服侍沈蓁的,在忠勇侯府很是得脸。

      得脸的吉祥耍完威风了,转过身来对很不得脸的杜罗衣皮笑肉不笑,嘴里边说出来的话也意味深长,“继夫人未免也太宽厚了些,这宅子大了,总会有些没脸没皮的坯子要贴上来,该骂还是得骂的。元夫人在的时候,底下人从来不敢这样的。”

      要是杜罗衣真是个纯正的二百五还好,可惜她既没有愚笨到听不懂吉祥话中的指桑骂槐,又没有硬气到能立马不要脸面地跟她干起来。。

      别说这辈子,便是上辈子,她也不是一个擅于抵挡别人恶意的人,特别是这些“绵里藏针”的恶意。

      原来的她害怕冲突,害怕一切突发的矛盾,害怕一切的不确定。如果不是周冉出了事,那她会苟一辈子。

      在杜府还好,起码她明面上还是个受宠的主子,从来不必为此担忧。可现在不是在杜府,她在忠勇侯府,一个与杜府有着明显等级差异的府邸。

      沈寄言要是没醒,病夫配庶女也算合理;可如今沈寄言真醒了,她这身份就不够看了,自有看不过眼的人会明里暗里诋毁甚至使绊子。

      吉祥,便是向她开刀的第一个人。

      她们此刻站在离主屋不远的廊上,来往的仆从不少,听见这动静纷纷驻足来看,眼中不乏幸灾乐祸,也有犹在观望的。

      她如今要是忍了,那以后便会有无尽的软刀子往她身上割。不止她,连同月儿和白芷,也会受到怠慢。

      杜罗衣没说话,似笑非笑地将吉祥上下扫视了一遍,动作缓慢,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不屑和凝视。

      待吉祥眼神中闪过慌乱,只面上还死撑着一股硬气。她才淡然收回视线,嘴边漫不经心,“你这话说得不错,我定会将它转告给叔母。这般治家之才,料想叔母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吉祥想拿故去的沈寄言前妻作筏子,说她没威望,治不住下人。其实这话本意没错。可错就错在,如今管家的不是杜罗衣,而是沈寄言的叔母钱氏。

      府中的一草一木,仆从的一言一行,都应当在钱氏的管辖范围内。吉祥这番话,有心人稍微一曲解,便可编排成她嫌钱氏治家不力,不如故去的侯夫人。

      杜罗衣这话一出,吉祥脸上一丝傲慢也不敢再有,颤颤巍巍地朝她恭敬行了礼,“夫人恕罪,是奴婢失言......”

      “吉祥,前夫人去的早,如今你是蓁姐儿旁边最可心的人,把蓁儿照顾好,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杜罗衣收敛了话中锋芒,俯身将其牵起。

      “明......明白。”吉祥气息都变轻了些,望着杜罗衣转身的背影出了神。周遭的下人开始三三两两散开,不少人眼中的轻视都被乍舌替代。

      杜罗衣此刻一丝战胜的喜悦也无,她只觉得累,前所未有的累。说她矫情也好,说她莫名其妙也罢,可与人周旋这事,她暂且还做不到如鱼得水。

      这通纠缠下来,许安早就进了主屋。杜罗衣才跨过门槛,便听到里头诉衷肠的声响。

      “进之你总算醒了呜呜,你不知道我盼这天盼了多久。这么久以来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瞧我,是不是看着都瘦了许多?”

      杜罗衣腹诽,这哪是见兄弟,不知道还以为是来见姘头......

      别说她,里头的沈寄言跟许安混了这么多年,对他动不动就黏上来的做派也消受不了,“好了好了,知你心中难受,可也得先让孙医师把我腿上长针给拔了可好?”

      “哦哦哦,一时高兴给忘了,医师您请,轻点啊。”他扑上来的时候压根没管身边有什么人,一屁股把人挤一边儿去了,经沈寄言提醒才回过神来还有个医师。

      被忽视了彻底的孙医师眼皮子一闭,默默翻了个白眼,不住劝慰自己“医者仁心医者仁心”,顶着许安“敢让我兄弟疼我就让你全家陪葬”的灼灼目光,将沈寄言腿上的药针都撤了下来。

      “明日这个时间,老夫会再来为侯爷施针。肌肉恢复且需要些时日,侯爷切勿心急。”

      告别了沈寄言,孙医师收拾箱子从里间出来,见着杜罗衣还候在外面,朝她微微颔首,“夫人。”

      “孙医师慢走。”她这几天虽说是无所事事,可毕竟是为沈寄言施针的医师,她还是和人家混了个脸熟的。

      她的声音一出,里头的人终于意识到外头还有个碍事的无关人员。沈寄言微微愣神,为何来了也不出声,怎得这般老实?
      许安不是没听闻沈寄言“被冲喜”的消息,毕竟这事当时可是传遍了整个永安,他一个总是左逛右逛的人哪能不知道。只是当时他对沈寄言的病也束手无策,想着冲便冲吧,说不准真有效果。

      如今人醒了,他心中又隐隐觉得不爽了起来。

      在他看来,沈寄言醒着的时候,那可谓是男子中的翘楚,能配得上他的,自然也要是个顶个的女子。

      杜罗衣见到许少爷的第一面,便是他带着一脸“老子来挑刺”的尊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将她囫囵个瞧了个遍。

      脸生的还算的过去,高矮胖瘦也得体,刚才听她说话的声音也算不得难听,家世......虽是差了些,可这也委实怪不得人家姑娘,便不算了。

      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许安暗暗称奇,这姑娘倒也不是太差劲,配沈进之,尚可!

      许安得了答案,便自以为翩翩公子地朝杜罗衣笑了下,又走进里间同沈寄言“你侬我侬”去了。

      殊不知,在杜罗衣的视角,他许安刚刚那副做派,活脱脱就是个恶毒小人。好端端地非要出来将她打量一番,留下个嘲讽的笑容就翩然离去。

      这么看不上别的女子,怎得不去扯几身布料做身衣裙,拾几朵绢花别头上,捯拾捯拾把自己嫁给沈寄言算了。这么一来,她也不用受这许多冷眼。

      杜罗衣越想越气不顺。士可忍孰不可忍,她虽窝囊,可也有暗中报复的法子。

      话本不是没有灵感嘛?灵感这不就来了。

      时人虽习惯男女通婚,可就这些日子生活下来,杜罗衣也多多少少听闻了一些“奇闻异事”,譬如哪家的公子终生未娶,又比如哪家的新嫁娘发觉自家丈夫对着她那啥不起来,可对着男人却雄赳赳气昂昂。

      之前她还懊恼,传闻终归是传闻,她怎么现场取材,如今活生生的案例便摆在自个儿面前,不用白不用。

      颤抖吧许安!颤抖吧沈寄言!颤抖吧永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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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hello各位路过的小天使们,荔枝(作者芳名)因为正值毕业季,所以更新速度会慢一些。但是请小天使们放心,我挖坑必填。这是我向你们分享的第一个故事,我会让它有一个应该有的结局。如果你也想一起读这个故事,可以点点收藏哦。 谢谢每一个为这个故事停留的人~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