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关二公子

24、真情一点苦萦人

　　沈炎被抽泣声吵醒，回过神才惊觉是身旁的萧鸾在哭，连忙起身，来不及点灯，在黑暗中轻声问“殿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伸手去摸萧鸾的额头，却摸到了满脸的泪，一时惊慌不已“殿下？可是梦魇了了？”
　　萧鸾已从睡梦里醒转过来，但悲伤的情绪未及收拢，声音哽哽咽咽“我梦见大哥了！他就站在那朝我笑，我想走过去，却怎么都走不到他面前！就急哭了！”
　　沈炎闻言轻叹一口气，太子殿下已经甍逝半个多月了！他今日才从西北回来，听母亲说这些日子萧鸾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原本活泼的性子最近也变得沉闷起来，不仅遣散了苑里的戏班，杂耍，歌姬舞娘一众人，不再似平常嘻嘻闹闹，如今更是食不下咽！
　　今日他回来时，他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素服，那双原本漂亮的眼睛没了往日的清盈灵动，暗淡无光，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巴掌大的小脸，也清瘦的不像话！
　　母亲今日更是特意嘱咐要好生安慰着，哄着才是！
　　“今日在琼园，满园的梅花盛开，想着摘了给大哥送去，摘完才想起来大哥已经不在了！”萧鸾低声说，语调哽咽艰涩！
　　暗夜里沈炎看着那高低起伏的肩膀，有些心疼，失去至亲的痛苦，他早有体会，他掀开自己的锦被，成婚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让萧鸾头枕在自己胳膊上，将人搂在了怀里，轻声哄着“乖，不哭了！”
　　身体被温暖的怀抱圈住，便有了依靠，在黑夜里，半梦半醒间飘荡游离的不安和悲伤的情绪也好似有了落脚点，萧鸾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事，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再也见不到，寻不到！”
　　泪浸湿胸口的中衣，饶是早已在见惯了生离死别的沈炎，听到他得话，也一时喉咙发紧，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
　　怀里的人渐渐停止了抽泣，呼吸均匀，睡着了！
　　沈炎轻叹一口气，前些日子他不在，他是不是每晚都在哭！
　　想到这不由的心头一紧，搂紧了卷缩在自己怀里的人！
　　怀中人散发的体温和在鼻间萦绕的淡淡香气，让他心里突然有了某种无法言喻的悸动！
　　……
　　“侯爷，侯爷”老管家急匆匆跑进门
　　“怎么了？”沈炎从书案上抬起头皱眉问
　　“你快去马场看看吧，马场来人说七殿下要骑回雪”老管家一脸着急
　　沈炎闻言立刻站起来，边向外走边说“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回雪性子烈，别人骑不得，出了事怎么好！”
　　“拦了！拦不住！”老管家满脸无可奈何的跟在后面边走边说“殿下不听劝！”
　　等两个人到了马场，远远的却瞧见萧鸾骑着回雪在围栏里面奔跑！平日一副生人勿近，随时尥蹶子的回雪，竟老老实实的任由萧鸾骑着撒欢！
　　“这可奇了怪了！”老管家脸上带着又惊又喜的笑“回雪平时可是除了侯爷谁都碰不得的！”
　　“这其实也不奇怪”一旁的谢长生顿了顿开口道“殿下和侯爷夜夜睡在一起，彼此身上都沾染了对方的味道，这就好比马儿□□后，彼此也会混合气味！回雪闻着殿下身上熟悉的味道，自然就会认定七殿下也是侯爷的□□对象，自然不敢抽疯的！”
　　“虽说话糙理不糙！”老管家看了一眼一脸严肃但耳朵根发红的沈炎，拍了一下谢长生“但是长生，你这话也太糙了点吧！”
　　“糙是糙了点，但通俗易懂嘛！”谢长生理直气壮的笑着说
　　“谢长生，你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要是在宫里，早被片成片！”李秋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谢长生回头看着李秋池，脸上立马带上灿烂的笑！
　　马儿跑了几圈，萧鸾也玩累了，收拢缰绳，跳下马，牵着马儿朝众人走过来！
