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薨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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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晨曦，带着丝丝凉意，天上的星星还未完全隐去。
子妤静静地伫立在廊下，望着庭院。院中一片寂静，值守的侍从早已回去休息，唯有几片落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昨夜子妤数了数，姬发身上落下大小伤口竟有二十余处，胸口与大腿的伤最为严重。医官离去后，他终是沉沉睡去。
子妤不禁思绪万千，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突然，一阵匆忙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子妤循声望去，只见邓公望和辛甲两人脚步急促，神色慌张，正向这边赶来。
两人很快到了跟前，看到子妤独自立在廊下，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辛甲率先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犹豫，拱手说道：“王女……姬发现下如何？”
“他还在休息。发生什么急事了？”子妤迎上前去，怕是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有些担忧。
辛甲面上着急，但压低了声音：
“侯爷怕是撑不住了。昨夜病情稍有好转，侯爷便让姬发先回来养伤，不必在旁服侍。可谁料，方才侯爷突然大口吐血，情况危急，怕是不好了……”
邓公望不能说话，但在后面不停地点头，表示附和，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子妤听闻，脸色骤变，急忙和他们一起进去叫醒姬发，可就在这时，院门口又匆匆进来一个人。
来者是一位胡须灰白交加的老头。
他身形略显佝偻，但脚步却依旧稳健。瞧见子妤三人立在廊下，神色一紧，赶忙疾步过来。
他向子妤微微行了一礼，面色有些凝重，声音微微发沉：
“姑娘……我们侯爷有话想对姑娘说，不知姑娘现在是否方便，能否移步一叙？”
子妤一愣，但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回应：“方便，这就随您去。”
老者转过头，向辛甲二人吩咐道：
“侯爷情况紧急，你们二人速速去叫二公子，让他随后赶来！”
辛甲和邓公望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向着姬发休息的屋子奔去。
老者来不及和子妤多言，脚步匆匆，径直带着子妤赶路。
很快，两人来到西伯侯的居所前，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子妤深吸一口气，踏入屋内，瞬间被一股死寂般的安静笼罩。
屋内光线昏暗，唯有几盏烛火在角落里摇曳，给这屋子添了几分压抑。
四周服侍的仆人屏气敛息，脚步轻缓，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悲戚之色，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子妤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床边。
只见西伯侯姬昌深陷被褥之中，几缕白发无力地搭在苍白的脸上。他双眼深陷，眼眶乌青，嘴唇透着诡异的紫色，脸颊消瘦得几乎能看见突出的颧骨，皮肤毫无血色。
散宜生上前，附身到姬昌耳边，轻声说道：
“侯爷，那位带您回西岐的姑娘来了……”
姬昌听闻，浑浊的双眼费力地睁开一条缝。他微微抬手，示意散宜生等人先退下。转头看向子妤，声音轻弱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断断续续：
“女娃……你心地赤诚……为答谢……你的恩情……姬昌……送上一卦……聊表谢意……”
说完，他示意子妤将手递过去。
子妤犹豫片刻，缓缓伸出手。姬昌枯瘦如柴的手颤颤巍巍抬起，手指如同枯枝一般，在子妤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了四个字。
子妤看着掌心的字，疑惑不解。
写完字，姬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床榻上，气息微弱：“你以后便会知晓……”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的拖沓声。
姬发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他神色焦急。
看到榻上的父亲，姬发眼眶泛红，快“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姬昌榻前，轻声唤道：“父亲……”
姬昌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抬手想要抚摸姬发的头，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姬发……西岐……百姓……以后……就交由你了……”
姬昌的声音仿若游丝，越来越微弱，话音消散的同时，他的双目缓缓阖上。
刹那间，屋内仿若凝固，空气都透着死寂。
突然，一声凄厉的惊叫打破了平静：
“侯爷！”
尖锐的喊声像一把利刃，划开了众人紧绷的神经。
姬发和散宜生身形一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两人凑近一看，只见姬昌面色苍白如纸，双唇毫无血色，周身没了半分生气。
姬发瞳孔骤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似乎仍不敢相信眼前这残酷的事实。
“父亲！”他发出一声悲恸嘶吼，跪伏在了姬昌身旁。
这时，屋内彻底乱作一团。
周围的奴仆，门外已然到齐的臣子，哭声此起彼伏。
姬发额头抵着地面，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泪水夺眶而出。
他的亲人最后一个个的都离开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薨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