　　萧鸾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裳，腰间束了素白色的腰带，脚上蹬着黑色云纹的长靴，乌黑的长发用青色的缎带高高的束在脑后，英姿勃发，但偏生又粉面朱唇，眉目如画，一时竟美的的雌雄莫辨！
　　沈炎脑中突然想起了一句年少时读过的诗
　　“抱月飘烟一尺腰，麝脐龙髓怜娇娆”
　　“真真是个神仙似得人儿”老管家忍不住感叹出声
　　“怎么都来了？”萧鸾走近，看着众人，然后半是撒娇半是娇嗔的看着沈炎“侯爷果真小气，这么漂亮的马，藏着不肯让我骑！”
　　沈炎看着他额角的细汗，掏出身上的帕子递给他“不是不让你骑，是回雪脾气不好，怕你出事！”
　　萧鸾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谁说它脾气不好，人家明明很乖！”
　　说完还笑着拍了拍回雪，捋了捋它白雪似的鬃毛，回雪好似听懂了一般，欢快的甩了甩头，打了个响鼻！
　　“那是因为……唔”
　　谢长生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李秋池捂了嘴，扯到一旁去了！
　　“什么？”萧鸾疑惑的问
　　“殿下龙章凤姿，惊为天人，骑回雪那是回雪的福气，它怎么敢放肆呢！”老管家连忙上前笑着打岔
　　……
　　“你是说他夜夜人跟你同床，看着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却不碰你？”青玉公子用手抬着萧鸾的下巴，不可置信的问
　　萧鸾点点头
　　“这世上是真有柳下惠还是他身体有隐疾？”青玉公子指了指下身问
　　“身体肯定没有隐疾！”萧鸾小声说，脸微微有些红“今早我起床不小心摔在他身上，他那里是……”
　　萧鸾没好意思继续说，晨起时的自己着急起来小解，没站稳，整个人跨坐在沈炎身上！隔着单薄的里衣，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他那里起来的形状！
　　“他对你是起反应了？”
　　“嗯，所以我今天来想问问你，如果不喜欢一个人，会对他有反应吗？”萧鸾看着他一脸真诚的问
　　“那必然不会！他对你既然有反应，那说明心里肯定是喜欢你的，身体的反应毕竟是骗不了人的，但他又不碰你！那一定是不好意思，在等你主动，要不你主动试试？”
　　“我..我主动？我怎么主动？”萧鸾红了脸面露难色
　　“你是真傻！”青玉公子轻轻敲了一下萧鸾的脑袋“白长了这样一副好皮囊，竟也是个木头疙瘩！两个木头疙瘩就么样每晚盖着被子纯睡觉，想想都好笑！”
　　萧鸾懊恼的耷拉下脑袋“他应该不是不好意思，也不是在等我主动，人家是有心上人的！我们其实都说好了一年以后和离的，我们睡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可是越相处我就越舍不得了！我其实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哪怕有一点也算是同他没白成一次婚！”
　　越说越心酸，眼眶也渐渐泛了红！
　　“真是个傻子！”见惯了逢场作戏，虚情假意的青玉公子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心疼的骂了一句！
　　“以后还是别睡在一起了！不然和离的时候，就真的舍不得了！”
　　青玉公子感叹的摇了摇头“你那个男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侯爷，七殿下让人把你东西收拾好送到翠庭居去了！说是最近身子不太舒服，需要静养！”老管家看着沈炎越来越凝重的脸色低声说“侯爷，你和殿下闹别扭了？殿下下午从外面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七殿下性子软，人随和，好说话，要是真的吵架了，你就服个软，赔个不是，夫妻之间嘛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我知道了，福伯，你先下去吧，让长生进来！”
　　“是”福伯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沈炎放下手中的笔，思索起来，难道是今天早晨吓到他了，应该不会吧，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侯爷，你叫我？”谢长生走了进来
　　“去打听一下，今天七殿下出去，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是”